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嬰翹首企盼,眾人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門外,就連天禧帝也再揣測,看似名不見經傳的老九,能狩到何等大的獵物回來。
北風習習,不時的有冷風鉆進帳篷內,青嬰望著,便看到樓澈那卓然的身姿出現在門外,只見他的身后,四名侍衛吃力的抬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物體,四人滿頭的汗水,面上卻洋溢著喜悅的笑容,而樓澈的身上,手上,還分別掛著許多獵物。他的臉上汗水與血漬夾雜,目光灼灼,將獵物扔到地上,單膝跪地朝著天禧帝行禮,“兒臣參加父王。”
那四名侍衛將黑色的物體往地上一扔,青嬰感覺地面都在微微的顫抖,定睛一看,心中一緊,天吶,居然,然是一頭黑熊。不僅是青嬰,天禧帝看到了那黑熊,忙從座椅上走了下來,扶起了樓澈,哈哈大笑起來,“好樣的,老九當真好樣的,連這黑熊都能降服,你們可還有誰不服氣?”天禧帝環顧著四周的人,那幾個兒子,雖有不滿,卻無話好說。
樓澈拿了第一,天禧帝賞賜了龍源劍,又將一幅畫放到了他的手上,眼里閃著不明的光澤,“老九好本事,不單單得了那龍源劍,還得到了玉貴人的畫作。”
手中的畫突然讓樓澈身子一顫,連忙跪地,“兒臣不敢,這畫,既是玉貴人所畫,理應由父皇所得,兒臣只需要這把龍源劍便是最好的賞賜,還請父皇收回。”試探,天禧帝從未放松過的試探,京城內無人不知的傳聞,樓澈怎可不知,只是,青嬰萬萬不能因此而誤會。
手中絹帕早已被攪成了一團,青嬰輕咬著下唇,心中一陣陣的酸澀,他不要,阿澈居然不要?
回到了行宮,青嬰失落的坐在窗前,李嬤嬤端著一碗滾燙的蓮子羹進來,瞧著青嬰,忍不住嘆了口氣,“主子一向聰明過人,怎可看不出來九爺這樣做的原因?”
青嬰回頭,迷惑不解的看著李嬤嬤,“嬤嬤此話怎講?他是當著眾人駁了我的好意,還能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換作是我,也會如此,九爺做的對,若是他收了那幅畫,老奴想,回到宮中,九爺必然會遭遇不測。”李嬤嬤添了一點碳,將湯婆子遞給青嬰。
“怎么會?”青嬰猛的站了起來,緊蹙著眉,心念著,莫不是自己差點連累了阿澈?
“皇上有意試探,在您提出將畫送出時,皇上就已經料到。九爺不能收了那畫,主子難道忘記了,京城之中的那些個傳聞,老奴雖然不出宮門,可是這樣的事情,就好像長了翅膀一樣,宮里的人又有幾個不知道?皇上昨日只怕是突然想起,一時起了試探之意啊。”李嬤嬤本來也沒有想到這一層,聽了如意回來時轉達的話,前后一想,便想的明白了。
青嬰聽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嘴里叨念,“我差點害了阿澈,差點害了他。”
“主子莫要擔心,九爺也不是那無腦之人,城府要比那些個爺聰明多了,以后只要多加注意便好。”李嬤嬤拉住青嬰的手,將一塊繡著白蓮的絹帕放在她的手上,“拿著,九爺送來的。”
青嬰低頭看著絹帕,眼睛濕了,好在,他是阿澈,不然,是不是他們不久之后便會陰陽相隔,又或是永不能見?她已經對他如此的難以割舍和不離不棄了嗎?
夜色繚繞,呼呼的北方肆虐,隱約間,竟有白色的雪花飄落,青嬰推開窗戶,驚喜的回頭看著李嬤嬤,“嬤嬤,下雪了,你快看,下雪了。”
門被人打開,李嬤嬤看了一眼,捂嘴輕笑,默默的走了出去。青嬰還沒有意識到,看著窗外的雪,伸出手,一片小雪花瞬間飄落,溶化,掌心一涼。身子被人從后面抱住,樓澈伸手將窗戶關住,溫潤的鼻息撲打在青嬰的耳邊,“生氣了?”
青嬰轉身,抬眼看著樓澈,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的升起了霧氣,“沒,我差點害了你,是不是?我是不是很笨?”
“別哭,別哭,不笨,我知道你是為我高興,青嬰別哭,一切都沒有發生不是嗎?我不是好好的嗎?”樓澈將青嬰抱在懷里,緊緊的,她的溫度好像始終能溫暖著他的心,何時開始的?
靠在樓澈的懷里,青嬰一陣陣的安心和滿足。“我還有,我畫了很多給你留著。”
翌日,窗外一片白雪皚皚,青嬰披著狐貍毛斗篷,踩著那雪上,“咯吱咯吱”的作響,身后的如意看著,叮囑著,“主子,您慢點,別摔著。”
小孩子性子一被抓出,青嬰便沒有了正經,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來,咯咯的笑著,身后的如意無奈,跟著小跑。一時間,整個花園里,滿是青嬰的笑聲。
“主子小心,”如意還沒來得及拉住青嬰,只見她已經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青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被撞倒的人,心里咯噔一聲,這恐怕是惹上麻煩事了。
“走路不長眼睛嗎?”小侍女不等自己的主子說話,先開了口。
青嬰站起身,看著同樣站起身的瑤美人,“妹妹沒事吧。”
“怎么可能沒事,渾身都疼,”瑤美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青嬰,昨日的事她便沾了便宜,心中正慪著一股氣,誰知今日居然又碰到了,冤家路窄。
“大膽,你一個美人,沒有我家主子的封號高,理應事先行禮,我家主子都沒有計較,你卻為何如此咄咄逼人?”如意是個沉穩的人,若非那瑤美人太過無理,又怎會如此氣憤。
“一個小小的貴人又怎么樣,這今后還指不定是誰高過誰。”瑤美人冷眼看著青嬰,笑的陰陽怪氣,拍拍身上的雪,越過青嬰便要走。
青嬰的身子被猛然一撞,腳下趔趄,差點摔倒。“好大的膽子,爺還沒有發現這后宮之中居然會有如此目無規矩之人。”一個男子從假山后走出,青嬰仔細一看,卻又不認識,但是從容貌上看,居然與樓澈有幾分的想象,當下了然,連忙跪了下去。
“給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