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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人

水波流轉(zhuǎn)間,遺跡中央上方半空中緩緩幻化出一個蜷縮著的微小身體,雙臂抱著腿,頭埋在雙臂之間,就這樣漂浮在半空中,似是在靜靜沉睡。

不久,似乎被周圍的異常驚醒,他緩緩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環(huán)顧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艾文身上,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動,滿臉的驚訝之色。

加雷爾等人焦急萬分,用盡各種辦法想要突破屏障,用劍砍,用匕首刺,用拳頭砸,但都無濟于事。

遺跡上發(fā)生的一切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倘若幻化出的奇怪小人是敵非友,攻擊艾文可如何是好。艾文三腳貓的功夫暫且不說,但是這個奇怪的東西就非同小可,看樣子極有可能是魔法生物,劍能否對其造成傷害還不得而知。

遺跡外的三人大聲呼喊,警告艾文趕緊離開遺跡。

艾文站在遺跡之上,距離小人最近,加上加雷爾等人不在身邊,心中沒有底氣,早已是恐懼不已,想要轉(zhuǎn)身逃跑,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并非是因害怕所至,而是好像身體不愿意離開一般。

就這樣,艾文站在那里,任憑三人如何呼喊,就是一動不動,把三人急得滿頭是汗。

遺跡中,小人仔細打量艾文片刻,忽然睜大雙眼,展開身體,似是極為震驚。

艾文站在最前看得仔細,小人也就半米不到,渾身赤裸分不出男女,碧綠長發(fā)不停飄動,細胳膊細腿極是玲瓏可愛。

小人作勢想要往前,就在這時,遺跡上刻劃的魔法陣突然紫光大作,自六角發(fā)出六根紫黑色鎖鏈,牢牢鎖住小人,同時,小人額頭一個倒置的五角星印記閃現(xiàn)出耀眼紫光。小人動彈不得,不住來回沖撞,意圖掙脫束縛。

艾文心中莫名生出憐惜之情,不覺伸手觸摸紫黑色鎖鏈,哪知剛一接觸,艾文便感覺如被灼燒一般,疼痛難忍,便迅速把手縮了回來。

小人難道也在承受此種痛苦嗎?艾文心想,隨之拔出長劍,砍向鎖鏈。奇怪的是,利刃如同劃過空氣般穿過鎖鏈,不能傷及鎖鏈分毫。

小人停下,不再亂撞,蜷縮身體,一股能量在其周邊集聚,忽地,小人舒展開來,伴隨著一股巨大沖擊,眾人被掀翻在地,紫色鎖鏈也被震為數(shù)段。噼啪幾聲,遺跡崩出幾道裂紋,魔法陣紫光隨之散去,隔開三人的屏障也瞬間消失,只是小人額頭上的紫色倒置五角星依然璀璨。

三人趕緊跑向艾文,妮娜扶起艾文,加雷爾、泰達則緊握武器,擋在艾文身前。

讓同伴獨自面對危險已經(jīng)使他們感到深深自責(zé),哪怕是因為被未知力量阻斷了去路。

艾文示意加雷爾、泰達退后,自己則只身站在最前。

妮娜想要拉回艾文,但艾文表示不必擔心,自己相信這個小人并無危險。

小人慢慢飄近艾文,圍著艾文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個便,眾人都大為不解。

忽然小人歡呼著圍著艾文上下飛舞,顯得極是高興。

眾人更是詫異。

過了一陣,小人停在艾文鼻尖前,伸手摸了摸艾文的鼻子,慢慢的,化作一團青綠色光團,融入艾文的身體。

遺跡斑斕的波紋也隨之消失了,整個遺跡如起初那般,并無任何異常,只是遺跡魔法陣上縱橫交錯的裂痕清晰可見。

妮娜三人大驚,圍著艾文問東問西,極是關(guān)切。

還好,艾文表示并無感覺不適,三人這才松了口氣。

大家坐在遺跡邊上,討論事情的可能解釋,但都是毫無根據(jù)的臆測。

最后加雷爾說到:“還是我?guī)銈內(nèi)フ乙粋€可能給出解釋的人吧!”

眾人毫無異議,便出發(fā)了。

四人乘木筏離開小島不遠,小島便突然消失在眼前,眾人無不嘖嘖稱奇,紛紛詢問加雷爾當初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個隱秘的所在的。

加雷爾則躲躲閃閃的說:“我當初被人追殺,慌不擇路逃到此處,才偶然發(fā)現(xiàn)的。”

眾人見他不想多說,也就不再追問。

不久,泰達本想故技重拾,嚇嚇妮娜,但剛俯身抓住木筏妮娜便厲聲喝道:“夠膽你試試看?”

