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眼猩紅，襯著這張臉難看至極。可霄祈看著，越瞧越順眼，“怎樣？要不要現在就認輸？”

妤音狠狠瞪著他，咬著唇不說話。

“哦，本君倒是忘了，你現在可是不能說話。”

他向后擺了擺手，立刻有魔衛上前把籠子的門打開，霄祈走進去，把她拉了出來。

“瞧著眼睛紅通通的，怎么，是傷了心了？”

“啊！”

滾啊！

妤音怒視著他，突然上前踹了他一腳。

才蹲在了她面前：“你說你哭什么？不就是一個男人，再說，他明明喜歡的就是九音，你也不過是……”

要你管！

妤音抬頭朝他吼：我樂意當代替品行不行？

四周的魔衛和奴隸聽著她猙獰地朝著自家魔君吼，心驚膽戰的。

就怕下一刻魔君直接把她撕碎了，繼而牽連到他們。

只是等了許久，霄祈只是眉頭擰了擰，一把把人拉了起來攔腰抱起，“好，你要是不死心，本君就讓你親眼看看！”

妤音小聲嗚咽著，也不理他。

魔衛和奴隸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久久回不過神。

這……什么情況？

霄祈使了魔力帶著妤音來到一處地方，妤音抬頭，淚眼婆娑中就看到殿前寫著“飛羽殿”，想到剛剛那奴隸說墨非離現在是什么飛羽殿下，心一縮，止了哭聲，紅著眼看向冷著臉的霄祈：你會這么好心？

“怎么不哭了？你可以接著哭啊？”

霄祈眉心跳了跳：“你不哭……也丑的見不得人。”

妤音怒瞪他：還不是你下的什么魔蠱的原因？敗類！魔界敗類！

“哈！”

霄祈大笑一聲：“魔界本來就沒好人，你如果不解氣盡管可以罵，你罵得越難聽，本君越高興。”

霄祈隱了身形，帶著妤音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地踏進了“飛羽殿”。

這殿宇一看就是新建不久，四周灰蒙蒙的，景色卻是極好。要是平時，妤音定有心情欣賞，可此刻滿腦子都是墨非離與那個女子離開時的背影。心里悶悶的，連帶著心情也低落到谷底：霄祈，還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

不知是霄祈故意，還是這地方較大，愣是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才來到主殿。

妤音心已經涼得不能再涼了，如果兩人之間有什么，估計黃花菜都涼了：霄祈，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怎么會？本君一向做事都是明意。”

妤音心一刺。

低下了頭。

半晌，才抬頭：進去！

“你確定？”霄祈的聲音更是低沉。

聽在妤音耳邊卻刺耳之極，她深吸了一口氣，張嘴：確定。

“你倒是大度。”霄祈莫名說了一聲，并沒有啟開大殿的門，直接透過門穿了進去，層層紗幔間，無聲無息。

風無意識地拂過，卷起漣漪幾許，看起來極美，可妤音的心卻放不下來。

越往里走，她的腦袋越是一團漿糊。如果……如果……

她的雙手死死攥在一起，眼睛越來越紅。

明明是極丑的面容，可不知為何，霄祈低著頭這樣看著她委屈至極卻強逼著自己冷靜的表情，覺得竟然很安心，如果當年有人肯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即使自己放不開九音，也會許她一世安好。何苦，把自己逼到如斯地步？

他突然不忍，嘆息一聲：“這一局算我輸給你了。”

嗯？

妤音心一空，茫然看他。

霄祈搖搖頭，苦笑一聲，廣袖一揚，頓時整個大殿里的紗幔都散去，并沒有墨非離和那個女子的身影。

妤音眨了眨眼細細環顧一番，的確沒有墨非離的身影。

這是……怎么回事？

霄祈臉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低聲喃喃：“方才那兩人不過是本君幻化出來的人影罷了，墨非離并不在這里。”

那他在哪里？

妤音急了，擰著眉問他。

“你早晚會見到他的。”霄祈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這樣說了一句。

后來，又直接把人送回了籠子里就離開了。

妤音莫名地瞪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既然設了這個局，為何不干脆讓自己死心？不過……幸好他沒有這么做，否則，她不敢相信當時如果真的看到她不想見到的，她會難過到什么地步。

