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生命很快消逝?
- 別惹囂張妃
- 春水暖
- 5017字
- 2020-12-10 18:35:16
朱梓驍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但寧云衣確是一臉茫然,他說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犯病和朱梓驍有什么關系?
轉頭看向朱梓驍的時候,發現他剛舒緩的面色瞬間又凍了起來,兩道寒光射向杜爾,“不要指望本王能感謝你,不要忘了,云衣之所以飽受痛苦,全是拜你所賜!”
杜爾冷哼一聲,“你還是注意不要讓你的王妃在受苦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免費的了?!倍艩柡敛粦峙碌刈哌^朱梓驍身旁,大步離去。
寧云衣靠在床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重要了,成了雙方的棋子。誰都知道,杜爾現在關心的就是那幾座城池,他所說的不免費應該是關于城池吧。
朱梓驍回頭看她,“云衣,你放心,我一定會遍尋名醫將你治好的?!?
寧云衣避開他的眼睛。
“云衣,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關心你,想要保護你!”朱梓驍握住寧云衣的手,聲音低沉。
“嗯?!睂幵埔麻]著眼輕輕點頭,心里卻覺得疲憊不已。
第二天,寧云衣一覺醒來已經過了中午了。發現,朱梓驍坐在床邊,不知道他在這里坐了多久。
看見寧云衣醒過來,小蓮高興的不得了,“主子,您嚇死我了?!毙∩彽难劬ο裢米友劬σ粯蛹t紅的,一定是哭過了。
“我沒事的?!闭f著,寧云衣就要起來,小蓮一見急忙過來扶她,接著端過已經準備好的清粥,“主子,您吃點東西吧?!?
這時,朱梓驍接過小蓮手里的碗,“你下去了,這里我來?!?
小蓮不敢說什么,轉身離開。
朱梓驍輕輕的吹了吹小勺里的粥,然后小心的送到寧云衣的嘴邊,“慢點,別燙著?!?
“我已經沒事了,又不是病入膏肓,馬上死翹翹,我自己來就行了?!闭f著,就要去接他手中的碗。
“說什么呢你!以后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要說了!”朱梓驍瞪了寧云衣一眼,“雖然已經沒什么大事了,但還是沒有什么體力。我來吧。”
寧云衣知道朱梓驍的脾氣,只好順從的吃掉他遞過來的食物。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朱梓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北周在平京的勢力已經全部清查出來了。”
“是嗎?恭喜你??!你打算怎么處理?”寧云衣笑笑。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王爺英明神武,當然是全憑王爺做主。”寧云衣歪著頭,說著所有人都會說的話。
朱梓驍沉下臉,“你什么時候也學會了這一套?”
“在高墻之內住的久了,自然就學會了。想不會都難啊!”寧云衣轉過臉不去看他。
朱梓驍將空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語氣放柔,“好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氣,那時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救你,你相信我。”
“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兜圈子了,沒什么意思,還是說點有用的吧,你不是想聽我的意見嗎,還聽不聽了?!鞭D回頭,寧云衣一副大人大量的樣子。
“當然!”
“你聽沒聽說過‘關門打狗,狗急跳墻’這句話?”
朱梓驍點點頭。
“趕盡殺絕對我們可是不利的。更何況,我覺得杜爾雖然心狠手辣,但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說會撤出就一定會撤出的?!辈还苤扈黩斝挪恍?,這次,她相信杜爾的話。
北周不比本朝,雖然物產還算是豐盛,但畢竟疆域狹小,再加上被本朝占領了幾個城池,也算是雪上加霜,而且人口少,連年征戰后,人口更是少了很多。北周想要富國強民也在情理之中,就算不是杜爾,換了別人也會不折手段。
北周最終的目的是想要守護本國百姓,現在,杜爾知道了其中利害關系,杜爾的王兄,北周的皇帝想必也都知曉,所以,應該不會在動什么邪念。
朱梓驍是聰明人,聽著寧云衣的話,微笑著點頭,“我的王妃可以做宰相了?!?
“你是在征詢我的意見還是在考我啊?”
“你看,你又多想了不是,我是征詢你的意見?!?
寧云衣冷哼一聲,不再理他。掙扎著下床想要走走,她最討厭躺在床上了。
躺著的時候還不覺得什么,但一下床突然覺得身體像灌了鉛似得,兩條腿挪動起來還是有些困難。
朱梓驍急忙過來扶著她,沒想到寧云衣賭氣拒絕了。逞強的一步步向前挪。
“我錯了,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敝扈黩斝χ锨埃俅畏鲎幵埔?。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揮開他的手。
悶在府里還多天,什么事也不用她做,除了吃就是睡,過起了真正的米蟲生活。寧云衣唉聲嘆氣,人啊,就是不值錢,習慣了每天忙忙活活,冷不丁的閑下來還不習慣了呢!
