一干大臣縱目瞪口呆,萬正等人亦從容離去。
出了皇宮,萬正直接帶著熊裴上了宮門外的一輛馬車,馬車的駕車之人,正是老四。
“先生你已經料定了父皇會立刻答應我們的要求嗎?竟連馬車都準備好了!”一入馬車,熊裴便驚訝問道。
萬正淡笑不語,直接入了馬車內間,解下官服和龍口劍,遞給了一旁的小琳。
熊裴討了個沒趣,訕訕一笑,便坐在馬車外間看起書來。
二人上車后,車隊便緩緩行駛起來,掛著國公府的標識,一路沒有遇到任何阻擋,徑直出了城,揚長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車隊行駛了也有十幾里路,一隊帶著濃濃血腥味的軍士,突然出現在了車隊前面的山路轉角處。
此處因為已經遠離了丹陽城,道路并不寬敞,只有三米來寬,再加上此路是在兩座大山間修建的,路兩邊都是不矮的山坡。
因此,車隊和那對軍士想要順利通行,只能由一隊人先往回走,退出這條路,等到另一方走了之后,方能能行。
見到這一情況,老四眉毛微微一皺。
“喂,那邊的車隊,我們是嚴大帥部下,奉命為凱旋之師清路,你們還不速速退下,讓我等先通行。”那對軍士也看見了萬正所在的車隊,一個人高馬大的軍士同樣眉頭一皺,大吼道。
“讓他們先走吧。”萬正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在車內低聲道。
“是。”老四答道。
隨即,老四下車解開了套馬的韁繩,牽著馬匹小心通過了山道和馬車間的間隙,又將韁繩系在了馬車的另一頭。
做好這些,老四喝了一聲,拉車的馬匹立刻撒開丫子跑了起來,一溜煙就駛離了原地。
“哼,算你們識相。”一眾軍士滿意的笑道。
不多會兒,老四已經趕著車退到了路口寬敞楚。
接著,便見一列列身穿甲胄的軍士,雄赳赳氣昂昂的騎著高頭大馬,從路口狂奔而去。
這些軍士行軍之時,目不斜視,挺胸昂頭,手中皆擒長槍,渾身血腥氣十足,表現出良好的軍人風范。
聽著車窗外的響動,熊裴懶洋洋掀開窗簾,微咪了一眼,眼中卻是精光閃動。
一眼過后,熊裴放下了窗簾。
內間之內,琳兒不解的看著外間,小聲對萬正問道:“正哥哥,這個熊裴一看就是個有野心的家伙,為什么卻總是裝出一副癡傻的模樣啊,他也太沒骨氣了吧,自己喜歡的都不敢去追求,只知道裝傻充愣。”
萬正微微一驚,沒想到琳兒竟然還能說出這番話,不由得打量了小琳一眼。
琳兒被看得面紅耳赤,低著頭拿起書假裝看了起來,卻連書拿倒了都渾然不覺,眼角余光一直盯著萬正。
“呵呵,琳兒你這句話倒是說對了,熊裴此人看起來愚笨,實際上是一個內明之人,而且還是一個十分有智慧的人,但他也是一個懶人,膽子也不大,做什么都是縮頭縮尾的。”
“一般這種人,總是能用自己的聰明,給自己找一百個合理的,可以不用為了大志而努力的借口,更可以替自己的膽小找眾多的遮掩,因為他太聰明了,所以到了最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太懶了不去奮斗,還是因為害怕而不去奮斗。”
“往往這樣的人,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不去逢迎別人,也能用計讓別人害不到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他才是最厲害的。”
“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患得患失,但總是可以給自己找各種合理借口,事實也證明,他確實很聰明,比大多數人聰明,但他就是提不起爭斗的心,相應的,每一個想要害他的人,總是能被他輕易搞定,每一個針對他的計策,他都能化解。”
“當他所擔心的災難降臨,他雖然不喜,但總能承受解決,但下一次時,他依舊不喜這種災難,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這種人,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哄著不走,抽著倒跑。”
“咯咯,正哥哥你真會形容,那不是和耕牛一樣嗎?他可是皇子呀。”琳兒被萬正逗樂了,笑的花枝亂顫起來。
萬正呵呵一笑,伸手將琳兒懷里的書拿了出來,換了個方向又遞給了她。
琳兒這才發現自己的窘狀,一張小臉又紅了起來。
待得大軍過去,老四重新駕著馬車,駛上了小路。
這一次,再沒有遇到什么車輛或是馬匹,車隊成功走出了小路,進入了另一條大路。
只是,車隊不過剛剛行駛了二里地,一道嬌麗的聲音突然在后方響起。
“前面的可是國師府的車隊。”
