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雷霆大雨,電閃了,雷過了,天色放晴,而和碩卻不見了。
這是哪?”和碩仰看四周,卻不想沒一處眼熟的,剛剛一路奔跑,心神恍惚,現下盡然迷了路。
一步一步的走著,一路青墻紅瓦盡是沒有盡頭。深宮這樣大,難怪容得下這般多的女人,一些寂寞爭寵的女人。
摸索著往前走,她不敢往后退,怕在遇見沈咫!
沿著寬廣的石子路一路前行,只要遇見一個宮女太監的,那她還會發愁回不去太子/宮嗎?
走了好一會兒,和碩終于發現不對勁了,這里走了半天了盡然連一個路過的人都沒有,兩邊院墻似乎也比一般的院墻要高。
和碩心下更加迷惑的是,溪竺也沒有跟上來。是故意還是有意的丟她在這里?
腦袋里一陣胡思亂想,和碩不管不顧的直接往前跑,她就不信走不出去,這在長的道路也該有盡頭的,何況是這環環相扣的后金皇宮。
“緩緩山愈合,曲................”一陣不是很清楚的曲樂聲傳進和碩的耳朵里,和碩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是一首“蕭山吟”!
本該大喜過望的心情,轉眼卻被另外一種猜疑給代替了。
長長的道路似乎沒有盡頭,而那曲子傳來的方向就是那前方。和碩站在那里,看著前方的路發呆。
“這種場景怎會如此眼熟?”
盡管心底疑惑,可是腳卻不聽使喚的自己往前方走去。越走越近,那曲子也便聽的更清晰了。
“緩緩山愈合,曲曲鳳中和,遠山眉黛,近水樓臺,重重疊疊,尹進蝶雨樓.........”
轉眼,已是到了道路的盡頭。梅林花海,風欲來而落滿地花瓣中間一女子正撫琴輕吟。白紗遮住了面容,一襲白裙在微風中飄飄欲然,清理脫塵似是仙子。更讓和碩啞然的便是這滿園的梅林,梅花開于大雪冬日,而此時分明正值夏秋交際,這滿園的梅花著實讓人詫異。
“這位姑娘,我不甚迷了路,敢問姑娘這是什么地方?”和碩走近了一步花海,看向那女子緩緩的開口問道。
“錚.....”一聲破音,女子手中的琴斷了弦。和碩沒有多大聲音似乎是驚了那女子,而那斷弦的聲音也驚了和碩。
兩眼對望,和碩看到的便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什么雜質也沒有的清泉,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移了一步。還未走幾步,和碩踩著了一枯枝,只聽見那“嘎吱”的聲音讓和碩回過了神。心底暗驚,那雙眼迷惑人的本是可真利害。
移過了眼,和碩看向一旁,裝作絲毫不在意的開口道;“我不甚迷了路,誤闖姑娘此地,請姑娘見諒,還請姑娘指條路給我!”
“你要指什么路呢?生路還是死路?”女子開了口,淡淡的聲音幾乎是細不可聞,可是和碩卻聽了個清清楚楚。那般蠱惑、細弱的聲音讓和碩心底忍不住的起了寒意。強忍住心底驚核,和碩淡然的說道;“當然是打哪來,回哪去了!”
“那你又打哪來呢?”淡淡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和碩回首,頓時嚇了一跳。
那女子不知何時已在她的身邊,鼻尖似乎似乎還聞著淡淡的香味,女子臉上那白色的面紗幾欲擦過她的臉頰。
突兀的聲音,驚得和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遠離了那女子一步。和碩警惕的看著那女子,雖然她是女子,可是那雙眼里,那飄然的動作都讓和碩心底警鈴大作。
“呵呵”那女子看著緊張的和碩,盡然“咯咯”的笑出聲來。
和碩疑惑的看著她,女子緩緩開口道;“你不說打哪來,我又怎會知道要給你指哪條路呢?”
