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憐抱著雪月,帶著她走過一個白玉砌成的走廊。從那走廊吹來輕盈的微風(fēng),散開淡淡的白色光芒,那光芒之中射出彩虹般的彩色光柱,映在未憐溫和平靜的臉額上,猶如幻境一般的唯美神圣。
圣王…雪月想到了他的稱號,的確是名如其人啊。
“小精靈,你因為為我施法…受苦了。”
未憐的聲音隨著他胸口的微微震動回響在雪月的耳邊,還有他有些急速的心跳聲。未憐的臂彎溫暖而輕柔,完全不同于蘇薩那不由人反抗的力量。未憐的心跳也沒有蘇薩那般剛強。
雪月?lián)u了搖頭,櫻唇微微提起道:“未憐殿下,是你救了我,即便是多少次也是應(yīng)該的。”
未憐怔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簾,然后將雪月帶進了他的密室之中。
“好美麗…”
雪月睜大了她清澈的美眸,驚訝著眼前的神奇美景。
那是一個碩大的圓形房間,那房間大概直徑有十丈。
房間的一面是白玉墻壁,另外一面是晶瑩剔透的水晶琉璃窗。
琉璃窗的上部是精致而高貴的,百合花與藤蔓的浮雕,從水晶琉璃窗可見外面的景色,鐵灰色的天空,和與雪月窗前類似的景色,只是因為高度的不同視界更加開闊了一些。
窗邊擺放著一個黃金色的豎琴,房間四周環(huán)置數(shù)個黃金座椅,六個水晶花瓶,花瓶之中簇擁著瑩白色的百合,讓空氣之中充滿了純凈的清香。
房間的中間有一個黃金雕刻著百合紋樣的圣壇。地面上是柔軟的米色漠域地毯。一片白色浮光圍繞著那黃金色的圣壇旋轉(zhuǎn)著,從那光芒之中射出的七彩光柱也隨著那光芒緩緩地旋轉(zhuǎn)著,帶來了微微的微風(fēng),那風(fēng)輕輕撫過雪月的臉頰,撫過她粉紅色的櫻唇。
雪月從未見過如此充滿柔美光芒的地方,如此神圣的地方,好似天界的一個神堂,洗凈人心之中的污穢,帶來安詳。
“坐下吧。”
未憐將雪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個柔軟的躺椅之上,猶如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一般輕柔。
然后他坐在了雪月的身邊,微微低頭,微笑著看著她的臉龐。
未憐離雪月的距離有些近,他美麗的琥珀色,抑或是深金色的眼瞳之中帶著寵膩和擔憂的光芒。
清澈的眼神,溫暖的微笑令雪月的心中微微顫抖著,她望著未憐,便見他抬起右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雪月白皙的臉龐。
未憐的手很大,手指纖長,他的溫度觸碰到雪月的皮膚的時候,雪月的睫毛微微一顫。
雪月的皮膚軟嫩光滑,她的白皙與漠域女子不同,她的皮膚更加得精致細膩,好似上好的羊奶玉,也好似最完美的宮瓷一樣。
“小精靈…你真的很美。”
未憐如此說著,令雪月的心臟跳動得有些快了起來,她的小臉有些紅暈了。
“未憐殿下…”
雪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低下頭,雙手也不知該放到哪里。她一身簡單的絲綢睡袍和素顏青絲讓她臉上的紅暈更甚。
未憐看著雪月有些忐忑的樣子,他淺聲一笑,然后道:“小精靈,這是圣壇,是我施法的地方。在拜凌國沒有多少人進來過,只有我的家人來到過,包括蘇薩。”
未憐提及到蘇薩的時候他觀察著雪月的表情,雪月明顯眉峰稍稍一抖,隨著她心中的波瀾,她的眸中變得有些凜冽。
那個一身戾氣的惡魔與這里的圣潔可謂是格格不入!
未憐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她的反常。“你不問我所說的施法是什么嗎?”
“啊,嗯…是什么法術(shù)?”
