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去,生火去。”裴五仰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的吩咐祝子系。
“唉,命苦啊。”祝子系愁眉苦臉地往鍛造爐里填燃料,生火,拉風箱鼓風,爐子的溫度漸漸提升上去。
“五爺,好了。”
“嗯?”裴五美滋滋的喝著茶,“溫度不夠,繼續加熱。”
“是,五爺。”祝子系死氣沉沉地填進去一锨又一锨,光看動作就能看出他干活干得有多么不情愿。
“不行,溫度不夠,繼續繼續。”
“是~~~”
“繼續,還不夠。”
“是~~~~~”
“動作快點啊,慢吞吞的爐子又涼了。”
“是~~~~~~~”
“你是三天沒吃飯嗎?怎么跟個娘們似的。”裴五坐直身子,皺眉看著拉風箱跟繡花似的祝子系。
“靠!”祝子系最受不得這刺激,“居然看不起我!”他豁然起身,“你可看好了!”祝子系運锨如風,“哐!”重重地把爐門拍上,狂拉風箱。
十下每秒,一百下每秒,一千下每秒……
“哈哈哈哈,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認真起來的樣子,這速度,這力量,我認真起來真是連我自己都怕啊。”祝子系一臉狂熱地哈哈大笑。
裴五大驚:“喂喂喂,你不要……”
“轟~~~~~~!!!!”
整個水月村顫了三顫。
河邊的村長手一抖,快要上鉤的魚兒一個轉身溜走遠去。“嗯!怎么回事?”村長扭頭向村子里看去,只見一條黑煙柱冉冉升起。老頭子雙眼爆凸。
“臥槽,發生了什么?”
祝子系呆愣愣的站在復活點。衣衫襤褸,不過臉上還是干凈的。(復活后系統會自動清楚各種不良狀態,包括滿身黑灰,不過衣服屬于破損,系統不會給修復的。)
剛剛在祝子系的“努力”下,成功把鐵匠鋪的爐子炸掉,靠得最近的祝子系受到近距離沖擊,這個沒有等級的家伙毫無意外地被秒殺走人。
“靠,老子運氣還真是衰啊,進游戲兩次死了兩次。”祝子系郁悶地走出復活點,不過立刻,他就思考自己是不是會馬上再死一次了。
“南風,我要掐死你!”一聲整個村子都能聽到的震天巨吼,伴隨著“咚咚”的腳步聲,隱約能感覺到一個龐然大物正在迅速靠近。
“啊啊啊,裴五爺,聽我解釋啊。”祝子系狂竄。
“不用解釋了,我今天一定要廢掉你!”祝子系后面,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黑面大漢怒吼狂奔。這個大漢自然就是裴五。爆炸時他正在門口,沒受到爆炸的直接傷害,卻被迎面而來的黑煙熏得焦黑,看著一地狼藉,屋頂還破了一個大洞的鐵匠鋪,裴五欲哭無淚,急忙又是滅火又是搶救,剛剛控制住現場,立馬想起罪魁禍首來,緊接著就殺過來興師問罪。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跑出村子,前面就是村長常去釣魚的河,正好村長還在那。
不過祝子系沒空理會他,他只注意到前有河流,后有追兵。跑到河邊雙腳一頓,毫不猶豫地原地起跳,空中轉體七千二百度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螺旋花樣跳水,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向對岸沖去。
村長狂呼:“不要跳啊,水里面有……”
“撲通。”重物落水,濺起半米多高水花,把村長從頭到尾淋了個通透。
“食人魚……”村長終于把一句話說完,可惜已經晚了。
然后村長和趕過來的裴五就在河邊眼睜睜地看著水下“咕嘟咕嘟”地浮上幾個氣泡,然后祝子系再一次消失了。
“這不像是有食人魚的樣子啊。”裴五撓著頭問村長。
“呃……”村長有些不確定地說:“他好像是自己淹死的。”
兩人面面相覷。
復活點。
祝子系又呆滯在那里很久很久。
他發現從開始玩這個游戲起,這個動作他已經做了好幾次了,而且他有預感,這絕對不是最后一次。
祝子系崩潰了。
他嘴含水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泛著淚水,明媚而又憂傷。良久,他舉起雙手,朝天甩出兩根中指,決絕地吐出八個字:“系統我太陽你個凸!”
