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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斬心橋 開陽宗主

蕭易站在那巨大的鎖鏈前,有些不知所措。

陳珺輕輕推了推蕭易的后背,女子嬌柔的聲音回蕩在男孩的耳邊:“不用怕,你就一路走過去就是了,這是我們開陽宗的斬心橋,也是每個門派都會有的東西,既要從一個凡人變成修士,那心中就要先斷去凡念,從此你的心就不再是凡心,這鎖鏈有祖師刻下的法陣,你一路走去,會看到很多東西,有人走得很快,有人走得很慢,你的心對這凡塵迷戀越深,你走得就越慢。”

“一旦走過了這橋,你就斬下了凡心,以后就是一個修士了。”

蕭易雙目有些迷茫,剛下來的時候他能看清這鎖鏈橋的對岸就是開陽宗的山門,現(xiàn)在再一看,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致變了,一陣寒意從身外襲來,男孩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回首一看,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景色化成了一片雪白。

雪地,街道,萬家燈火。。。

仿佛回到了易水城中,自己裹著破爛的衣服,走在雪地上,四周很冷,那些家戶里透出的燈火仿佛要灼傷自己的雙眼,偶爾會傳出笑聲,但那些笑聲在蕭易耳中卻是如此刺耳。男孩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街道的盡頭,一個老人正靜靜站立著,身上穿著寬大的大襖,手里拿著一個酒壺,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蕭易大喜,正待向著那老人奔跑過去,卻有一雙手將自己捧了起來,男孩忙回身一望,一張豪放而長滿胡須的臉映入眼簾——“我兒乖,待爹這趟生意跑完回來,爹給你找個書塾,你也該開始讀書了!”

這。。。這。。。

不等蕭易反應(yīng)過來,突然這個捧起自己的人變了,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抱在了懷里,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在喊著救命,隨后自己掉入了一片溫暖的水中,四周的雪地也突然一變化成了火一般的地獄,一個男人被掉下來的柱子壓住,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燃燒著火,拼命拉扯著那個男人。

“災(zāi)兒呵,災(zāi)兒,來,老頭子給你講仙人的故事!過來,到老頭子懷里來,這天氣可真冷。”還不等蕭易呼喊出來,眼前的景象再變,在小小的木屋中,一個老人喘息著將自己緊緊抱住,身邊是搖曳的燭火,老人一點點地說著,仿佛那些故事永遠都不會結(jié)束。

蕭易突然想,如果這是一個夢,如果這個夢永遠都醒不來,那多好。

男孩伏在老頭的懷里,向遠處望去,卻發(fā)現(xiàn)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雪地,穿著大襖拿著酒壺的老人依舊靜靜站著,身影高大如山,然而老人的背后卻燒起了通天的大火,雷霆不斷落下,那是一座大山,上山的路布滿了刀子,老人站在那火一樣的大山下,靜靜看著自己,仿佛在等待著什么,那目光里滿滿的平和,與決然。

蕭易腦海里一陣發(fā)暈,恍惚間自己跪到了那個老人的身邊,老人低著頭看著自己,火山的焰將他的臉映得通紅,他仿佛想說什么,終究是沒有說,男孩知道自己在跪著,回頭一看,那個滿臉胡須的男人,那對夫妻,那個老人都站在雪地里,看著自己。

冥冥中,有人一直在呼喚自己。

災(zāi)兒,災(zāi)兒,災(zāi)兒。。。

往事就像是泛起了巨大的浪潮,那些溫暖,那些寒冷。。。男孩想要將這些東西放在內(nèi)心的角落,封印住,但是他們不斷涌現(xiàn)出來,那些人跟事,那些痛!男孩跪著,那個老人正靜靜看著自己,身后燒著大火,老人仿佛從那火山上下來,他沒能登上那火山的頂,他的路跟太多人都不同,一路上刀山火海,他終究是失去了攀爬的力氣。

蕭易想起幾天前,自己平生第一次喝了酒,然后摔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那時候的天空陰沉無比,仿佛在嘲笑著自己,然后用白雪將自己掩埋。

“我。。。不服啊。。。”男孩突然低吼,那聲音像是憋了八年,像是從很深很深的地方傳出來,蕭易突然抬頭,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赤紅的火,那火仿佛燒在他眼里,一直燒到心上,男孩義無反顧地對著老人叩了三個響頭,站起身,迎著那火山,踏出了第一步!

