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往后我可是姑娘您身邊的人,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杜鵑拍拍胸脯說道。
沈簟秋再次笑道,與杜鵑打趣起來。
倒是珠兒那頭遭罪,當她將沈簟秋的原話回稟給蘇琰霖聽時,明顯能感覺自家少爺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隱約都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充斥著寒氣。
只聽“哐當”一聲,擺在桌上的那幾匹絲綢連帶旁邊的一個小型熏爐一起被掀翻在地。
珠兒心里頓時一驚,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立馬把頭垂下來,惴惴不安地等待少爺責罵。
半響,只聽到一聲如冰錐般刺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下去。”
珠兒不敢耽擱片刻,立刻福身退了出去。
蘇琰霖陰沉著臉,看著散落一地的絲綢,黑色的眸子似要吞噬人般,整個人渾身都透著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陰鶩。讓一直侍立一旁的林麓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暗忖不就人家不愿要這絲綢咋又不是什么大事,咋地自家主子還會生那么大的氣呢?
“少爺,那沈小娘子不要這絲綢都留給三姑娘和董姑娘便是了,您為何生這么大的氣?”林麓小心翼翼地賠笑說道。
“你懂什么?這女人若一日留在蘇府便一日是個禍害!”蘇琰霖咬牙切齒道,一只手緊緊攥緊握拳。
“那。。。少爺您的意思是?”林麓恍然大悟地看向自家少爺,怪不得少爺剛才那么生氣,原來一直都不待見這沈小娘子,今日給內院準備的東西,那沈小娘子居然敢回絕,真是不識好歹。
蘇琰霖睇了他一眼,突然冷笑著說道:“她不是想進我們蘇府么?那我便如她所愿,不過就看她是否有福消受。”
林麓瞧著自家主子的表情,心里頓時一陣打鼓,暗道這日后豈不是要跟老爺那房的人對著干了?想想就一陣冒虛汗。。。
這會,西廂房內,沈簟秋沐浴完畢,正讓杜鵑為自己擦拭濕發,一旁的珠兒滿腹委屈跟沈簟秋抱怨剛才在少爺房中的遭遇。
這時,一小廝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沈姑娘,可睡了?”
沈簟秋讓珠兒去瞧瞧何事。過一會,就見珠兒回來稟報:“姑娘是前院的小廝,說老爺剛回府,就是喝醉了不省人事嚷著要見姑娘您。”
沈簟秋黛眉微皺,擔心地問向珠兒,說道:“那老爺現在在哪?”
珠兒回道:“在雅居苑。”
“我知道了。”沈簟秋頷首一點,起身吩咐杜鵑給自己找衣服和綰發髻。
一切收拾妥當,沈簟秋便帶著杜鵑去了蘇明哲居住的院落雅居苑。剛進蘇明哲的房間,就聞到一股嗆人的酒味,沈簟秋立刻拿起絲絹擋在鼻間。待走近床邊,才瞧見蘇明哲滿臉通紅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一旁是兩個正在服侍的丫鬟,見著沈簟秋后福福身說道:“沈姑娘,您總算來了,老爺剛才一直鬧著要見您,我們都攔不住,好不容易安靜了會。”
沈簟秋點點頭,拿下擋在鼻間的絲絹,問道:“可給老爺服過醒酒的東西了么?”
其中一個穿淡黃色開襟上衣的丫鬟回道:“已經吩咐廚房煮了酸棗葛花根湯。”
“可煮好了?我來服侍老爺喝。”沈簟秋邊問邊走至床邊,在靠床的軟凳上坐下來。
正問著,一青衣小廝端著一碗褐色的湯汁進來了,見著沈簟秋,便說道“沈姑娘,您可來了。”
“這是醒酒的么?”沈簟秋指指小廝手中的湯碗,問道。
“是的,剛才老爺鬧的厲害,我們幾個都沒轍,也通報給了少爺,后來想想還是先把您先請過來。”小廝邊說邊準備給老爺喂醒酒湯。
沈簟秋眉頭一皺,心道:若是在這里與蘇琰霖碰著,那人肯定又要找自己麻煩,趁他還沒到,趕緊服侍蘇明哲喝醒酒湯。想到這,便對小廝說道:“你幫我扶住老爺,我給他喂。”
小廝立刻說道:“是。”隨后將手中的湯碗遞給沈簟秋,自己去扶起躺在床上的蘇明哲。
蘇明哲本就喝的不省人事,剛才又耍了一頓酒瘋,這會是沉沉地睡去了,沈簟秋從碗中舀出一湯勺遞到蘇明哲嘴邊,輕聲喚道“老爺,喝點醒酒的讓胃里舒暢些再睡。”
怎奈,蘇明哲早已睡死過去,那一湯勺的汁液愣是一點都沒進到他嘴里去。沈簟秋便對著小廝說道:“看樣子老爺是睡著了,你把他放下罷。”
隨后又對著一旁伺候的丫鬟說道:“你們先拿熱的絹巾給老爺擦擦臉,這醒酒湯讓廚房備著,若是老爺半夜醒過來,你們馬上端給他喝。”
囑咐完畢后,沈簟秋在蘇明哲床邊坐了一會,正準備起身回自己院子,就聽見站在一旁的小廝恭敬地說了一聲:“少爺”。
沈簟秋頓時一個激靈,剛回頭就瞧見蘇琰霖站在她身后,表情嚴肅地瞧向床上躺著的人,她便趕緊挪挪身子,稍稍離他遠些。蘇琰霖的余光瞧見了沈簟秋的小動作,面色一冷,繞過她跨步走向床邊,見床上的人睡的很熟,便放心了。轉身經過沈簟秋身旁的時候,稍作停頓,睇了她一眼,便帶著自己的管事離去了。
沈簟秋見他離去,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過了一會也退了出去。
時間一天天地過著,如流水般從指尖消逝。再過幾天,便是蘇府納妾之日,但這幾日,蘇府卻似籠罩著一股陰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這讓一直乖乖待在西廂房的沈簟秋很是不解。
多方打聽才知道竟跟董婳祎有關,好像還非常嚴重的樣子。沈簟秋去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就瞧見原本高高在上的帝都貴女董婳祎總是一副林黛玉哭哭啼啼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連著一向傲嬌的蘇語嫣也是常常一副哀怨的表情,以往見著沈簟秋總是要使些刁難或是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如今是心思都在董婳祎身上。
這反而引起了沈簟秋更強烈的好奇心,只是這蘇府知曉內情的人嘴巴太嚴實了,能打聽出跟董婳祎有關已經很不錯了,更深入的內情自然沒人愿意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