泰達吐吐舌頭,只好作罷,眼睛現(xiàn)在還有點兒紅腫呢。

因為來時的洞穴已被封死,眾人只好另尋他路,一路翻山越嶺,比來時多走了好幾天才走出山區(qū)。接著又走了多日,在加雷爾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城市。

路上艾文很是虛心,一有空閑便向加雷爾討教劍計。先前一次的遭遇讓艾文印象深刻:自己之前太過依賴強大的加雷爾了,一旦分開,自己連自保都有困難,更別說保護妮娜了。

加雷爾對艾文也是悉心教導(dǎo),毫無保留。經(jīng)過不斷的努力,艾文的武技也確實有了長足的進步。

一行人進了城,沒走多久,加雷爾便變得有些奇怪,是不是的回頭觀察,像是在擔心被人跟蹤,最后,加雷爾帶著艾文三人來到一座不起眼的房子前,左顧右看,確定沒人跟蹤,便按照一定的節(jié)奏敲了敲門。

不多時,門開了,一個白胡子老頭見到加雷爾甚是高興,趕忙引眾人進屋,自己則探出頭來左右查看,看加雷爾幾人是否有被跟蹤的跡象。

艾文三人被搞得一頭霧水。

白胡子老頭對著加雷爾笑罵道:“這么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也不來看看我這老頭子。”

加雷爾答道:“這不來了嘛!”

白胡子老頭打量了艾文幾人,目光順便在泰達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看得泰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然后意味深長的問到:“他們是你的伙伴嗎?還有一位生命神殿的牧師。”

加雷爾答到:“盡管放心,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這個是艾文,這個是妮娜,這個是泰達。”然后向眾人介紹到:“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就是我之前提起的哈雷。”

白胡子老頭哈雷微微頷首,道:“你的伙伴還真是有趣呀。”

加雷爾說明來意,哈雷也是一臉震驚,感嘆一聲:“竟有此事!”

說著引眾人來到一個書架之前,將其中一本微微抽出,忽然喀嚓一聲,書架向一側(cè)移動,顯出一個暗門來。哈雷推開暗門,帶眾人進入密室。

進得其中,眾人環(huán)顧,密室倒是不小,環(huán)形書架上擺滿了書,一臺書桌上也是橫七豎八的扔著一堆書籍紙張。

哈雷自嘲到:“我平日里可是在研究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不小心不行啊,我這把老骨頭還想知道更多的秘密呢。”

聽了眾人仔細的描述后,哈雷在書架上挑出一本書,遞給艾文,說到:“按照你們的描述,那個小人應(yīng)該是水之大精靈無疑,而鎖鏈和五芒星,也就是倒置的五角星應(yīng)該是束縛他的某種禁制,只是連大精靈都能被囚禁,又有誰能有如此能力呢?”

幾人一臉迷茫。

哈雷看過眾人表情,哈哈笑著解釋到:“根據(jù)我的研究,世界是由土、水、火、風(fēng)四種元素構(gòu)成,看不見,摸不著,但確實存在,我稱其為元素精靈,而在千萬年的演化中,四種元素凝聚成形,幻化出實體形態(tài),凌駕于元素精靈之上,我稱其為大精靈,每種元素都有一個。”

眾人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妮娜問到:“那和傳說中住在森林中的美麗精靈一樣嗎?”

哈雷回答:“不一樣,你說的精靈只是一個物種而已,他們雖也稱做精靈,但也只局限于與精靈和諧相處,較其他種族身體之中蘊含有更多元素精靈,結(jié)果便是與元素精靈溝通起來更有效率而已。”

眾人又是一陣點頭。

哈雷繼續(xù)說到:“但是那個遺跡我已先后去研究過很多次,雖然我早就猜測那里隱藏著巨大秘密,但并沒有什么奇異經(jīng)歷,倒是你……”說著,看著艾文,“居然碰到了大精靈,還融為一體,真是奇哉怪也。”

泰達驚訝:“原來你也知道那個遺跡呀。”

哈雷說到:“我當然知道啦,要不然加雷爾如今怎么會活生生的站在這里。”

眾人不解:“和加雷爾有什么關(guān)系呀?”

哈雷奇怪,問加雷爾:“你沒告訴他們嗎?”

