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當家做主開始算賬了
- 別惹囂張妃
- 春水暖
- 5007字
- 2020-12-10 18:35:16
里面跪了一地的小廝。其實,寧愿以不太喜歡和下人打交道,并不是嫌棄什么,而是他們一說話不是鞠躬就是哈腰,讓她受不了。
寧云衣在中間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下面一群人齊齊拜了下去,“拜見王妃。”
寧云衣從左到右掃了一眼,目光停在一個人身上,嘴角微微彎了起來,說道:“起來吧。”
下面的人再叩一個頭,緩緩站起來,其他人雖然也有感到不安的,但其中有一個人卻全身顫抖,顯然心中非常害怕。
看到那人恐懼的樣子,寧云衣心里非常的痛快。
端起茶沒喝,又放下。目光一直注視著那個抖個不停的家伙,慢悠悠的說道,“這里的管事是哪一個啊?”
其他人都低著頭不出聲,那個渾身顫抖的家伙顫顫巍巍的向前走了一小步,小聲說道,“奴才王二,現(xiàn)在是府庫的管事。”
這個王二就算扒了他的皮,她都認得,那日她被蘭妃陷害,在那個什么堂用刑的時候,這個王二就站在蘭妃身邊,跟著添油加醋,估計就是他把府庫里的銀子偷出來,放到她那里的。
寧云衣頭一歪,“哦,原來是你啊,我好像以前見過你啊!多日不見了,日子過的可好啊?”
只見王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該死?你為何該死啊?”寧云衣冷哼一聲,看他的樣子心里既覺得痛快又覺得厭惡。這種人就是欠揍!
寧云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道,“本王妃我從來沒來過這里,不知道這里工作的秩序,每天你們怎么干,現(xiàn)在就怎么干,我在旁邊看看,知道了嗎?”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么做。
寧云衣笑笑,讓人把椅子搬到靠窗子的地方,靠在椅子上,閉著眼,享受著暖暖的陽光,絲毫不理會周圍的目光。
屋子里很靜,坐在這屋里的有三四個人,估計都是個小領導之類的,不然也沒資格坐下來處理事務。其他的人,在廊下和院子里站差。王二一直心神不寧。
上午來來往往的人也不算少,有人來支錢,有人來取物品,還有來報修。
這里其實就相當于后勤部和財務部了吧?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學習辦事效率就是低,還缺乏有效的管理和監(jiān)督制度,這里的漏洞太多,想要貪污點銀子簡直是輕而易舉啊。
寧云衣看了一上午,其實也不到一上午,中午的時候,紫煙過來問是回去吃還是在這里吃,寧云衣想了想,來回走還怪麻煩的。
“就在這吃吧,剩下點時間,也許還能學到點什么。”
紫煙抬頭看了一眼,自己主子什么時候這么勤奮了,不像啊。
這里的飯菜還真是不錯,四菜一湯,夠標準的。想想也是,人家守著銀庫,能吃不好嗎。
下午的時候,來的人要比上午多,不過也打不到忙碌的地步。
睡了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正站在兩旁等著,“怎么了?”
紫煙忙上前,“王妃,他們應該下工了。”
寧云衣笑笑,站起來伸個懶腰,“該下工了那就走唄,站這干什么?等我發(fā)獎金啊,我可沒錢!”
“王妃,他們是想看您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哦,原來是不敢走啊!哎,有權利就是好啊,這么多人都得聽你的!感覺還不錯!
“那就把今天往來賬目的記事本交給我吧,我拿回去看看。順便把這幾個月的帳都給我得了,多看點,也學的快些。”
偷眼一看,那些人的表情明顯不對,尤其是那個王二。
寧云衣看著他們,似乎沒有一個人想要去拿賬本,眉頭一皺,“怎么?本王妃我說話不管用是吧?還是說,那些賬本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王二突然臉色鐵青,站在那抖得更厲害了。
這時,旁邊一個機靈點年輕人說道,“王妃說哪里話,小的這就去取來。”
他很快領著幾個人出去,沒過多長時間就捧了一大摞書簿進來,躬身說道,“這是半年來的來往帳目,都按順序編了號的,王妃慢慢看,如果有看不明白的,小的一定為王妃解答。”
寧云衣笑笑,笑話,這點東西她要是看不懂,她就白活了!
一擺手,讓人接過那一大摞賬本,“好了,沒事你們就散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前腳剛出了門,就聽到身后撲通一聲。
下意識的回頭看看,發(fā)現(xiàn)屋里幾個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不知在干什么。
“怎么了?”
紫煙走過來說道,“是那個王二他昏過去了。”
“切!真是個熊家伙!”寧云衣心里偷笑,“去叫個郎中給他看看吧。”
紫煙答應離開。
回到文軒殿,紅玉迎了上來,“主子,王爺傳話說,晚上不回來用膳了,請您不用等他。”
“誰也沒想等他呀。”寧云衣白了一眼,“好了,開飯!”
晚上草草吃了點東西,直接坐到桌前開始看那些密密麻麻的賬目。
小蓮幾個人站成一排瞪大了眼睛盯著寧云衣。
“你們怎么了?盯著我干什么?”寧云衣抬頭,正對上她們幾個不解的目光。
最后,還是小蓮開口,“小姐,您怎么突然這么用功了?”