想了想,寧云衣換好了衣服,直奔王府大門口。走到里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正好碰到朱梓驍,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還是多休息休息吧。這段時間,就不要出府了。”
“我不,成天呆著悶死了,我要出去溜溜。”說著,寧云衣越過朱梓驍就要往外走。
“還是不要出去了。”朱梓驍一把拉住她。
寧云衣停下,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一片空白。
他這是什么意思?幽禁她嗎?都不讓出府了?
寧云衣有些不敢相信,扭過頭看他。他避開了她的目光,卻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寧云衣沒有和他爭辯,他是王爺,這里的主人,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說的就是道理。
寧云衣慢慢走回住處,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靠在貴妃椅上,寧云衣閉上了眼睛。
朱梓驍跟著過來,托起她的下巴,嘆口氣說道,“云衣,你的身體不好,出去我實在不放心,張先生也沒有回來?!?
寧云衣冷笑,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正常的活動已經可以了。他不準她出去,只有一個原因,不準她去見杜爾。她怎么忘了,他心中的抱負,他怎么會那么輕易放棄,為了達到目的,他會謹小慎微,不容出一絲紕漏。
“你真的懷疑我會和杜爾聯手,出賣你?”寧云衣問的平靜。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懷疑你!”“你說什么呢?”朱梓驍看了看她,似乎很傷心。
“好了,我有些累了?!痹僬f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云衣,你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因為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有些話沒有跟你說?!敝扈黩斢杂种?。
“有什么話就明說吧,我最討厭胡亂猜想?!彼恢浪f什么,卻有些心不在焉。
朱梓驍想了良久,似乎還在糾結該不該說,但最后還是開口,“云衣,京城方面出了問題,最近有大批陌生人進了平京城,我怕會有人對你不利,張先生就去調查這件事了。”
“京城?”怪不得張玉離開這么久,原來是這樣。
寧云衣猛然一驚,京城方面能對朱梓驍不利的也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當今皇上,另一個就是朱允楓......皇上現在還需要朱梓驍穩定邊境,暫時不會對他出手,那就只有朱允楓了......
“那......現在有消息嗎?”寧云衣低聲問道。
朱梓驍搖頭,“現在還沒有?!彼浪睦镌谙胧裁矗斆鞯臎]有繼續這個話題,“等我調查清楚了,一定會讓你出去,到時候,如果有時間我會陪你出去走走?!?
寧云衣勉強一笑,“好啊?!?
看著朱梓驍離開的背影,寧云衣在心中默念,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平京地處北方,深秋過后,天氣格外的涼。秋風一吹,樹葉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紛紛落下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寧云衣就開始不停的咳嗽,最初的時候還只是偶爾的咳,后來逐漸咳得多了,晚上都睡不好。時間久了,精神也就一天不如一天,到了樹葉落盡,初冬的時候,不用人告訴,寧云衣就已經不能出門了。
朱梓驍最近似乎很忙,總是來去匆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過來看她的次數也減少了很多,就算偶爾過來看她,眉頭也是皺緊的,臉色鐵青,像一座冰山。
寧云衣本來就難過的要命,還要看他讓人壞心情的臉色,于是干脆叫他沒事就不要過來了,那家伙倒也聽話,真就能不來就不來,寧云衣心里這個氣?。』斓笆裁礃樱烤退菢拥?!
醫生沒少換,藥也沒少吃,就是病沒見好轉。寧云衣裹著衣服坐在窗邊,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象,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很快就要隨著冷風消逝。
唉,如果自己還在現代,這點并應該不算什么吧,打打針,或者做個小手術就好了,可惜啊!
正獨自哀嘆命運坎坷的時候,突然收到杜爾從千里之外傳來的信件。說她的病情不適合住在北方寒冷的地方,入冬之后可能還會嚴重。希望能讓朱梓驍把她安排到南方的地方靜養。隨著信件送來的還有一個藥方,上面詳細記載了各種藥的用量以及煎藥的方法,說是對寧云衣的身體有好處。
朱梓驍看完信后,沉思良久,再次抬頭看向寧云衣的時候,眼中一片堅定。隨即命人去抓藥,同時派人去收拾京城相國寺附近的那處別院。
“那個地方你不是不準別人進入的嗎?現在怎么了讓我去那里長住了?”
“因為你不是別人!”朱梓驍的聲音鏗鏘有力。
寧云衣一撇嘴,打起精神取笑他,“你該不是看著我心煩,所以才要把我趕走,而且還是那么遠的地方。”某人眼珠子一轉,接著說道,“又或者,是我在這里耽誤了你的事情,礙眼了?”
