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鳩在第一天的夜里便痛地昏死了過去,牢里響起了習(xí)慣性的慘叫聲。被冷水澆醒后,劊子手又開始默默無名的工作了,他記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割到一千多刀了。
這時飛天鳩眼里已經(jīng)開始露出懼色,在又一刀落下之前,他終于忍不住的大喊:“我招了,我招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劊子手愣了愣,好像對這句話有些迷茫的樣子,但他還是叫來了外面的一個看守者,囑咐他去通知一個人。
半響后,一陣略顯倉促但卻依然穩(wěn)重的腳步聲響起,只是還是上一次的蹬蹬聲。
公孫冶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卻和上次有了很大的變化,一人面色如常,一人全身卻沒有了一塊好肉了……
飛天鳩看著老者,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命運(yùn)似乎已經(jīng)注定,打定了主意,臉色好像一下變得紅潤了一些,撇了撇嘴角,對老者說道:“這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老者一個眼神,審訊室里的人就全部退了出去,就連那個劊子手,也依依不舍地看了飛天鳩一眼,往外面走去。
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
……
青山鎮(zhèn)里,黑衣人終于找到了那座破碎的石山,那座直徑達(dá)到兩百米的隕石山。
隨后,這一群人里有七八個身影連連掠進(jìn)了石堆里,留下十幾個身影在外留守,隨后向四方散開……
而天獄的另一面,一個平常換班早應(yīng)該走了的獄卒卻把臉貼在了距離審訊室三堵墻之隔的墻面上,仿佛能聽見那邊說話似的。
“我想,以鑄劍城的手段,應(yīng)該知道了很多東西了吧?”飛天鳩卻依舊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知道,我沒有時間陪你閑聊,我的爐子里的火燒的正旺,好像還缺一個祭器的人。”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鑄劍師,居然也會威脅一個小嘍啰!這可真是給了我大面子啊!不過能在這痛快地死去,到也是一件幸事。”
“說吧,在那個古墓里,到底還有什么東西,說出來我可免你一死!”
飛天鳩深吸了半口氣,望著自己大腿上所剩不多的骨和肉,嘆息道:“唉,那里面的東西不是人能夠碰的啊!”
“這可不算答案!”公輸冶蹙了蹙眉。
“老頭,你活了這么久,可見過龍嗎?”飛天鳩好像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氣,不屑地說道。
“你說什么!龍?不!這不可能!那種東西都已經(jīng)絕跡了上千年,怎么可能!”這個青發(fā)的老頭,眼里的精神仿佛又加深了幾倍,猛地沖上前來,使勁搖晃著飛天鳩快要殘廢的雙肩。
一陣失神之后,飛天鳩卻忽然大笑了起來。
“ 哼哼,哈哈,哈哈···“
把公孫冶也驚醒了過來,整個天獄之中,上百年沒聽到過的笑聲,便開始在上空飄蕩,然后無限放大,驚起了幾多無依的靈魂…
讓牢房另一邊的身一道猥瑣的身影,也嚇出了陣陣?yán)浜埂?
公輸冶定了定神,揮了一下自己的長袍,轉(zhuǎn)身離開。
“你馬上就能回家了,飛天鳩!”老者的聲音再次浮現(xiàn)在天獄上空。
說完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離開了這座方圓十里,牢不可催的天獄。
而審訊室外面,也響起了幾縷腳步聲,他們慢慢地來到飛天鳩的面前……
公輸冶極速地奔跑著,往城中那座最高的建筑中掠去。
不一會,他便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建筑內(nèi)層,身為這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他已經(jīng)無需向任何人稟告進(jìn)入,除了他眼前的這道門,這道只是上了大紅漆的木門,木門呈朱紅色,采用的是民間最普通的鏤空雕法,而門兩邊有著兩位門神,這是真的門神。
兩人身高八尺有余,以黑衣裹身,一金一銀,腳踏騮金鏨銀龍紋靴,身著銅甲鐵鏈虎嘯胄,全身上下只能看見兩雙眼睛,四只眼睛均呈血紅色,雙手之中,卻沒有任何兵器。
便是公輸冶,每次看著這兩位的時候,眼中都不得不露出驚色,這兩件甲胄,足以匹敵他現(xiàn)在的任何煉金器物,他加入鑄劍城的時間也不短了,卻還是對這個小小的城池所擁有的底蘊(yùn)感嘆不已。
他停下自己飛馳的腳步,對著門拱手道:“公輸冶請見城主,請金銀二尊通報。”
沒錯,在這扇普通的門后,便是中原武林權(quán)利最大的幾人之一,鑄劍城城主—劍尊!