隨著這一步的踏出,四周的景色飛速變幻,男孩一陣眩暈之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鎖鏈的另一端,一個中年人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手里拿著一個巨大的酒葫蘆,臉上胡子拉渣,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舊袍子,一頭的頭發(fā)披散在肩上,腳上沒有穿鞋。

蕭易對著這個男人一鞠躬,不料那男人竟是大笑了一聲,將酒葫蘆往蕭易懷里一塞,伸手拍了拍蕭易的肩膀,整個人就瞬息間消失在了蕭易的面前。男孩也沒有大驚小怪,大概是一個脾氣有點怪異的長老吧,這三天陳珺也告訴過他宗門里長老其實很多,不乏成鼎期巔峰的高手,他們總是神出鬼沒,因為修到成鼎期就已經(jīng)有了五千多年的壽元,很多人都卡在成鼎的境界,無法踏入到大乘期羽化登仙。

于是那些長老有的會潛修,有的會離開宗門游歷天下,有的會在這個小世界里到處走,以求獲得那靈光一閃的頓悟,一般來說下面的弟子只要遇到那些長老們,很多都能獲得一點不大不小的造化,有時候是一句指點,有時候是一枚丹藥。

突然自己的手被一團溫暖包圍,蕭易一看,陳珺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邊,美眸中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看到蕭易懷里的葫蘆不禁奇怪地問:“你這葫蘆哪來的,怎么我剛才沒見到?”

“剛才這兒有個人。。。”蕭易指了指剛才黃袍中年人所坐的地方:“我還在對面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這里了,我過橋之后他把葫蘆送給了我。”

陳珺立馬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是么,竟有這樣的事?我一直沒看到這里有人。”想了想,又道:“也許那個前輩就是想見見你吧,說不定這個葫蘆是什么厲害的法寶哦,你可要好好保存了。”

蕭易若有所思地將手里的葫蘆抱在懷里,不料那葫蘆竟自行縮小起來,最終變成了巴掌大小,男孩嚇了一跳,差點沒把葫蘆扔了出去,突然又有點好奇,禁不住將葫蘆的塞子拔了出來,一陣凜冽的酒香頓時四散開來。

“別玩啦,我還要帶你去見宗主的。”陳珺沒好氣地一拉蕭易,背后長劍再度出鞘,兩個人隨即沖上了天際,向著這座大山山腰飛馳而去。

“我們宗門除了你們十山?jīng)]有名稱外,由宗主所在的太極峰為首,引領(lǐng)兩儀,三才,四相,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八座山峰,每一峰都有一個首座,每個首座都會收一個親傳弟子,親傳弟子之下就是普通弟子了,跟別的門派不同,我們雖然分了九峰,但從來不會設(shè)立宗門大比那些東西。”

“我入門算是較晚,其他山峰的親傳弟子都已經(jīng)達到金丹期了,八年后的千門仙比會由宗內(nèi)長老帶隊,參加的是我們九個親傳弟子,還會帶上一批精銳的弟子去觀摩仙法,不過要求是達到筑基中期,你想要跟著去就得好好修煉啦。”陳珺一邊帶著蕭易落地一邊絮絮叨叨說著,卻沒注意到男孩臉上愈加震撼的表情。

震撼!

自走過山門之后蕭易就沒停止過心中的震撼之意,山門之后,是長長的階梯,被陳珺帶著御劍飛過還能看到幾個穿著長袍的弟子在階梯上清掃著落葉,隨后到達半山腰后是一個巨大的廣場,一座人形雕像聳立在廣場中央,接近百數(shù)的弟子正盤膝端坐在廣場上,閉著眼睛。

“這里是太極峰的廣場,廣場中央是開陽祖師的雕像,平時弟子們在這里感悟天地,如果有所頓悟就可以隨地尋找對手驗證,再往上就是太極峰弟子的居住間,只有有數(shù)的高級弟子才能在這太極峰上開拓自己的洞府,這山峰之后還是有很多的空間的,平時弟子們就會在那里開拓洞府修煉。”

“再往上就是太極殿了,平時宗門大事,長老回憶都會在太極殿舉行,平時宗主也會坐鎮(zhèn)在太極殿中,太極殿之上,那就是宗主居住的地方了。”

