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納后,舉國同慶,普天同歡。
宴席上,左邊是朝臣,右邊時妃嬪,一連著好幾十個長桌擺放著,一塊塊鮮紅的長布搭放在桌上。四周的房梁上都系著長長的紅紗布,屋子的交界處是用紗布盤起來的紅花,顯得十分艷麗。
“臣等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嬪妾等見過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云霞和歐陽軒同時走來,所有人下跪說,其中,包括著歐陽錦。
或許,這就是身份的差別。
“各位請起。”歐陽軒道,同時也牽著云霞的手坐下說。突然,水嬪用手捂住嘴,做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干嘔著。
“愛妃怎么了?”歐陽軒最主要還是在意的身邊的云霞,淡淡的問道。似乎,只有在云霞的面前,他才會笑得那么溫和,才會像一個謙謙君子一般,時時刻刻為她著想。
“賤妾好像有身孕了。”水嬪的臉上像紅霞一般,多了幾分羞澀,低下頭用帕子捂住嘴說道,同時看向云霞。
“快叫太醫!”歐陽軒瞇了瞇眼睛,嘴角多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卻依舊是安然的說了一句。
“回稟陛下,水嬪娘娘已有身孕一個月余。臣恭喜陛下,恭喜水嬪娘娘。”董太醫把完脈后連忙向歐陽軒和水嬪行了一個大禮,說道。
“既然愛妃已經有孕了,那日后就要小心些了。”歐陽軒道。此刻,整個酒席的主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水嬪,沒有幾個人注意到端敏敬仁皇后在喝悶酒。
云霞苦笑,未道言語。眼底的光芒時而閃爍,時而黯淡,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她自己都覺得陌生,這個拿著酒杯的人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小姐!小姐!您身子未愈,不能如此酗酒。”臘梅看云霞的臉上漸漸染上的紅暈,然后又聽她咳嗽了幾聲,心里也是著急!那是她的主子!要知道,云霞前陣子還染了風寒,如今身子未愈,就如此酗酒。
“小姐,盡管您是千杯不醉,也不應該這樣對待自己的身子啊,自己都不疼自己了,還會有誰關心小姐呢……”
明明想勸云霞,可云霞的性子一上來,就不會那么容易下去,她沒有聽臘梅的話,接著拿起酒罐,往杯里倒。“嘩啦嘩啦”幾聲,云霞一下子沒有拿穩,酒罐“砰”地摔倒了地上,酒從地上蔓延開了,綻放出一個妖艷的玫瑰。
而酒罐,早已碎的不成樣子,東一塊兒,西一塊兒。
“唉,世事難料,臘梅,你說如果我……”云霞的話剛剛說了一半,她好似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喝酒是不會這樣的……莫不是這酒里……
“小姐!小姐!快來人哪,皇后娘娘暈倒了!”耳畔流連的,便只剩下臘梅的叫喊聲。
歐陽軒聽到了,大驚,連忙放下酒杯準備送云霞回宮,可是偏偏又一個身影搶在了他的前面——歐陽錦。
歐陽錦在聽到臘梅的話時,所有的驚訝并不不歐陽軒要少,明明在心底一次次的警告自己要遠離云霞,她已經成婚了!可是腦海中只要一旦翻滾出她昔日的容顏,昔日的笑容,昔日的天真,心中就割舍不下。
這一次,同樣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身不由己的去抱起了云霞。
歐陽軒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抱住了云霞,心中涌起了許多不知的情分,歐陽錦……他敬他是自己的哥哥,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驗他的耐性。
頓了頓腳步,連忙追了上去。
歐陽錦與他并非一母同胞,就敢如此,長久下去,他這個皇帝的顏面哪兒去!
他可以容忍云霞心中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是……他不能容忍別人來欺辱他的顏面,更不能容忍別人來欺凌皇家的顏面!哪怕他與他是至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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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場變故給打斷了,自然也就沒有了興趣再看下去,也就散了場。
赫連云晴卻愣愣的坐著,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淡淡的妝容透出幾分華美……可是,她是為了他而裝扮的,如今,他卻為了她的妹妹離開了,那樣……還有什么用!
“云晴,該回去了,爹爹讓我來催你。”赫連府的長子赫連云鴻看見云晴的愣神,聲音淡淡的,卻透露出關心。
赫連云晴起身,一襲淡粉色的衣裙卻無比的與一個人相似,總以為這樣就可以取代云霞在陵王心里的位置……可是……取代了不也只是一個影子么?
云霞她最喜歡粉色,如今她卻穿的粉色,憑著那張與云霞有幾分相似的容顏,落下的卻也只是影子。
“妹妹你想做陵王妃么?”回府的路上,赫連云晴不愿意再坐馬車,赫連云鴻就也下了嗎,陪著她慢慢走,忽然,一句話就這樣傳入了耳朵。
他的腳步聲一點兒沒變,聲音淡淡的,好似沒有說過這句話一般。
赫連云晴頓了頓,看著眼前的哥哥,微微撅起嘴,眼里多了一分黯然,“想。”
很淺很淺的一個字,卻也改變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的臉上露出風駿的笑容,“那好,等下次入宮的時候我便去求皇上,讓他將你賜給陵王,做陵王妃。”
“可是……陵王他喜歡的不是我,是云霞。”她猶豫了一刻。
“沒有可是。云霞已經做了皇后,就不可能是陵王妃,這個位置也永遠不會屬于她。陵王不喜歡你又如何?日久生情,日久生情,陛下初見云霞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她么?那時候還口口聲聲稱著‘小姑奶奶’,可是如今,他對云霞的態度誰看不出來?”
赫連云晴咬了咬下唇,這個動作卻透露出來與云霞的相似:“云霞她畢竟是我的妹妹,這樣做會不會……”
“橫刀奪愛?”赫連云鴻笑了笑,看向云晴,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原本烏黑亮麗的青絲此時此刻就像一團鳥窩一般,“云霞她畢竟與我們不是一母同胞的,雖說她從小就不受爹爹寵愛,可是爹爹卻是最關心她的一個。所以……沒有必要。”
真的沒有必要么?陵王……歐陽錦……赫連云晴攥緊了雙手一種嫉妒的感情涌上心頭,同時,也暗暗地下了一定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