聞言,這兩道身影不發(fā)一言,金色身影卻緩慢地推開了這道門,好似有千斤重般,最后鉆了進(jìn)去,而銀色身影卻一動不動。
半響,里面?zhèn)鱽硪坏缆曇簦骸斑M(jìn)來吧,公輸先生!”普通的話語,卻煥發(fā)出無比洪亮的感覺,讓人感覺到萬丈高山就在你的面前,可望而不可及也。
聞言,公輸冶慢慢地走進(jìn)了這道門,而金色身影也早已回答自己的崗位上,轟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一進(jìn)這門,公輸冶更是感到無窮的壓迫感,視野所及,密密麻麻地全是書,都在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他已經(jīng)進(jìn)過這門很多次了,卻始終無法消除這種感覺,這不是外力,全是心靈上的壓迫,每一次他都能感到壓迫越來越強(qiáng),他加快了腳步,至到看到那一個偉岸的身影在蠟燭前俯身查看書籍。
身影長著一張普通的中年人模樣,皮膚泛黃,胡子也仿佛多日沒掛過的樣子掛在腮邊,給中年人平白增添了一絲英氣。但他黑幽的眼睛,卻昭示著中年人年輕時的帥氣模樣……
公輸冶慢慢走上前來,俯下身去,一針見血道:“城主,我想借劍二一用。”
身影仍然保持著坐姿,他站起身來,面對著老者道:“哦,難道是因為西南方的那次爆炸?”
那次的星象觀測,公輸冶只敢告訴他一半,剩下的一半想等到自己驗證之后再說。
此時,中年身影一問,老者便答道:“是的,城主,上次我們派了劍二十三前去打探,他帶回了一個盜墓賊,從他口中我得知,那個地方好像出現(xiàn)了
龍……”
“哦?你確定?真正的龍已經(jīng)幾千年未曾出現(xiàn)過,就連蛟龍,也已經(jīng)上千年未曾發(fā)現(xiàn)過身影,你有幾分把握?”中年人掌握著全天下最極端的權(quán)利之一,對此等猜測,也有了些想法。
公輸冶思索了片刻,想到了那晚與天星子觀星之象,便緩緩說道:“八成!”
“哦?………
既然公輸先生有如此信心,那我倒愿意讓你一試!”
說罷,中年人隨手甩出一個東西,公書冶忙著用手去接,手心居然出現(xiàn)了劇痛的感覺,他定睛一看,手里靜靜地躺著一塊令牌,令牌呈黝黑之色,卻又非玉非鐵非石,只能感到一種沉重的感覺,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大字—劍二。
公輸冶收起了令牌,再次拱手道:“城主,老朽告退。”
“嗯,望公輸先生不要讓我失望啊!”中年人平靜地說道。
完后依然低著頭翻閱著手中的書籍……
而老者緩緩?fù)讼潞螅隽酥旒t色大門,便開始往鑄劍城北方掠去。
……
而在不久之后,大陸西南角的,臨海而居的那座白色宮殿里,正發(fā)生著相似的一幕,這里,世人稱之為萬水宮。
而在大陸的相反方向,擺脫了黑衣身影的風(fēng)天浩,正漫步在官家大道上,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黑影接到訊號,飛馳著和另一個身影匯合著,另一個身影問道:“那小子呢?”
黑影答道:“被他跑了!”
“廢物,連他都捉不住,你怎么配做我的暗徒!”
“他的身體,好像與常人有些不同。”黑影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而且,他沒帶武器……”
蒙面身影聽到這,想了想,便沒有再說什么了。
他轉(zhuǎn)向黑影說道:“城中傳來密令,讓我們前往青山鎮(zhèn),等候劍二!”