朱梓驍捏著她的下巴假裝生氣,“是啊,我現在看著你的樣子,就心疼,疼的要命,所以想快點讓你走!”說著,他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砰砰的,強有力的心跳清晰的傳進寧云衣的心里,讓她渾身一震。
“怎么了?不不舒服?”朱梓驍擔心的看著她。
寧云衣搖頭,“沒有,就是有點冷了。”
話音剛落,朱梓驍已經拉開大氅,把她整個裹進懷里。
寧云衣伏在他懷里,聽著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心里猛然涌起一陣酸楚。
兩人靠的如此之近,心的距離也是近在咫尺,可她到底有沒有走進他的心里?她不確定......如果她去了京城,兩人見面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
“我讓人在那從新建了房子,里面需要的東西也要重新置辦,所以,還是等一陣子你才能過去。”朱梓驍磁性的聲音在頭頂幽幽響起。
寧云衣抬頭,難道他能窺視她的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什么時候重新蓋了房子?”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朱梓驍一笑,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不告訴你!”
“不告訴我拉倒,我還懶得問呢!”寧云衣笑著再次靠進他的懷里。
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說不定哪天就再也睜不開眼睛了,何必要計較那么多,對她來說,開開心心的享受每一天才是重要的,嘆口氣,寧云衣閉上眼睛,在他溫暖的懷里蜷縮成團,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也許是杜爾的藥起了作用,最近一段時間,寧云衣覺得好多了,至少咳得不那么厲害了,晚上也能睡的安穩了。
早上醒過來,微微轉頭,發現朱梓驍竟然睡在外側,呼吸平穩,仍是沉睡未醒。
寧云衣輕輕的轉過身,凝視著枕邊的人。記得第一次醒來看到他睡在自己身邊時,還嚇了一大跳,現在竟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輕輕拉過一件外袍穿上,從他腳邊溜下床。地下鋪著厚厚的毛毯,走起路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是細密的絨毛扎著腳心有些癢。
本來以為是陽光照在窗臺上白茫茫的,結果輕輕推開窗扇一看,外面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竟然下雪了。
昨天下午天氣轉陰,但沒想到竟然下這么大的雪,這是今年第一場雪呢。
寒氣撲面襲來,把殘留的睡意吹得一干二凈。寧云衣一直向往著白茫茫的雪景,抬頭看看,天上仍然是飄飄揚揚,落雪紛飛。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晶瑩剔透,剛落在手心里就融化了,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身上忽然一暖,一件裘衣裹了上來,朱梓驍的聲音在腦后響起,“一大早起來吹冷風,小心你的身體!”
寧云衣微微一笑,心情好的不得了,“沒事的,我會小心的,你看,下雪了呢。”
“是啊。”朱梓驍看起來也心情也不錯,坐在窗下的椅上,順手拉了寧云衣一把,寧云衣沒站穩直接坐在他的腿上,身體被他的手臂圈住,“今年的第一場雪。”
寧云衣沒說話,轉頭看向窗外,那一望無際的白,樹也好,房也好,青松亮瓦都被大雪覆蓋。
雖然兩人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也沒有達到深深愛戀的地步,但在這寒冷的冬天里,身體接觸相互取暖真的讓人很難拒絕。更何況,他是她來到這世界后,最親近的人之一,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最親近的人。不管是小蓮,紫煙還是傾城,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更沒有說這么多的話。
無論何時何地,人都是渴望溫暖的,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
吃過早餐,朱梓驍離開,繼續著他整天整天的忙碌。
不知過了多久,小蓮端過熱茶,“主子,您都坐了好久了,喝點茶吧?!?
寧云衣轉頭,房間里很靜,就她和小蓮兩個人。
“屋里太悶了,打開窗戶吧?!?
“主子,外面太冷了,當心染上風寒,還是不要開了。”
寧云衣搖頭嘆了口氣,“你去城妃那里看看,就說我想她了,問她能不能過來。”
小蓮愣了愣,寧云衣故意面無表情的重復了一次,“去城妃那看看。”
她應了一聲,明顯有些不知所措似的,轉身退了出去。
寧云衣伸手推開窗,雪花比早上細小多了,但仍然下的很大,亂紛紛的隨風旋舞,放眼遠望,天地間白茫茫的,大地被雪蓋得嚴嚴實實。
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渾身覺得冰冷,手有點僵硬,這才輕輕關上窗戶。
身后小蓮的聲音響起,“主子,城妃來了。”
寧云衣急忙轉過身來,傾城果然站在門口,穿著藍色的錦衣,外面披著件裘皮斗篷。
“臣妾見過王妃?!爆F在,寧云衣是正妃,而傾城是側妃,品級比傾城大,按規矩自然要向寧云衣行禮。
傾城中規中矩的躬身下拜,令寧云衣的笑意凝固住在嘴角。
這是她視為親人的傾城嗎?
我們之間的距離,什么時候已經變得這么遙遠了?面對傾城的謹慎守禮,她除了淡淡的說了句免禮還能說出什么?
傾城,她還記不記得兩人一起同甘苦共患難的那段時光?還記不記得兩人躲在一個被窩里取暖?還記不記得曾經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