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開門確認四周無人后便領走東西的是夏聆雪的隨侍千紅,一大早便換上了男士軍服的她腰間比平時多了幾把近身武器。
“汀兒,你真的沒問題嗎?”夏聆冰還穿著睡衣,慵懶的仰臥在長沙發上,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由千紅伺候著衣裝的夏聆雪,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有問題也得沒問題,如果你想親自面對那個變態的‘甜言蜜語’進攻倒是另當別論。”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已經上好淡妝的臉,夏聆雪總覺得非常的不協調,為什么明明是同樣的面容衣裝,可她怎么看著都與夏聆冰完全不一樣,鏡子里的她看起來特別像是另一種生物——女裝少年、女漢子什么的。
“風輕云淡的面對同性的追求我辦不到!”夏聆雪的提醒讓夏聆冰忍不住一顫,帶著一臉一副要嘔吐的痛苦表情從沙發上爬起來,一邊皺褶眉搖頭,一邊驅除腦海里閃過的惡心畫面。
“換我我也辦不到。”無奈的聳聳肩,夏聆雪也并不是辦不到,只是對象是孫少昊,與性別無關。
“嗯”了一聲算作回應,夏聆冰走到梳妝臺前,從千紅的手中拿過梳子和飾品,親自給夏聆雪梳妝起來,“可我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汀兒,你以女子身份來跟那孫子正面交鋒,能行嗎?”
有時候不得不說夏霆霄的殘忍,讓自己的一雙兒女以對方的身份生活著,也不怕這樣對他們兒童時期的強烈影響會造成他們人格的缺失和對性別差異的紊亂。雖然兩人如今健康完好的成長起來,但各自用對方的性別生活了那么久,幾乎是能很好的展現自己異性一面的風采,可是怎么做回自己,卻已經忘記了。
或者說,缺失了,根本不知道原本的自己應該是什么樣的。
缺失了作為女子的自覺的夏聆雪,就算沒有忘卻少女之心,那些未能感受的女子應有的時光所累積的經歷又怎是演技所能彌補的。
“對不起,汀兒。”用著極微細的聲音嘆了口氣,夏聆冰的眼瞳里彌漫著一股復雜的情緒,憤怒、惱火,還有自我厭惡。
“怎么了?”并沒能聽清夏聆冰說些什么,仰頭看向夏聆冰,夏聆雪的眼眸里卻映入了夏聆冰扯開發帶發絲飄舞散開時嫵媚的模樣。
“畢竟汀兒你……不如我……”散開自己的頭發,夏聆冰從夏聆雪的身后把頭探了出來,兩人一起看著鏡子中的映象,一邊是化了淡妝的夏聆雪的面容,一面是素顏朝天的夏聆冰。
“你少了一樣東西。”一手點逗著夏聆雪右耳的水滴耳釘,夏聆冰冰藍的眼中氤氳繚繞,鏡中的面容都那么漂亮,可是,卻只有夏聆冰像是女子一般,明亮的眼里有著最溫婉勾人的魅惑。“媚。”
說直白點就是女人味!
“扮演的像你所飾演的我那般,確實不行。”常年女扮男裝,以男性身份自居,現在突然以女性的身份行事,而且還要很像一個純粹的女性,這對夏聆雪來說,有難度。但為了應付孫少昊,不讓夏聆冰被孫少昊騷擾甚至節外生枝、露出了馬腳,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出馬解決。“但沒關系,不論像不像個女人,本質上我是個女人。”
“說的也對,至少被懷疑而不得不驗明正身的時候我們就是我們自己,無須擔心。”確實多慮了,夏聆冰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擔心著夏聆雪,但其實他也面臨著同樣頭疼的問題,常年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穿著男裝也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偽娘,可現在經夏聆雪這么一說,是完全不用擔心了。
“反正我們也沒有時間讓我們去練習怎么樣才能更像自己性別應有的狀態,做最真實的自己便好。”伸手輕碰還殘留有夏聆冰溫度的耳釘,水滴便被結界覆上,消失在了人的可視范圍,起身接過千紅遞來的紗衣,夏聆雪攏了攏與夏聆冰一般銀白如雪的長發,冰藍的雙眼透露著冷冽的氣息,“那個變態王子的工作安排只是個噱頭,主要目的還是訂婚的事情,所以他跟冰兒你是沒什么話要說的,只要注意好古犽,把事情辦好了趕緊離去便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便可。”
王宮中的情況夏聆雪比夏聆冰要了解,突發狀況處理起來比較得心應手。
“明白。那對大小昊父子生性多疑,我們即便行為詭異,他們的也只會往更深的陰謀去思考,以為我們故意反常,反而忽略我們平時呼喚身份的可能性。”學著夏聆雪以往的打扮,用白色的綢帶高高的扎起馬尾,開始準備衣裝的夏聆冰回眸一笑,銀白發絲飄舞,英姿煞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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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趕到王宮,夏家姐弟兩人只帶了千紅一個隨侍,而一切也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孫少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謂的公事是在穿越了重重宮殿,最深處緊挨著森林的后花園之中進行,“后天煌洛皇子就會來到王城,夏聆冰你現在立刻與古犽一同部署好護衛工作,這幾天協助王城內的護衛軍保障煌洛皇子的安全,除了迎接典禮上列席,其他時候暗中保護煌洛皇子。”
很簡單的一句話吩咐,孫少昊把話說完就開始打發夏聆冰,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隨同而來的夏聆雪身上。
“是。”接收完命令,夏聆冰便按照原計劃那般起身面無表情的準備撤離,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而夏聆雪則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沒有漏洞就沒有破綻,從到達王宮起,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兩姐弟便一言不發,更沒有多余的動作,跟對瓷娃娃似的。就是氣氛被整得很詭異,把孫少昊搞得跟在唱獨角戲似的沒意思。
于是一邊讓隨從送夏聆冰這超級大燈泡趕緊走,一邊開始朝夏聆雪堆笑,“小雪,昨天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