寧云衣恍然大悟,“能不用功嗎!你們知道不,我現(xiàn)在正在賺錢呢!”朱梓驍答應她查出來的,追回來的銀子都歸她,這么有動力的差事?lián)Q誰誰不用功啊!
“賺錢?”幾個人同時發(fā)問,目光齊刷刷的盯著她。
“當然!”某人用力點點頭,“是王爺給我發(fā)的工錢!而且還很多!”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說道,“你們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不要在這里打擾我轉銀子。”
小蓮等人離開后,寧云衣繼續(xù)認真的干她的工作。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大的賬目,每天的支出多數(shù)就是柴米油鹽之類的,寧云衣明白,不管什么年代,不管什么單位,采購都是一個油水大的差事,不過這個并沒什么看頭,蔬菜米糧這些東西,幾個飄忽不定,人家就說這幾天白菜漲價,你能怎么樣?沒證據(jù)啊!
府里的月例銀子是一大票,但都是死規(guī)定,做不了假,也沒什么看頭。
看著看著寧愿以眼睛一亮,大喊一聲,“紫煙,過來——”
話音未落,紫煙小跑著進來,“主子,有什么吩咐?”
“最近,府里哪個地方在整修,這里寫的不太清楚。”其實,是有幾個字她沒認出來,誰讓她沒學過繁體字呢!
紫煙看了一眼,“哦,是北邊的房子,就是主子以前住過的那個地方,好像是王爺說要翻修。”
“翻修?”寧云衣瞇起眼睛,“支出的全都是木材方面的銀子,這是翻修還是蓋豬圈啊?而且已經(jīng)修了小半年了,還要精裝修啊?”
紫煙想了想,說道,“最近也沒從哪走過,不太清楚。明個兒,要不要奴婢去打聽打聽?”
寧云衣豎起大拇指,“不僅要打聽,還要打聽詳細嘍!”
紫煙心領神會,點點頭。
又往后翻了幾頁,“天啊,刷什么墻啊,要兩千多兩銀子?難道鍍金了不成?”寧云衣接著問紫煙,“刷墻一平米最貴的要多少錢?”
“一平米?”紫煙有點不太懂。
“哦,就是一丈,一丈墻要多少錢?”
紫煙笑笑,“這個奴婢還真不清楚。”
“那你連這個也一起打聽了,最好能找到一個對外邊比較了解的人來。”
“主子,這方面的事情,馬福最了解了,您不如找他過來問問。”
“好,你馬上去。”
馬福因為人機靈,反應快,一直跟在朱梓驍身邊當差,不過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很快,馬福跟著紫煙進來,“奴才見過王妃。”
寧云衣站起身,一把將他拉起來,“這里又沒有外人,不用這么客氣。”
“奴才不敢。”馬福顯得有些拘謹,不像開始的時候了。
寧云衣一瞪眼,“怎么了這是?”
馬福僵硬的一笑,“您現(xiàn)在是王妃了,奴才......奴才......”
寧云衣用力一揮手,“好了,好了,別跟我整那些沒用的,我今天是有事兒要問你。”
“王妃有什么吩咐盡管說。”
“聽說你對外邊的事情很了解?”
“了解談不上,就是知道的稍微懂一點。”馬福謙虛的回答道。
寧云衣點點頭,“你知道刷一丈的墻得花多少錢?”
“最好的得一貫錢,保證干的漂漂亮亮。”
寧云衣喝了一口茶,“你知道慈寧殿有多大吧?那你說慈寧殿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粉刷一遍,需要多少錢?”
馬福一聽,一下子緊張起來。
寧云衣笑了,“你不用那么拘謹,就是閑著沒事聊聊。”
馬夫點頭,想了一下,“如果按最好的材料算,有二百兩也足夠了。”
五百兩?府庫那邊居然記了兩千兩,還真是不客氣啊!寧云衣笑了,笑的很開心,“不錯!你說的挺清晰的,紫煙,看賞!”
聞言,紫煙點頭,轉身去拿賞錢。馬福急忙擺手,“王妃,這是奴才該做的,不用......”
“給你就拿著,少羅嗦——”寧云衣沉下臉,“就跟以前一樣,知道嗎?下次再見,你要還是現(xiàn)在這樣,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寧云衣的語氣雖然惡狠狠的,但馬福聽得出來,她待他還是以前那樣,感動的立刻熱淚盈眶。
馬福離開后,紫煙慎重的說道,“主子,慈寧殿只是整修,又不是重蓋,就算是重蓋也犯不上刷墻就花了兩千兩,難道他們刷了一次又一次,前后一共刷了十次?”
寧云衣點頭,“嗯,我也納悶兒呢!還懷疑他們是不是把墻給鍍了金呢!”
沒等紫煙說話,朱梓驍?shù)穆曇魪拈T口傳了過來,“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紫煙急忙上前行禮,寧云衣也站了起來。
“晚飯吃得好嗎?”說著,朱梓驍已經(jīng)走到寧云衣身邊,仔細看了看。
“好!當然好!我吃了兩大碗飯呢!”寧云衣眼神上挑,看向房梁......