雪月急忙抬起頭來,卻因為心中的憤恨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未憐看到了雪月眼中的恨意,但是他并未說什么。他指著房間中間的祭壇道:“你看那祭壇四周的光芒,這是我方才施術(shù)留下的光芒。”
雪月望著那祭壇旁邊旋轉(zhuǎn)的光,她問道:“未憐殿下,這光芒是來自你的法器么?”
未憐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人告訴過你。”
雪月?lián)u頭道:“她只是告訴我你擁有一個法器,還有這法器可以為拜凌國帶來光明。”
未憐站了起來,對雪月道:“對,就是如此。方才因為你的到來我中斷了施法,現(xiàn)在我做給你看。”
雪月點了點頭,眼看著未憐走向房間中間,他坐在了祭壇之上,面向水晶琉璃窗。
雪月就坐在他右邊的躺椅之上,看著他。
未憐的身體猶如化入了祭壇周圍旋轉(zhuǎn)的光柱之中,他將雙臂環(huán)抱胸前,閉上了眼眸,讓他的意識聚集于心臟之上。
雪月看著他金黃色的睫毛勾畫出的完美陰影,她再一次的感嘆,這是一個多么美麗的男人啊。
未憐感覺到了心臟之上的欒動和溫?zé)幔菧責(zé)岬呐鲝男乜诜悍憾觯瑵u漸的聚集為一團黃金色的光球,那光球十分的耀眼,是令雪月難以直視耀眼。
那光球在未憐的雙臂之中逐漸長大,大概有未憐的半身那么大。
然后未憐展開了雙臂,那動作十分舒展而有力,與他病弱的外表有些不相符。
就在未憐展開雙臂之后他自己身上泛起的白色光芒也增強了不少。
金黃色光球浮起在未憐的上方,飄浮在旋轉(zhuǎn)的白色光芒和七彩的光柱中間,然后未憐將四周的光芒與光柱聚集為一股力量收入掌中,再將它變化為一片光帶從手中伸展而開。
那光帶化作一條長路,承載著那金黃色的光球,將那光球緩緩地帶出未憐的身前,穿過水晶琉璃窗。
在那水晶琉璃窗前,那一條光路與金黃色的光球強烈一閃,飛速化作一條金黃色的軌跡直沖天空之上。
雪月呆然望著那耀眼的光球和光芒之路驟然消失在眼前,房間之中的所有白光也不在了。光已經(jīng)被未憐送到了琉璃窗外,為拜凌的天空帶來驚人的變化。
雪月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跑到了琉璃窗的窗前,貪婪的看著黃金色的光球飛入昏灰暗云之中,破散而開,化為黃金色的顆粒,環(huán)成一個指環(huán)。
那指環(huán)擴大著,撕裂了暗云的中央,那暗云就如潮汐一般的開始后退,指環(huán)的內(nèi)圈展露出了一塊圓形的藍天。
那藍色的圓形在暗云之中格外醒目,猶如一塊耀眼的藍寶石俯視著大地。
隨著那金色的指環(huán)快速的擴大,藍天也在擴大著,太陽的光芒降落到地面之上,降落到拜凌國士兵練兵的校場之上,擴大到城堡,擴大到市街,直到整個拜凌國被湛藍色的天空和陽光所擁抱的時候,雪月似乎聽到了子民們的歡呼,聽到了小鳥的歌唱,聽到了所有生命的雀躍。
“這就是未憐殿下的法術(shù)。”
雪月終于明白,為何暗無天日之國也會有藍天,也會有繁星,也會有皓白色的月亮,這一切都是他的力量,拜凌國的圣王乃驅(qū)散暗云,普照陽光的神圣之王。
此時,未憐長吁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眸。
他身上的淡淡光芒已經(jīng)不在,他本來就十分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了。
“未憐殿下”
雪月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顯然,未憐因為此次的施法令他的身體十分的疲憊。
她走到了未憐的身旁,走得很穩(wěn)當,沒想到那補血湯那么管用。
雪月想要去攙扶面色煞白的未憐,未憐卻將她的纖手推開了。
“小精靈,這就是拜凌的秘密。每日的清晨我會在此運用體內(nèi)的法器‘啟晨’為拜凌帶來陽光。所以,或許在黑漠谷的外面看來拜凌還是被烏云圍繞,但是我們有光,也就是因為如此,拜凌才可以在這黑漠谷中生存。”
“啟晨”雪月重復(fù)著一個名字,未憐點了點頭,用手撫摸了一下胸口心臟的位置。
“它在這里面。心臟的前面。”
雪月看著他放在胸口上的手,心中暗想,這法器到底是怎樣才可以存在于心臟之上?難道是被埋進去的?
