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樓澈因為身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時,青嬰進(jìn)宮的圣旨如約而至。
接了旨,看著那明黃的卷軸,這個改變她一生命運(yùn)的卷軸,承載了她太多的無奈和辛酸,夜青嬰啊,你要好好的活著。
進(jìn)宮對于青嬰來講,可有可無的事,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生平安。進(jìn)宮時,沒有夜青鸞的十里紅妝,沒有她的金輦車,沒有她的華貴鳳袍,青嬰有的,只是一輛普通的運(yùn)送宮人的馬車,和自己的一個小包袱,連個隨從的丫頭都沒有。
從此,命中注定的大吉之人,夜青嬰,走向了她通往權(quán)力巔峰的第一步。
青嬰不知道,自己進(jìn)宮,為什么沒有一般的驗查,久了也就慢慢的明白,皇帝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里,掛在心上。
進(jìn)了宮,就要守宮里的規(guī)矩。皇上沒有召見,青嬰就坐在那里,靜靜的等著,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點(diǎn)也沒有少,眼觀鼻,鼻觀心,青嬰就像畫中的女子一般,安靜。
天禧帝傳令下來,請青嬰進(jìn)殿,這個從未踏足過如此華麗,如此莊嚴(yán)的金鑾殿的女子,端著自己獨(dú)有的傲骨,昂著頭,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一步步的走了進(jìn)去,行了大禮,聽候著吩咐。
“臉抬起來!”聲音渾厚大氣,帶著濃重的鼻音,天禧帝好奇的望著殿下的女子。
青嬰抬起頭,朝著天禧帝看去,看著這個一國之君,真龍?zhí)熳?,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可她,偏偏在此時眼神一閃,似是害怕,又好像是嬌羞,慌忙間別開了眼。
天禧帝眼中的驚艷稍縱即逝,揮揮手,“封玉美人,好生安排著?!?
賜了封,分了宮,長春閣,青嬰長舒一口氣,招呼來院中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宮女太監(jiān),一共四人,每人打賞了一錠金元寶,出手闊綽,沒有皺一下眉,錢乃身外之物,青嬰知曉,何況,自己賣畫的錢并不少。粗略的了解了每個人背景,青嬰重新給他們安排了名字,招財進(jìn)寶,吉祥如意,俗氣的名,也似乎透著主人的低俗,青嬰就是要這樣,凡事低調(diào)。
好事不傳,壞事傳千里,青嬰前腳進(jìn)了宮,冊了封,夜青鸞后腳就來了,那一隊的陣勢,雍容大氣的長袍,透著精明和跋扈的妝容,青嬰忙從軟榻上起身,跪在那,垂著頭,“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快起來,自家姐妹,無須多禮,以前也怪姐姐,怠慢了妹妹,這以后,在宮中,能夠相互照應(yīng)也是好的?!币骨帑[含著情,帶著笑,端著皇后的架勢,眉眼如絲,青嬰?yún)s不敢看。
客套了許久,青嬰有些坐不住了,一到了這個時辰,該是就寢了,可是夜青鸞還不想走,東拉西扯的?!懊妹弥绬??大吉之人不是姐姐呢,皇上聽了這話,已經(jīng)許久不曾來了?!?
青嬰猛的一抬頭,慌忙就跪下了,“皇后娘娘萬萬不能說這種話,您就是大吉之人,您的命是上天給的富貴命,貴不可言?!?
夜青鸞點(diǎn)點(diǎn)頭,扶起了青嬰,“妹妹以后在這宮中還是小心為妙,姐姐今天這就回去了?!迸R走時,夜青鸞朝著青嬰的屋內(nèi)再次環(huán)視了一遍,挑著眉,趾高氣昂的走了。
待她走了,走的沒有了蹤影,青嬰才放松了下來,屏退了所有人,著衣而眠,她認(rèn)床不習(xí)慣這張大而華麗的床。這一夜,輾轉(zhuǎn)難眠,青嬰想著自己以后的路,顯得那樣的迷茫。
秋高氣爽的清晨,枝頭上那小鳥的鳴叫,好似歡歌笑語,青嬰起身,洗漱,看著那桌上精美的早膳,孩子的天性坦露無疑,瞇著眼,吃吃這個,嘗嘗那個,看的身邊的幾人連連輕笑。
宮里的花謝了不少,卻還有那迎風(fēng)搖曳的,青嬰看著,湊上去聞聞,再看看那湖水中自由自在的魚,趴在那里,伸手撥動著手,一切都是好奇的。
青嬰玩的興起,想著脫掉鞋子光著腳丫玩水,一回頭,三魂嚇掉了兩魂,這是何時,自己的身后,已經(jīng)站了許多人,為首的那個女子,冷著眼,著華麗的宮裝,一頭的珠光寶氣,而她身后,跟著幾個同樣衣著華麗的人,只不過,那氣勢卻遠(yuǎn)不及眼前這位。
青嬰身子開始哆嗦,忙跪在了地上,“妾,妾身夜青嬰,參見各位娘娘。”
“夜青嬰?”為首的女子冷聲走近青嬰,伸出手,抬起她的臉,青嬰只感覺到她手的冰冷,和指甲套那尖銳的冷意。
“姐姐,這就是那個狐媚子的妹妹,說什么是命中的大吉之人,我看,這又不知道是誰在胡言亂語吧,一個不是,難道第二個就是了?”欣美人是貴妃的一派,看到青嬰的那張臉,說不上來的妒忌,年輕就是好,只不過,誰讓她是夜青鸞的妹妹。
沈貴妃放開青嬰的臉,一挑眉,看到她松開的衣襟,“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貞潔和婦道,妹妹才進(jìn)宮一日,便可這幅樣子出門,這家中是否無人教導(dǎo)?如非如此,姐姐我親自教你如何?”
青嬰暗自叫苦,剛才玩的興起,這衣襟是因為出了汗,一時間解開,怎么此時偏偏拿著說事,也怪自己今日不小心,碰到誰不好,偏偏碰到了沈貴妃。低眉善目,青嬰又能說什么,“那就勞煩貴妃娘娘教我這宮中禮儀?!?
沈貴妃冷笑,轉(zhuǎn)過身,“來人啊,帶下去,二十大板伺候,這以后也應(yīng)該記住了吧?!?
青嬰一進(jìn)宮便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趴在榻上,屁股上疼的呲牙咧嘴,滿臉的冷汗,“吉祥,你倒是輕點(diǎn),真疼啊,若不行,讓如意來?!?
“主子真不小心,也怪奴婢今日沒給您說清楚,這御花園貴妃娘娘是天天到那溜達(dá),您也是的,怎么就偏偏遇到她?!奔榈挂膊皇枪肿铮约抑髯邮芰P,她這心里頭也不好受,偏偏主子無心。
青嬰不語,將頭埋在被子里,她根本沒想到皇宮是這樣的,本以為只要收斂就好,誰曾想,這不招惹誰,人家卻還往你身上撞,這一想,有那么一點(diǎn)委屈,屁股又疼,哭笑不得。
是夜,夜涼如水,青嬰時睡時醒,突感受傷處一陣清涼,睜開眼睛一看,下唇就咬住了,看著來人,沒敢有任何表情和情緒。
“疼你就說,何必忍著,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這樣,”樓澈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著藥,下午聽說她受傷,心急如焚,卻也不敢貿(mào)然行事,只等到晚上才匆匆趕來。
“哎,你來了,就不怕別人看到?以后還是少來,”青嬰嘆著氣,老實的趴在榻上,這會到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