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材王爺
- 將門虎妻
- 鐘離雅婧
- 3238字
- 2020-10-12 23:22:51
一聲爆喝,銀搶的搶頭從地上竄起,在空中微顫,霎時銀光點點,搶影重重,令人難辨虛實。而瞬間,無數的搶影又消失于無形,只留下一個搶頭,如離弦的箭,在空中掃過一道虛影。
“嘭”,試練場上一頭三百多斤中的石獅子,轟然碎裂。
“好!好槍法。”先是傳來一聲贊嘆,接著又是爽朗地笑聲。“司徒兄,想必這位便是司徒鈺吧,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司徒鈺將銀搶扔給隨從,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細細地打量說話的人。
那人四十來歲左右,五官也算端正,玄色的袍子上繡著兩條游龍。一手提著兩把鬼面斧,一手鋝著胡須,眸光中大有贊賞之意。
司徒鈺略一思忖,對來人的身份就猜到了七八分。
“鈺兒,過來拜見楊伯父。”司徒無雙朝她招了招手,臉上也是暖洋洋地笑意。
司徒鈺端的是相貌堂堂,兩手抱拳,“鈺兒見過楊伯父。”
楊照親手將司徒鈺扶起來,“果然有大將之風啊!”
司徒鈺裝木雕的不再說話。
這楊照是當今兵部尚書,與她爺爺是同僚。可楊照是個天生的武癡,一套鬼斧神工更是舞的虎虎生威。是府上的常客,喜歡找爺爺切磋切磋。
她雖然是昨天才回昌安,可這楊照的大名,她還是如雷貫耳。誰叫人家是名人?
這楊照與她父親同輩,卻喜歡與爺爺兄弟相稱。看來他果真是有些料。
要么有官做得好,要么武功高強。
什么叫做果真有大將之風?她本來就是鎮邊大將軍好不好。
楊照又夸贊了好幾句,溢美之詞,可真沒讓司徒鈺飄起來。她委實是承受不住了,才謙恭道:“楊伯父謬贊了,鈺兒慚愧。”
司徒無雙見自己的孫女不愿多做理睬,干笑幾聲。“獻丑罷了,楊兄,這邊請。”
司徒鈺換上一身便服,左看看,又看看,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就出了鎮國公府。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安排服侍她的丫鬟忍不住問道。
司徒鈺如漆刷的兩道眉毛擰在了一起。去哪兒呢?還真不知道。若是在塞外,她這會肯定在操練兵馬了,或者帶兵抓奸細、打土匪去了,那還有空在大街上晃蕩?
等等……尖細?土匪?
“藍兒,這昌安有什么不太平事么?”她如黑玉的眼珠暫放出奪目地光彩。
藍兒微微地側著腦袋,眼中突然露出了喜色。“對了,京城最近有一個采花賊,弄得人心惶惶的,好多姑娘都不敢出門了。”
“唔,長成什么樣?”
采花賊,好啊。就看看,誰采了誰。
“見過他的人,都說他長得極其標志,愛穿紅衣服,有一雙白皙的手……”
司徒鈺還未等藍兒說完,騰空而起,腳點市民的肩膀,朝對面的花柳眠沖去。
花柳眠剛進去一個男子。
大紅袍子上怒放的牡丹,如血殘陽。
桃花眼顧盼生輝,精致地五官瞬間就能奪了人的呼吸,妖媚非凡。
如雪蓮般白皙如玉的手,挺挑珠簾,然后摟著懷中的軟香玉就要上樓。
紅色的衣服,白皙的手,標志的相貌。
不正是此人么?
“淫-賊,哪里逃?”她大喝一聲,人在空中成了橫一字,就朝那紅衣擒去。
只是她躍地太高,竟然被門簾上網狀珠簾阻擋了去路。
轟然一聲,摔在了地上。
靡靡之音地內室,頓時混亂成一團。
她瞄準想要離開地紅衣人,從地上掠了過去,雙手抓住他的腳踝,用力將他甩了出去。
“啊……啊……”那人先是感到腳上是錐心蝕骨地疼痛,接著又被扔在了大街上,連叫了兩句。
司徒鈺從地上起身,奶奶的,老子今天逮住你,也算是為朝廷除害了!
她一腳踩在那如血的紅衣上,一腳跺了上去。
卡擦地一聲,胸前的肋骨斷了一根。
“你這作惡多端地淫-賊,老子今天非滅了你不可!”
那紅衣男子忍住劇痛,回頭看了一眼,咬著牙說道:“呸,你那來的卑賤市民,你知不知道我是……啊……”
“老子管你是誰,今天先把你廢了再說!”她腳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藍兒擠過人群,終于看見了自己彪悍的二小姐。再看看被她踩著的人,她徹底傻眼了!她連忙跑了過去,扯著司徒鈺的衣服。
“小姐,抓錯了。這……這可是敬王啊。”說罷,立即將那紅衣公子扶了起來,連連賠禮道歉卻并不行禮。“王爺,對不起,對不起。誤會一場,誤會誤會……”
司徒鈺傻眼了,她費了半天勁,又是摔,又是爬的,還抓錯人了?抓的還居然是王爺?