未憐走到了水晶琉璃窗的面前,眼神變得有些遙遠。雪月也來到他的身邊,向窗外一同看去。
他們俯視著遠處校場上數(shù)以萬千的拜凌國的士兵,和站在士兵旁邊雙臂環(huán)抱,指點士兵之間拼殺習(xí)武的蘇薩。陽光將他本來就高挑的影子拉得更長,即便是相隔甚遠,他也可以令人感覺到一種威懾力。
雪月將眼神撇開了,看著身邊未憐立體而線條完美的側(cè)臉:“未憐殿下,你的痛癥…是不是與法器有關(guān)?”
未憐側(cè)過頭看著她,眸光無奈一晃,點了點頭道:“是。所以我的身體很虛弱。”
未憐有些眸光暗淡得道:“說來慚愧,我的法器因為吸取我生命的能量,所以我只能為拜凌在每一個月帶來十日的光明,然后我會因為勞累而沉睡十日。醒來之后聚集體內(nèi)的生命能量十日,再為拜凌帶來十日的陽光。而且我的痛癥會時常發(fā)作,這算是法器的副作用吧。”
未憐示意讓雪月坐下,然后他也停留在她的身旁。
“小精靈,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拜凌的子民膚色過于白皙,身體也不健壯?”
雪月想起了來到拜凌之后所見過的每一個人,若是這么說,的確是有的。
他們的確比一般漠域的人更加白皙了一些。而且除了蘇薩與他的士兵之外,沒有人是健碩的。蘇薩也是比較纖瘦的,他的身材與未憐差不多。
“拜凌的子民缺乏陽光,這為他們帶來了多許的影響。陽光對于生命來說是多么的重要?關(guān)于拜凌和我們的子民,下午我?guī)闳コ潜ね獾氖芯D(zhuǎn)轉(zhuǎn),你就知道了。”
雪月點了點頭。
未憐撫摸著雪月如絲的長發(fā),然后繼續(xù)道:“所以,你知道蘇薩為何要侵略嗎?”
雪月的眉峰稍稍一抖,她不愿意聽到蘇薩的名字。她可以猜到蘇薩為何要侵略了,然而關(guān)于他的一切,她都不想聽到!
“未憐殿下…”
雪月欲言又止,眸光再一次的暗淡了下來,她不能制止未憐去提及他的弟弟。
“我們說些別的吧。”
未憐很識趣的,若有所思的道:“你以后不要叫我殿下了。”
“…那我該怎么稱呼你…?”
未憐想了想,不懷好意的勾唇一笑。
“是啊…我這么美貌,你該怎么稱呼我呢?”
未憐纖長的手指插:入了他金黃色流淌的長發(fā),向身后微微一甩,那真是一副傾國傾城的樣子,并且那么的自我陶醉。
“連我的每一根發(fā)絲都是那么的完美。”
雪月的嘴角稍稍歪了一下,她想起初見未憐時的印象。
未憐琥珀色的眼瞳妖嬈一閃:“嗯…你可以叫我美男哥哥。也可以叫我圣男哥哥。也可以叫我圣美男哥哥,不過…”
雪月的嘴角更歪了,甚至有些抽動。她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笑出來。
未憐再一次甩開了他陽光般明麗的長發(fā),微微側(cè)臉,眨了一下一只眼睛,吟唱一般的道:“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無比圣潔無上尊貴高挑俊朔美貌無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
“自戀!”
雪月不禁叫出了聲音,她雖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她的胸口顫抖了起來,止不住地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