“姑娘應知太子/宮在何處吧!”看著她,和碩小心的開了口,這個陌生的女人總是讓她心底不安,只想著快快的離去便好。
“你只為了太子/宮而來?”
女子疑問,和碩不解,也是誠實的答道;“不是為太子/宮而來,而是迷了路被姑娘的歌聲引來的!”
“哦!這么說你是不情愿來的!”女子轉身而去,身影在梅林間流連,和碩緊跟其上,追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道;“你是誰,為何要我引來這里?”
“只因你是你,只因你聽得懂這曲子!”女子轉身,看著和碩笑吟吟的說道。
聽言,和碩更加疑惑,抬首與女子對視,奇異的是那眼中沒有了那蠱惑人心的眼神。
那女子又是一笑道;“世人癡迷,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何苦又要去苦苦追尋原本就在腳下的路呢?”
“原本的路?”和碩看著那女子疑問出聲。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女子笑道。
“你怎會這陣法?”恍然大悟,和碩驚訝這般高人竟會在這深宮里。
“梅花妝?是嗎?”她嫣然巧笑,后退如飛,和碩緊跟其后,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時候到了,你自然便知!”聲音遠遠的傳了出來,人早已不見,亦如那曲子一般慢慢的散去,細不可聞。
和碩還想要去追,只聽得后面傳來了叫喊聲。回首,竟是溪竺,剛想要開口,卻又看見了溪竺身邊的寒著臉的人。
暫時放下了心中對那女子的疑惑,恭敬對趕來的墨殤行禮;“和碩,..”
和碩請罪的話還未說完,墨殤一把拽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的問道;“你被打劫了?”
“打劫?”和碩疑惑看向墨殤,只見他臉色鐵青,抓著她不放。
墨殤冷哼一聲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被人打劫了!”
和碩低首一看,“果然,身上的百褶裙已是貼在了身上,本該是寶藍色裙色已是占滿了點點滴滴的污垢,想必是剛剛追著那女子時濺得滿身泥!”
自嘲的笑了一聲,和碩看向墨殤,道;“剛剛淋了雨,又濺了泥水,果然如太子所說一般給人打劫了!”
墨殤愣住了,為她臉上自嘲的笑給愣住了。看著那張被胭脂染過的臉,墨殤突然伸手在和碩的臉上揉了揉。
和碩不解,卻也無暇顧及墨殤為何突然會如此,使了勁的推開了墨殤的手臂。輕揉這自己的臉,和碩怒瞪墨殤,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氣嗎?那般使勁是想要揉掉她的臉嗎?
“把手放下來!”墨殤冷冽的說著,和碩一愣,止住了手中動作,卻沒有放下來。
強硬的掰下了和碩的手,胡亂的擦干凈了她的臉,連帶著臉上的胭脂一同擦了去。
墨殤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張臉,看似靈動的臉,不加任何修飾的臉,看著很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張臉好像與記憶中的云珠相差太多了。
見墨殤盯著自己看,心底“咯噔”一下,和碩連忙別開了臉,看向溪竺道;“溪竺,你剛剛走了有多大一會兒?”
“主子,奴婢沒走啊!”溪竺一臉驚慌,連忙說道;“剛剛主子在前頭跑時,奴婢就跟在您后邊,可是跟著跟著您就不見了,奴婢本是想回太子/宮求太子來找您的,誰知就在半道遇見了太子,然后我們趕來時您就跟這站這了!”
“那如此說來,也就不過半個鐘頭的事!”和碩皺眉,墨殤淡淡的說道;“溪竺腳程快,沒有半刻鐘的時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和碩看向墨殤神情嚴肅的說道;“我沒走遠,我就一直在這!”
溪竺驚呼;“怎么會,奴婢再這怎么沒看到主子您?”
墨殤疑惑看向和碩,對視一眼,墨殤臉色也變得嚴肅之極。
“回去換身衣服,別讓人家以為本太子又虐待了你太子妃!”
墨殤甩手而去,和碩愣在原地只聽見了這句是關心又不是關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