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倒是多嘴起來了,“當然受罰了!陛下懲罰陵王跪祖廟呢!說是要向歷代皇帝配個不是!您說陵王又沒有得罪那些已經死去的先皇,為什么還要向他們賠不是?陵王其實也沒有做錯什么啊!陛下怎么會一點兒也不念在手足之情,要去懲罰陵王呢?”
云霞聽到后,眉心不禁深深緊蹙起來,出聲打斷了臘梅接下來的喋喋不休:“陵王受罰了?怎么會受罰呢?”提起陵王,云霞總是會失控的關心起他來。
“喲!小姐奴婢都忘了您還不知道!是這樣的,陛下說陵王不分尊卑貴賤,竟然敢染指當朝皇后……據說當時出言十分狠厲,冷漠無情呢!”臘梅正欲再要講下去,手背就被玉荷狠狠的掐了一下。
“嘶——”臘梅抬起手來看著自己手背紅紅的,有一條長長的印子,撅起嘴來,一臉苦水地看向玉荷,倒吸了一口涼氣,剛剛要再度說話,就看見云霞的失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
臘梅看著云霞臉上那份失魂落魄,又出言安慰道,“小姐!要罰的話陵王現在也應該在府里好生歇著了,據說大少爺和老爺還有大小姐一同求的皇上呢,不然陵王現在肯定很慘,您就放心吧。啊——”
玉荷又使勁兒掐了臘梅一下,云霞這才回過身來,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的笑了笑,“既然陵王已經沒有事了,那又與我何干!陵王是陵王,我是我,他本就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小姐……”臘梅看見云霞一副明明傷心卻死撐著的樣子,心里不禁也為她難過,一時又想不起來怎樣才能讓云霞開心,就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巴掌,臉上落下了一個淡淡的紅印子。
她又開始來捂住臉,倒吸了幾口涼氣,“好疼啊——早知道我就——我就——不抽自己了——”
“你這傻丫頭!”云霞被臘梅的舉動給逗樂了,忍俊不禁,笑了幾聲,隨手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子,遞給了臘梅,說道,“寶刀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要是你這張臉壞了,我就找不到什么好的地方了?!?
門外戛然而止的腳步聲,歐陽軒淡淡的抬起頭,心中的苦澀只有他一人知曉,其他的人,又怎能明白。
云霞越是強調不重要的,在她心底就是越重要的。
自己,難道就什么也算不上么?
輕輕的推開了門,屋內的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歐陽軒會來。
“嬪妾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痹葡嫉陌l絲有幾分凌亂,她連忙起身,垂下的步搖遮住了她那對明亮的眸子,看著不禁暗淡了下來。
歐陽軒笑了笑,揮手讓玉荷與臘梅出去,她們便也退了出去,云霞,一直都在跪著。
他伸手扶起了云霞,樂呵呵的問道,“你為什么不叫我‘死太子’了?或者是‘死皇帝’也可以啊……”
云霞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搖了搖頭,“嬪妾不敢?!?
“是你不敢,還是不愿?!彼恢?,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忍不住的來問她。
云霞垂眸,烏黑的青絲遮住了她的雙眸,擋住了她的千萬情分:“陛下您說過,不會逼迫嬪妾的。如今,是要逼迫嬪妾么?”
歐陽軒重重了嘆了一口氣,只留下了一句話,便也離開了:“你還是不愿……”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那句話的一剎那間,心底竟然涌起了許多的舍不得。
看見歐陽軒走了,玉荷與臘梅便又走了進來。
“對了,大哥是最近要進宮吧?”云霞放了下手中已經快要短線的佛中,緩慢的抬起頭來,瞇著眼睛問道。
臘梅想了想,說道:“小姐,前些陣子奴婢回府取東西,好像聽到大少爺是明兒來,大小姐和老爺貌似也要來?!?
“爹爹也要來?他們進宮……糟了,糟了!”赫連云霞的話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很是慌張。爹爹的風寒本來就沒有好全,現在天氣并沒有完完全全的回暑,只怕,會有什么事情。
“娘娘,您怎么了?”玉荷問道。
“爹爹進宮覲見皇上,雖說不是第一回,但是卻從來沒有和歐陽睿碰面,可是明兒是歐陽睿也進宮的日子,對吧?”云霞的語氣中并不是全部的緊張,帶著幾分淡然,也有著幾分看不出的神色。
爹爹,那個生了自己卻沒有養過自己的爹爹。那個自己費勁了一切心機想要去討好的爹爹。那個不肯對她笑一笑的爹爹。
“是啊,小姐,有什么異樣嗎?”臘梅深深的不解,問道。
“這么算來,似乎一切都合理了……去,玉荷,你難著我的令牌,去找爹爹,讓他明兒別進宮,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了。爹爹他身子已經不太好了,常年酗酒,如今進宮要是遭人暗算的話,后果不定怎樣呢。”云霞緊促了眉頭,有幾分黯然的說道。
“?。磕谴笮〗愫痛笊贍斈兀俊庇窈捎行┮苫螅矝]有問過多的話,因為她知道,主子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們沒事。太后一黨終于要行動了……”赫連云霞的嘴里一直在重復著這句話。赫連云晴,赫連云鴻,自求多福吧,我只能幫助爹爹,你們,我是真的無能為力。如果太后是真的不喜歡赫連府的話,但是看在赫連府三朝元老的面上,也不至于啊!更何況,歐陽家的江山如果沒有赫連家的幫忙,也就沒有現在的大和了,或許,只是普普通通的和國,江山……還在獨孤家呢!
天色漸漸變黑,連出宮的玉荷也回來了,二人不禁問云霞為什么說太后一黨要行動了。
云霞長呼一口氣,說到:“昨天水嬪應該沒有懷孕,因為她是被太后利用的棋子,只是她自己不知罷了。太后一直討厭赫連府,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那么明天水嬪應該會來,然后就會小產。因此我這個皇后便做不成了,我做不了皇后那么赫連府就少了一根脊柱,到時候鏟除起來就方便多了。”
“那和洛王又有什么關系?”玉荷問。
“洛王歐陽睿與我們赫連府向來不和,而且他也是太后的兒子,歐陽軒的親哥哥,但是太后以及先帝對他的寵愛絲毫不比歐陽軒少??伤麉s沒有那所謂的野心,雖然先帝留詔了,但如果太后藏起來,便無人得知。歐陽睿之所以會對他的親弟弟如此只好,大概就是因為太后,太后和赫連家不合,滿朝皆知。”
臘梅像聽懂了什么一般,不再追問,反而顫抖起來,而玉荷,則在一旁熟思。云霞有些黯然的看了她們一眼,沒有再多說什么,畢竟隔墻有耳,有些事情,說明白了,就所有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