到了一個小廣場上,陳珺拉著蕭易一躍而下,這已經(jīng)是離地頗高的山峰上半段,四處都是彌漫的霧氣,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殿堂,殿前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上書“太極殿”三個大字,整個大殿似是由一顆巨石修葺而成,殿門大開,一陣淡淡的威壓從中傳了出來,蕭易深深吸了一口氣。

今天看過的震撼已經(jīng)太多,這是八歲的男孩以前從來未有見過的景象,而有些凡人估計一生都見不到這樣的景色,再厲害的說書人都無法描述這些東西,這是屬于修士的世界,男孩被這個女子拉著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入大殿,如同走入一個平常人所不敢奢望的世界。

大殿很空曠,只有寥寥十九個蒲團,而在大殿最高的地方,一個中年人閉著雙眼,盤膝靜靜打坐。中年人穿著白色的長袍,身邊懸浮著一個小小的鼎爐,頭發(fā)花白,,他坐著,仿佛世間諸事都與他無關(guān),單單是看著他的身影,就能感受到心頭一陣平和,然而當(dāng)你想要觸摸他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其實那么遙不可及。

“我們宗門的歷代宗主,一旦修煉到成鼎期就會自行退位,隨后由太極峰親傳弟子繼任宗主之位,這一任的宗主據(jù)說才三百零九歲,就已經(jīng)是分神后期巔峰的修為,隨時可以踏出那一步,但是因為這一代的親傳弟子依舊只是金丹后期的修為,宗主才一直壓制修為,不曾突破。”

陳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正入迷的蕭易驚醒,女子拉著男孩靜靜走到那蒲團之下,隨后便靜靜跪下,正待把蕭易也拉過來跪下,扯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男孩依舊站著,漆黑的眼睛一直看著上首盤坐的男人,不禁心頭有些焦急。

“不必。”

如有一陣春風(fēng)吹過,盤膝而坐的男人睜開了眼,那雙眼睛宛如星辰一般明亮,閃動著柔和的光,睜開眼的那瞬間就一直盯在下方的男孩身上:“他是蕭師叔的徒兒,若是跪伏于我,會壞了我的修行。”

“也就蕭師叔那般通天的人物,才能受得了此子的一跪。”男人眼里帶著淡淡的笑意,聲音很溫和:“果然天賦奇才,蕭師叔能尋你作為弟子,是你的福緣,希望你能一路破劫,完成蕭師叔的夙愿。”

他話里有話,直說得陳珺不明不白。

中年人突然站了起來,一步步走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又是驚奇,又是無奈:“不過蕭師叔給我出了好大的難題啊,嗯。。。你是叫蕭易是吧,此物你且收下,就當(dāng)是張某與你結(jié)下一次善緣。”男人走到蕭易面前,從袖袍里取出一塊玉石,輕輕放到男孩手上。

蕭易默默接下,只發(fā)現(xiàn)那玉石一片雪白,握在手上卻是潤滑無比,一陣陣凜冽的氣息從中散發(fā)出來,剛握到手里的時候差點被那凜冽之意刺到。這已經(jīng)是男孩今天第二次收到禮物,但都看不出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我名叫張淵,你可稱呼我一聲張師兄,便可以了。”男人笑了笑,轉(zhuǎn)過身:“見也見過了,陳珺,你可帶此子去十山,蕭師弟,千門仙比尚有八年便要開始,你可作為十山親傳弟子參加,好好修行,莫要辜負了蕭師叔的一番苦心。”

說罷,男人又走回到那蒲團之上,閉目再次入定。

陳珺自男人站起身后就一直跪在那里,聽著男人說的話不禁更加不知所以,聽起來宗主像是跟師傅很是熟悉似地,明明宗主這些年都沒踏入過十山,蕭師叔也從來不會去找宗主。而且讓這孩子去參加千門仙比?他現(xiàn)在還是個連聚氣都不會的凡人,八年時間能修煉到筑基就已經(jīng)是不錯的天才了,參加千門仙比的都是各門派金丹期的天驕,宗主莫不是對蕭師叔信心過盛了吧?

不過宗主既然已經(jīng)說完話,自己也可以帶小師弟離開了吧?

女子恭敬地站起身,鞠了個躬,拉起還有些迷茫的蕭易一步步退出了太極殿,隨后又是喚出飛劍御劍往后山飛去。

蕭易離開之前,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那個正盤坐的身影,卻見對方也睜開了眼看著自己,兩目相觸,蕭易迅速收回了目光。

許久后,太極殿中傳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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