呃……這事情有點不受她控制了。
司徒鈺正想著她是要道歉呢,還是要行禮呢,還是先厚臉皮地和他調侃幾句的時候。
那紅衣公子臉色蒼白地撇了她一眼,然后他眼眶就全是白色了。
他翻白眼了。
他暈了。
他暈在了司徒鈺的懷里。
可憐的是司徒鈺正在神游,并沒有接住這美公子。
所以他的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司徒鈺一拍腦門,她這火爆脾氣來了,準出人命。
什么都不先了,先弄去看大夫吧。
希望他這一摔沒摔成個神志不清或者腦震蕩啥的。
人家是皇親國戚,弄出人命要吃官司的,惹不起。
她伸手摁住他的脊梁骨,摸了摸,還好,沒碎。她暗自慶幸,自己的腳力控制地真好。
藍兒白眼翻到了天靈蓋上,險些翻不回來。“小姐,你剛踩的是他的腰,貌似碎的是肋骨,你摸脊梁骨作甚?”
司徒鈺,“……”
藍兒不敢怠慢,領著司徒鈺去了陶醉陶神醫那去。
神醫陶源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只要是個人,還有一口氣,他都能救活。
可這神醫也是出了名的刁鉆,他不愛財,不愛權勢。看病看心情。
心情好了,瞅你,你哪都順眼,病人也就接了。這要是心情不好,你跪倒死都沒用。
司徒鈺路上還在斟酌她應該怎么用詞,甚至還摸了摸腰間的刀,若是他不救,她就直接用強的。
可陶醉看見那敬王之后,看都沒看司徒鈺一眼,就把人抱進去了。
司徒鈺剛張開說話,神醫踹了一腳,將門關上,司徒鈺吃了一嘴巴的灰塵。
這左等右等的,兩個時辰,神醫那雙破舊不堪的門終于開了。
司徒鈺借了空檔,蹭的一下,就從神醫身邊竄了過來。
“美人兒,你沒事吧。”她手摸了敬王一把,看他深褐色的瞳仁一直盯著她看,她心里有些發毛。手也收了回來,轉頭向神醫,沒臉沒皮地笑,“神醫,這位公子沒事吧。”
陶醉不慍不鬧,語氣甚是溫和,像個長者。“是你打傷他的?”
司徒鈺前一刻還在感恩這神醫,可神醫話未完,人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白發飛揚,面容安詳,可這高出的半個頭,卻讓她有了極大的壓迫感。
她再也不敢在這里呆了,她退縮地看了眼敬王,“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滾。”敬王發怒了,可這發怒的聲音也特別的好聽。
司徒鈺有些慚愧,長相不如一個男的也就算了,連聲音也不如人。
這世道……
藍兒看著司徒鈺愁眉苦臉,以為她是有些內疚,才勸說道:“小姐你要是擔心敬王報復,大可不必。”
“嗯?”
藍兒這才娓娓道來:“這敬王是先帝第十九子程炎恪,出生到現在都算是個傳奇。他出生的時候,先帝已經六十歲了,可敦妃娘娘才二十歲。”
“啊,這敦妃都可以做皇帝的孫女了。”司徒有些大驚小怪。
藍兒接著被她打斷的地兒說:“但是敦妃和先帝感情好的很,還是說說這敬王吧。敬王十歲就以才智和美貌聞名天下,惹來各國皇子與之比肩,可都輸給了敬王。但是也許老天爺太嫉妒他了,十二歲當年的十一月,不慎落入湖中,這腦子就進水了。敦妃將他送出宮治療,這病是治好了,可人卻呆了。人長的更加妖艷了,可這聰明與才智,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司徒鈺唏噓不已,“怪不得我揍他的時候,柔弱地毫無反抗能力。走路飄逸卻如弱柳,身上胭脂俗粉味極重,明顯是經常出入風月場所之人。”
藍兒又道:“可不是,天天被藥養著。敬王現在都二十四歲了,可卻一事無成。經常與市井小民廝混,天下大事一問三不知,丟了皇家的臉。昌安百姓見到他,都只當他是普通百姓,白白擔了敬王封號。”
司徒鈺突然有些可憐起這天妒英才來,“那她母后敦妃呢?”
“敦妃送他走后的一年,就歿了。說來也算是可憐,自小就沒爹娘,自己也不爭氣,好端端的才能怎么說沒了就沒了?雖是王爺,可皇帝待他卻并不怎么好。哎呀,這都是后話了,小姐,我們還是回府吧。”
司徒鈺看著頗有感慨,她雖也是年幼喪父喪母,可還有爺爺照顧。
藍兒又說了句,“長得漂亮又能怎么樣?既長得好看的人又聰明,那就天才。可若空有一副皮囊,肚子空空如也,那就是廢材窩囊廢了。”
司徒鈺譏誚道:“怪不得連你這種小丫鬟也看不起他。”
藍兒又嘿嘿地笑了幾聲,兩人相對無話的回了司徒府。
司徒鈺走遠,陶醉看著病榻上的程炎恪,唉聲嘆氣。“你呀……”
你呀,你什么?
他沒說,但是聽的人卻知道。
程炎恪邪魅一笑,聲音沙啞卻蠱惑人心。“又來勞煩陶神醫咯。”
陶醉哀怨地嗔了他一眼,“你下次再弄成這樣,我也不救你了。”
程炎恪這才憨道:“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