轉身,下線。
以上事件發生時間:十月七日晚。
是夜,當同宿舍三人正在鏖戰的時候,祝子系抱著被子睡得很香很香,一晚上居然連一個夢都沒做。
白天。
“走吧,去教訓教訓那幫孫子。”祝子系捏著拳頭,向宿舍三人說道。
“給他們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杜笙披上自己的外套。
“要讓他們知道惹我們的罪是很重的!”張凌提上鞋子。
“靠!”李聞風撫額,“真是受不了你們三個中二少年了,咱們是去打牌,不是去打架啊。”
杜笙一張難得嚴肅的臉立即垮下來,“大哥,讓我們玩一下會死嗎?”
祝子系跟著附和:“老李,不要這么緊張嘛。”
“我緊張你妹啊!”李聞風咆哮,“要不是你跟那個齊鑫用打撲克比斗,我們用得著跟著去鎮場子嗎?”
“唉,我知道我拖累了你們。”祝子系搖頭嘆息,一副悲傷的樣子,“老李,你不想去,我不怪你。這一次的事情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太任性,太放肆,以致仇家上門,還連累了三位哥哥,我有大罪,萬死不能辭啊。”
“不要說了子系,”杜笙扶著他的肩膀,“咱們是兄弟,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次一去注定兇多吉少,不過我心中無悔,因為我們是兄弟啊,兄弟~”
兩人抱頭痛哭。
“兄弟~”
“兵長~”
“你大爺的兵長,你才兵長,你全家都是兵長~”
“……”李聞風徹底無語。
昨天祝子系回宿舍后召集三人把自己和齊鑫的沖突說給三人聽。緊接著齊鑫帶人過來,正當祝子系以為要跟齊鑫打一場時,杜笙突然驚喜地跟對方一人打起了招呼。雙方一解釋,好嘛,原來兩人是朋友,這還怎么打?最后經過兩方人一番勸,兩個當事人最終決定打牌論勝負,輸的人請吃飯,事情就算這么解決了。
“開門開門,我們來砸場子了。”杜笙拍的門“哐哐”作響。
“進來。”屋里的人把他們迎進去。屋里烏煙瘴氣的,中間疊放著兩張小電腦桌,上面放著幾副牌,看這樣子他們已經打半天了。
“小子,別說我欺負你。”齊鑫瞅著自己的牌,嘿嘿淫笑著對祝子系說。
祝子系默然不語。對另一個人說:“出牌吧,斗死這個地主老財。”
對方點點頭,出牌:“一對三。”
“哈哈哈哈,我要一把清了,看好了啊。”齊鑫“啪”的打出一張牌,“一對二。”
祝子系依舊面無表情,開始出牌:“炸彈。”看了看兩個人,低頭繼續出牌。
“三個七。”
“不要。”
“不……要。”
祝子系繼續出牌。
“炸彈。”
“炸彈。”
“就剩兩張牌了。”
“王炸!”
“我贏了,你請客。”
齊鑫吐血。
“行了行了,打牌打牌。”旁邊人涌上來,點煙洗牌,六個人的夠級再次走起。
“就這么解決了?”李聞風呀然。
“不然你還想怎么樣?”祝子系一臉淡然。
“來來來,打牌。”祝子系被人拉走,只留下李聞風無語地看著凌亂的眾人,無奈地搖搖頭,跟杜笙打了聲招呼,轉身離開。
“老李呢?”打了一會兒牌,祝子系問杜笙。
“找他女朋友去了,說是吃飯的時候叫他。”
“那張凌呢?”
“這么沒存在感的人你也想知道他在哪?”杜笙一臉驚訝。
“……”我錯了。
晚九點。
308四人搖搖晃晃地逛回宿舍。男人之間恩怨好結好解,像這種小事有朋友相勸再互灌幾杯就稱兄道弟了。恩怨解開,反倒認識了一個朋友。
洗了把臉清醒清醒,祝子系最后還是下定決心,拋開生死上游戲看看。
“歡迎來到虛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