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也許與她并肩而戰,才會讓自己真正走進她的心,才會讓她真正看到他的存在。精致粉白的霓裳在柔和的月光下氤氳著淡淡的光華,衣擺上的銀絲流云幾欲飛揚,宛若雪山上的仙子,靈動飄然。洛居正看著她,仿佛被下了魔咒,恍惚之間迷失了自己。
他伸出手將她小心翼翼的擁入自己的懷中,就如同擁著這世間最珍貴易碎的寶物,墨色的眸子里滿是溢出柔情。
十二年前涼似煙,洛居正默默的嘆了口氣,或許她早已忘卻了他吧……或許忘了也好……
有話好說,動什么手啊……挽今剛想掙扎,就被洛居正牢牢的摁住她亂竄的小腦袋,他半是戲謔半是威脅"你再亂動我可不能保證接下去會發生什么。"
挽今緋紅了臉依舊冷眼看著他。
洛居正寵溺般的笑了笑,又仿佛在自嘲,緩緩用手擋住她那刺人的目光。
挽今皺眉,手心被她長長的睫毛觸的微癢。他看不見,就當自己不知道,永遠也不知道。
苦笑,什么時候大邑堂堂的內閣首輔也學會自欺欺人了。他已經為她做了太多破格的事了。
挽今靜靜看著他如玉般的側臉,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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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有長進,連美人計都會用了。”
與洛居正分別后,挽今剛回到夏府門前就見到沈離一副冷冷的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蒼白的面龐好似因為慍怒而染了些許緋紅。
挽今同樣微笑以對,語氣凌厲,毫不示弱 :“怎么,相國大人也想試試嗎?”
沈離定定的看著她,眸色深如古井,黑暗中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金隼只覺一股殺氣迎面而來,不動聲色的握緊了他手中的劍柄。開玩笑,這位爺看似病態無害,而實際上不怒則已,一怒浮尸百萬流血千里那都是小意思。簡直是把變態的定義詮釋到了極致。
沈離的娘是名動大邑的制香大師卿九九,專門鉆研各種獨門奇香。而沈離作為其獨子則更可謂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一般人,除了吃飽了撐著,輕易絕對是不敢惹沈離這尊大佛的。除了他大邑相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身份,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素以香為武器,彈指間便可殺人于無形。只要他沈離想,袖袍一揮,不動聲色中可使七步之內寸草不生,人稱滅世七步殺。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沈離看了挽今良久,就如黑夜里的鷹幽幽的盯著自己眼前即將捕食的獵物,看的挽今直發毛。冷冷一笑,他忽然猛的一把扯過挽今,順勢摁在了墻上,帶著怒氣狠狠的吻了下去!
這什么情況……
挽今就那樣如晴天霹靂般完全愣在了那里。她的身體僵硬,兩眼因吃驚而瞠目,完全無意識的望著眼前這個唇齒相交的男人。
他的吻帶粗暴甚至是狠厲,緊緊貼著自己的,不留一絲縫隙。他的體溫熾熱,緊緊的抱著她仿佛要將他們兩人徹底融化,將她融進他的血肉,將她融進自己的生命。
沈離牢牢的鎖著她,如同展翅的獵鷹牢牢的困住身下的獵物……
逃無可逃,她拽著他雪白的衣袖,仿佛溺水的人苦苦的拽著最后求生的木筏,完完全全溺斃在他給的這個綿長的吻中。
金隼默默的扭過頭,在這種情況下他為了他這條小賤命還是不要打擾這位爺發情狀態下的“雅興”了吧……反正他家主子也沒啥大礙,不就被咬了一口嘛……金隼自欺欺人悻悻的自我安慰道。
在挽今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時,沈離終于由不殄足的緩緩放開了她。
“怎樣?”沈離揚眉問道,幽幽的眸間依舊殘留著將褪未褪的情欲。
挽今拼命用袖子猛的擦自己的嘴,直到嘴唇都火辣辣的疼才肯放手,眼神依舊毫不示弱:“你就只能在這種地方逞能嗎?相、國、大、人。”她刻意加重了這四個字的語氣,一如當初他刻意對洛居正強調的首輔大人一樣。
挽今一說完,忽然感覺周圍的氣壓一下子陡然低了下來。沈離盯著她,黑夜里的眸子里仿佛燃著兩簇燎原的怒火“這是我今夜給你的教訓,從此以后,我不會再容忍你一再的任性。”
“怎么,相國大人是對我這美人計還不滿意嗎?”她冷冷的笑。
“索然無味。”沈相淡淡的說了這四個字,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其實他還可以在其他地方逞逞能,只不過看她受不受得住了……
挽今惱羞“好,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我這美人計到底管不管用!”說完扭頭便踏進夏府,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沈離看著她怒氣騰騰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其實,他的確很眷戀她的味道。但是如果他這么說,這丫頭肯定會得意,他可不會讓她這么輕易得逞……
回到屋子里挽今還是越想越不解氣,她好好的穿女裝不易被人懷疑,且就算被有心人發現了也可以以幽會未婚夫的
理由搪塞過去,而且以女子的弱勢身份和洛居正的交易更容易進行,憑什么在他口中就成了這么不堪的美人計,她又沒賣藝又沒賣身的至于這么羞辱她嗎!竟然還敢……
他有他的張良計,她有她的過墻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怎么了!他為了沈家百來年的根基要保那搖搖欲墜的大邑,而她要復興月長,為了她的母親、她的子民,也是…為了她自己。誰也不能阻止她得到原本就屬于她的東西。
她與沈離原本就走在了兩條原本就對立的路上,即使是錯的,也必須這么走下去,無法回頭。
其他的,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挽今隨手撥了撥手邊的燭臺,清秀白皙的臉龐光影交錯。眉目低斂,不知是惋惜,還是悲傷。
反正她已背水一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但是,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