朱梓驍撲哧一笑,“是嗎?可我聽到的怎么不是這樣啊?難道是我的消息錯了?”
寧云衣皮笑肉不笑,“一定是你的消息錯了!你來又有什么吩咐啊?”他可是大老板,每次來一定有事。
馬福就算一直跟在朱梓驍身邊,也不敢得瑟。寧云衣指了指那一大堆對東西,“這不,我在學習,學習怎么作假呢!”
朱梓驍輕輕扯動唇角,“我也聽到了,拿來我看看。”
吧賬本遞過去,他隨手翻了翻,其實也沒看什么,“這些東西,你應該比我明白,我就不看了。你今天也累了,早點歇著吧。”
寧云衣抬頭,也許是因為燭光的原因,此刻的朱梓驍看起來特別的帥,寧云衣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又沒有一夫一妻制的規(guī)矩,府里那么多美女他不要,真不知道他為啥天天往這跑。
封完王妃已經(jīng)好多天了,就算要做給別人看,也不必做到這個程度吧?不過也是,他誠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怎么可能半路撤梯子呢。
紫煙重新?lián)Q了熱茶,但并沒有遞給朱梓驍,而是直接送到寧云衣面前,還沖她使了個眼色,寧云衣無奈,只好把茶端起來,送到朱梓驍跟前。
朱梓驍笑了笑,說道,“謝謝。”
寧云衣猛一抬頭,他吃錯藥了吧?怎么還跟她說上謝謝了?
“我見你經(jīng)常和別人說謝謝,我也嘗試一下,感覺還不錯!”朱梓驍抬眸,“你不休息嗎?”
寧云衣干笑兩聲,“那個,我在看會兒,突然今天特別有精神。”
“別太累了,這些徇私舞弊現(xiàn)象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去除的,慢慢來。”
寧云衣心里冷哼,既然以前就知道,為什么不管?偏偏讓她來查?也對,她現(xiàn)在的作用不就是這個嗎?怎么能不物盡其用?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朱梓驍問道。
寧云衣?lián)u頭,“沒什么。就是覺得這里的事兒挺雜的,要理也得慢慢理。”
朱梓驍笑笑,“不用著急,想怎么辦你就怎么辦。那個王二如果你看不順眼就把他的頭銜摘了。”
寧云衣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的事情他怎么一清二楚啊!跟蹤嗎?
“如果我不想要他的頭銜,而是想要他的腦袋呢?”
朱梓驍轉頭,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
說的還真是輕松,就好像她問,那個西瓜可以吃嗎?他答,你想吃就吃吧。
哎,這就是權力的魔力!
等了半天,也沒見朱梓驍要走的意思。寧云衣終于忍不住想要問,卻見朱梓驍坐到了床邊,脫下鞋子,蘇似乎打算休息了。
“喂——”寧云衣盯著他,他不會是真的想在這睡了吧?那么多女人排著隊的想要往他懷里鉆,他怎么就偏喜歡這里?真是奇怪!
“怎么了?你還不睡啊,我可是很困了。明天我還有事,不管你了!”說著,人已經(jīng)躺下了,閉上眼睛自顧自地睡覺了。
寧云衣坐在那愣了半天,可她還能怎么樣?名義上,那人是她老公啊!人家在這睡天經(jīng)地義!
又看了一會兒賬目,但因為朱梓驍?shù)年P系,實在看不下去。像個小偷兒一樣爬上床,兩眼直直的看著帳頂,她現(xiàn)在也弄不明白了,她和朱梓驍算是什么關系,夫妻?那是有名無實的,和那個相比,倒更像是親人了!
可是,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把她當成親人嗎?還是單純的就是一顆棋子?一塊墊腳石?
現(xiàn)在是云里霧里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的夜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依然發(fā)現(xiàn)朱梓驍已經(jīng)離開了。
唉聲嘆氣的想了一會兒,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了一下隨便吃了點東西照樣去府庫。雖然昨晚上沒睡好,感覺有點腰酸背疼的,但還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了府庫里那張?zhí)匾饨o她準備的椅子上,看著里邊的人來來往往的。
自從她來了以后,同一個項目反反復復支出的情況基本就不見了。
其實,這里邊缺的不是會計,就這么點事,稍微聰明一點的人一學就會,最缺的是審計,連個審核監(jiān)督的人都沒有,要是能清廉,那就真怪了。
一小天兒下來,她幾乎沒說幾句話,只是晚上下班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句,“把這一年的賬本都給我拿來吧。”
那些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沒敢多說什么,寧云衣把鑰匙遞過去,有人打開一個大柜子,又捧了一大堆賬本過來。
回去的路上,紫煙有點不明白,問道,“主子,今天您干嘛那么嚴肅,一句話都不說啊?”
寧云衣呵呵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深沉,你要是嚴肅,不說話,他們就摸不清你的脾氣,心里就沒底了,更不敢在你面前放肆,這回知道了嗎?”
紫煙一聽,也跟著笑了,“主子,還是您最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