“嚴婉兒怎么來了?”老四皺眉思索到。
萬正也沒有料到嚴婉兒竟然會單獨找來,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嚴婉兒的用意。
“四叔,停車吧。”
“是。”
“國師大人有禮了。”嚴婉兒一身沾染著血色的甲胄,駕著快馬急速奔到馬車前,忽然手中韁繩一抖,快馬馬上一停。
由于收力不住,快馬前蹄猛的一立而起,嚴婉兒連忙將韁繩往左一拉,快馬的身軀受力之下,眼看就要摔倒了,左后蹄卻蔚然不動,只右后蹄不斷往右蹬動。
正值此時,嚴婉兒手中韁繩一松,快馬一時停不下來,整個下半身竟圍繞著左后蹄為支點,直接轉了半個圈,前蹄也落下地來。
如此只過了不到兩息時間,嚴婉兒胯下戰馬已經馱著她,完成了華麗轉身。
“好騎術。”老四不禁贊嘆出聲。
“多謝前輩夸獎,國師大人如此人物,出行卻只帶你一人,想來前輩功夫怕是更厲害吧。”嚴婉兒坐在馬上,颯爽英姿,絲毫不露得意之色,仿佛她做的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老四點了點頭,暗道:“難怪少主選她為帥,果然勝過太多須眉男子。
萬正讓老四停車時,便自內間中走出,嚴婉兒話音剛落,萬正已經掀開車簾。
“果然不愧是大楚第一才女。”這是萬正對嚴婉兒的第一印象。
“見過國師。”嚴婉兒從萬正出了馬車,立刻確定了萬正的身份,她雖征戰在外,朝中發生的大事她也全都知曉,尤其是關于萬正的一切,她更是讓父親嚴明格外關注。
萬正微微一笑:“大帥客氣了,你我官銜相等,不必如此。”
嚴婉兒突然明媚一笑,修長的右腿在馬上一繞,整個人猛地一躍,便下了馬。
“外面風干日曬,國師大人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嚴婉兒笑著走到馬車前,問道。
萬正同樣一笑,微微欠身:“大帥請。”
嚴婉兒卻在原地不動,而是向著萬正伸出了玉手,末了還沖著萬正眨了眨眼睛,十分俏皮。
看她的意思,是想讓萬正拉她一把。
“這個嚴婉兒搞什么鬼?”老四心里疑惑道。
萬正盯著嚴婉兒看了片刻,伸出右手握住了嚴婉兒的手,微微一用力,嚴婉兒便自地上一躍而起,輕輕站在了萬正身旁。
因為馬車外沿空間不大,嚴婉兒站在萬正身旁后,幾乎貼在了萬正身上,萬正呼吸之間,隱隱可以聞到一股幽香。
說到底,萬正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縱然思想再開拓,在男女之事上也沒有經驗,此時和嚴婉兒近身相貼,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但萬正終究不是常人,很快就恢復了清明,淡淡一笑:“大帥請。”
說完,萬正掀開車簾走了進去,嚴婉兒則是狡黠一笑后,跟了進來。
“淳王也在。”嚴婉兒一眼就看見了熊裴,略顯吃驚道。
熊裴苦澀一笑:“看來大帥還沒有得到最近的消息啊。”
“什么消息?”嚴婉兒問道。
熊裴看了看萬正,見萬正點了點頭,便將熊常任命萬正和熊裴二人兩部尚書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什么!”嚴婉兒聽完,一雙美目在萬正和熊裴臉上來回掃過,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嚴婉兒從小在嚴明身邊長大,從父親的言談中,早已對泰宗熊常有了清醒的認識,這也是她驚訝的原因。
在她看來,熊常這種喜歡玩弄權謀的人,在一心想要殺死萬正的時候,是絕不會給他實權的。
“事實就是這樣。”熊裴再次苦笑,說完自顧自的回到車窗邊坐下。
他知道,嚴婉兒是來找萬正的,所以也沒有不知趣的夾在二人中間。
“大帥,里面請吧。”萬正見熊裴的模樣,也懶得解釋,直接道。
“好。”
二人走進內間,分主客坐定,琳兒立刻乖巧的端來了茶水,為二人斟上香茶。
淺嘗一口后,嚴婉兒當先放下茶杯,盈盈一笑道:“久聞萬先生少年英雄,氣度不凡,今日一見,傳言未免有些不實啊!”
“怎么了嗎?”萬正笑問道。
“以我之見,萬先生何止是氣度不凡,我相信在我大楚年輕一輩翹楚中,絕對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和先生相比的人物。”嚴婉兒美目生波,做崇拜狀。
“砰。”一旁的琳兒,突然重重將茶壺落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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