加雷爾撓撓頭,說:“還沒來得及。”

眾人心中呸呸幾聲,心想:壓根就是你故意隱瞞好吧。但當面也不好接他的短,便也極為配合,否則鬼知道會不會下次就悲催的輪到自己成為魔獸的誘餌。

妮娜問到:“那現(xiàn)在艾文要怎么辦呢?”

哈雷坦然:“不知道。”

妮娜又問:“那和大精靈融為一體是好是壞呢?”

哈雷再坦然:“不知道。”

妮娜撇撇嘴,心想:還是搞研究的呢,什么都不知道。

哈雷看著妮娜表情,說到:“世事艱難,就這么一丁點資料我已經(jīng)是費盡心機才得到的。我只知道,在早期,也就是幾百年前,魔法師都是靠與元素精靈建立聯(lián)系才能發(fā)動強大的魔法,就是我給艾文那本書上提到的,但后來突然開始宣稱魔法師是使用的神的力量。”

妮娜問到:“事實正是如此呀,我們牧師有時也被稱為白魔法師,所用的治療術(shù)正是基于女神的恩賜,我們才能借用她的力量,治療傷者。”

哈雷笑到:“小姑娘,我研究了一輩子,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神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世界上,現(xiàn)今所有的史料都無記載,好象神是一夜之間突然出現(xiàn)的一樣。”

妮娜無語了:“怎么會這樣呢,世界不是神所創(chuàng)造的嗎?神不是無時無刻不在庇佑著他的子民嗎?”

哈雷笑到:“按照神殿的說法,的確是這樣的,但是……”

說著,哈雷從書桌上翻出一本精致的厚書提給妮娜,書角上鑲嵌著金邊,看得出書的主人對其極是愛護。

妮娜翻開,是一本筆記,上面秘密麻麻的書寫著一些資料數(shù)據(jù)以及作者的見解,其中還夾著一些泛黃的紙片,幾乎都已殘缺不全。

哈雷繼續(xù)說到:“千年前,相傳人類一位偉大的領(lǐng)袖突然消失,不久,人類便開始大肆驅(qū)除異族,精靈、半獸人、矮人、地精等等都被趕出人類的居住區(qū),一直被趕到偏僻荒涼氣候惡略的嚴酷之地,而人類則坦然占據(jù)土壤肥沃,物產(chǎn)豐富的中土地域。之后不久,人類之中開始爆發(fā)內(nèi)戰(zhàn),分裂成幾個國家,各國間連年征戰(zhàn)不斷,到了現(xiàn)在,便演化為圣索爾,伊斯蘭卡,和蘭蒂斯三國,分別信仰生命女神裘卡,主神伊薩斯,以及戰(zhàn)神索爾。直到現(xiàn)在,三個神殿還是面和心不和,三國間的歷次沖突背后卻都有著神殿的參與。”

說罷看著妮娜,問到:“怎么樣小姑娘,現(xiàn)在還覺得神一直在庇佑著世人嗎?”

妮娜仿佛聽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不住的搖頭:“我不信,怎么可能會是這樣呢。”

艾文急忙岔開話題,對于從小信奉生命神殿教義的妮娜來說,這簡直就是異端邪說。

哈雷笑到:“小姑娘不必介意,這些只是我的推測而已,還沒證實,哈哈……”

眾人心想:難怪你會這么小心,又是怕被跟蹤又是設(shè)密室的,這些言辭要是真?zhèn)鞒鋈ィ悴槐换罨顭啦殴帧?

晚飯是在哈雷家里吃的,妮娜親自下廚,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沒想到廚藝倒是可圈可點。

眾人吃的飽飽的,一人端著一杯熱茶,躺在松軟的沙發(fā)里,享受難得的清閑。

泰達好奇,問加雷爾怎么會認識這么一個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人。

加雷爾見瞞不過,最終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出來:“我殺了幾個人,被通緝,負傷逃入深山,最后逃到那個湖邊,打定主意就算死了尸體也不能留給他們羞辱,便跳入湖中,游向湖心,準備將自己綁在湖底水草之上,誰知湖心莫名出現(xiàn)了一個小島,我猜測從外面無法看到此島,便爬到島上,躲過一劫,不久便昏死過去,醒來后,我便躺在哈雷的馬車上,他當時正好去調(diào)查遺跡,發(fā)現(xiàn)了我便把我救了回來。”

眾人了然,但不覺后悔一再追問使加雷爾想起痛苦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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