對于這一點，至少對霄祈的怨恨沒有那么深了。

妤音回到籠子里，發現原先還很熱情的九個奴隸縮在各自的角落里悶聲不語。

四周很靜，靜的出奇。

妤音眉頭一擰不解，她走到先前跟她說墨非離此刻身份的女子身邊，歪頭看她。女子跟她的目光接觸一下，畏縮地轉過了臉。

你怎么了？

妤音用手比劃了一下，也不知她能不能看懂。

女子偷偷抬眼瞄了她一眼，快速看了一眼四周，才小聲嘀咕：“喂，你、你跟魔君是什么關系啊？”

誒？

妤音眉頭一擰，什么什么關系？

“你不用騙我們啦，你以前是不是魔君那些妃子的一個才被將為奴隸的？”

妤音更是聽得一頭霧水，直搖頭。

女子顯然不信，看妤音真的是不想多說，把頭扭到了一邊，也不再搭理她。過了好一會兒，那些魔衛把籠子又推走，妤音不知道他們要把她們十個人推到什么地方，只是那九個人突然就變了臉色。兩個三個報成一團，就像是要面臨死亡一般。

身邊的女子也嚇得哆嗦，妤音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魔衛，又指了指她們，最后再指了指自己。

做完這一切，妤音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號。

那女子滿臉驚訝：“你，你不知道我們要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妤音搖頭。

只是她的唇語女子聽不懂。

她小聲湊近了妤音，嘟囔道：“剛剛你被魔君帶走了所以不知道，我們現在要被送到‘煉池’去。”

煉池？那是什么地方？妤音又扯了扯她。

“是魔界最恐怖的地方。”女子瞅了瞅四周，在妤音耳邊小聲道：“只有得罪了魔君后宮里的那些妃子的魔侍才會被送往那里。我們這九個人都是被那些心存嫉妒的魔妃給弄成這樣的，你又是哪個宮里的？”

妤音搖搖頭，她哪個宮里都不是的。

只聽女子繼續說：“煉池是專門處置犯了魔宮宮規的，扒皮抽骨，很恐怖的。”

妤音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她倒是詫異。如果她跟霄祈的那個賭約還在的話，他不可能會把她送到那個地方，那么，“啊，啊啊……”

她的手亂晃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問到底是誰吩咐要把她們送到那里去的。她比劃了許久，女子才聽了出來，小聲道：“我叫赤，你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會把我們弄到那個地方？你跟魔君走后煙妃來過這里。”說到這里，赤的聲音低了下來：“你看最左邊那個個頭小小的奴隸，她原先是煙妃宮里的，可因為長得跟煙妃想象幾分才會被毀成這幅模樣。煙妃想讓她死，所以，才會偷偷使了手段……”

“咯嘣”一聲。

赤的話還沒說完，籠子停了下來。

妤音抬眼，所謂的“煉池”其實是由魔火組成的火池，向上躥起的火焰丈把高，望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周圍有很多的骷髏，看來應該有不少魔人死在了這里。

可霄祈為何不管？

籠子的門被打開了，赤提過的那個魔侍先被拉了出去，她嘶聲哭喊：“不要啊……煙妃奴婢知道錯了，饒了奴婢吧……”只是沒有人敢理她，籠子里其他的人都縮著脖子，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妤音看著那張同樣被整的很恐怖的臉，只是淚眼婆娑的，那魔侍的眼底的驚恐與害怕觸動了她心里某根弦。她扭頭看向其他人，都是驚恐的表情，她們沒有犯重罪，卻被這樣對待。

嘆息一聲，她仰著頭看向四周，突然決定賭一把。

她默默爬出了籠子，立刻有魔衛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個哭得凄慘的魔侍。

那魔衛的態度并不像先前那樣兇殘，瞅著她，只是揮手。

妤音看他一直不懂，而另一邊，那魔侍已經被推到了煉池的邊緣。

她一急，就朝著魔侍跑了過去。

魔衛想阻攔她，可不知顧忌什么，不敢亂動她，只是看到她跑到了魔侍的面前，伸手一拉把她拉了回來，同時，自己站在了煉池邊，朝著四周無聲地喊道：霄祈，我知道你在這里，你給我出來！

只是回答她的卻是沉默。

她的手臂下一刻被魔衛束縛住，她眉頭一擰。

“你是想先跳進去？”身后魔衛的聲音陰冷，妤音像是沒聽到，只是焦急地瞪著四周看，張著嘴，無聲地說著什么。

“那就先推她下去。”

那魔衛一動手，就要把她推下去。

卻被另一個魔衛攔住：“她身份似乎不一樣？是不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