“什么?劍二?”黑影感到很不可思議,但還是沒說什么。
“走吧”身影緩緩說道,兩道身影向著他們來時的路狂掠而去……
而青山鎮(zhèn)中,那一個詭異的隕石坑里,兩派人馬正在平臺上廝殺,一邊全是布衣打扮,手里拿的兵器也各種各樣,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揮舞起來卻虎虎生風(fēng),將另一邊壓制在身下,另一邊很容易地就能認(rèn)出,使用的全是雁翎刀,乃是護(hù)國將軍朱宸的人,將軍府的人更多,但卻是在這一群人的面前越戰(zhàn)越慌,人數(shù)也在減少……
血液隨著他們的各色兵器流滿了地面,無盡的叫喊與生命開始升騰在墓室里,最后消失地?zé)o影無蹤。
而他們的頭上,一顆碩大的頭顱正在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好像嬉戲眾生。
爭斗沒過多久,護(hù)國府的人明顯地要趨于弱勢了,一個穿戴著大紅鎧甲,揮舞著板斧的中年人正四處突圍,想要打破這種僵局,他是王維,朱宸的禆將,內(nèi)力修為加上外功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了二分入流頂峰,卻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對方的那一個領(lǐng)頭者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一直沒有出過手。
這是一個坐在平臺最邊緣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留著一口八字胡,悠哉游哉地看著遠(yuǎn)方的打斗,臉上卻沒有一絲想加入的意思,只是抬頭望著上方那顆碩大的頭顱與恐怖的身軀,眼睛里不時冒出亮光。
終于,布衣開始呈碾壓式地殺過去,護(hù)國府兵被殺戮到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而另一邊,卻還有五十人之多,
王維也身上多處重傷,邊打邊退,不得不從來時的路上去,他還在疑惑為什么報信的人上去之后,沒了動靜之后。
一聲帶著嬉笑卻中氣十足的話語便在他耳邊響起。
“哼,想不到鑄劍城下第一大總管聚寶蟾居然會在此地,看來錦衣衛(wèi)對鑄劍城的約束還是輕了啊!”
說畢,“轟”
一道魁梧的身影帶著七八道身影便落在了平臺上,震起濃濃灰塵,面對著五十人的布衣與那中年人,并未露出絲毫懼意,而身影也慢慢摘下了面罩。
赫然便是白天酒樓里的白虎。
看見頭上的東西,繞是他們也驚不住嚇了一身冷汗。
白虎粗中有細(xì),對著王維喊道,“勞煩王將軍出去將此地情形交代清楚了”
說罷王維對著白虎一拱手道:
”謝白二爺“
說完便便掠身而上。
“白二爺,幸會幸會!”那中年人眼看著王維逃出,卻并沒有加以阻止,反而一改冷漠的模樣,堆著笑對白虎說道。
“哼,鄭蠡,不用假惺惺了,想不到你也已經(jīng)踏足三才高手行列,不過既然此地已經(jīng)被我發(fā)現(xiàn)了,那你便帶著你的人滾吧!”白虎開門見山,對著那張笑臉說道。
此時,五十人中有很多人都呲牙咧嘴,仿佛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卻沒有一個人爆發(fā)出來。
“好,既然白二爺這么說了,那怎么的我也應(yīng)該給個面子啊。”肥胖身影向白虎一抱手,居然就要帶著這幾倍于他人的實力撤出,好像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卻沒有提成異議。
鄭蠡一抖身子,胖乎乎的身體居然騰空了好幾米,這里的人卻早已見慣,白虎轉(zhuǎn)過頭看,繼續(xù)觀察此地的環(huán)境,臉上的震驚越來越深。
忽然,就在鄭蠡將要踏上山壁時,胖乎乎的身影卻忽然一轉(zhuǎn),大腳噌地一伸,
不知從何處借的力,一雙胖手帶著呼嘯掌風(fēng),全身呈現(xiàn)出一種厚重的土黃色內(nèi)力,呼嘯而襲,目標(biāo),直指剛轉(zhuǎn)過頭去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