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所知的暗處,這兩人或許在進行著更為激烈的斗爭,所以國王沒空理會她,孫少昊不過是被孫天昊用來不讓他們閑著的工具。而她對夏霆霄而言,大概也就是擾亂對方陣腳,讓別人看不清夏家動向的明棋一枚罷了。
“這樣,難道不累嗎?”這是夏聆雪心里想著的話,可卻在耳邊有一把空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說了出來。
回頭,是那蒼金色華服飄飄的少年,一臉淡然的笑容,仿佛與世無爭一般,無喜無怒,“煌洛皇子?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那你怎么又在這里?”雙手背在身后,煌洛一副到處溜達碰巧看見夏聆雪了才過來湊熱鬧的樣子,對于夏聆雪的問題不答反問。
“執行公務。”作為兼任著王宮安全的守衛軍將軍,在宮中到處晃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對于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夏聆雪不太想回答,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回應。
“受傷的地方怎樣了?”被夏聆雪一雙冰藍眼眸的疑惑神情所吸引,這語速略慢的皇子在回神后才把后面半句給補完,卻完全沒有回答夏聆雪最開始的提問的打算。
看見她不好好休息還到處亂晃,覺得擔心了所以跑過來關心嗎?夏聆雪算是跟上他的節奏了,“感謝皇子殿下您的水精靈的庇佑,已無大礙。”
恭敬的回答,夏聆雪也不指望煌洛會回答自己的問題。本來談話就沒有說“一方回答了對方的提問,另一方就必須回答前者的發問”這種所謂公平,而她與煌洛之間身份的落差更是沒有“公平”可言。
“那就好。”點了點頭,夏聆雪的回答煌洛似乎是感到滿意,而眼神里似乎閃過了一絲確定了某樣事情的信息,“我不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所以就在這里了,反正,這迎賓之宴,本身就與我無關。”
然而煌洛很講究公平,連禮儀用語一類的正式詞語都不使用。只是話里的含義似乎另有內涵,讓夏聆雪嗅到了些微妙的氣息,但對方沒有明說的意思,她也不想去關心。光是自己家的這攤子破事就夠她忙的了,哪有空管別人那么多!
但她還是一把拉住了客套完似乎又要游走到別處的煌洛,“那么,皇子殿下,您為何要降下這籠罩著王城的陰雨?”
“我也想知道,這是為何呢?”沒有正面回答,明亮的紫色眼眸在回應的瞬間忽然溢滿了殺氣,煌洛竟忽然一瞇眼,涌出了強烈的危險氣息,毫無征兆的就一把抓過來不及進入戰斗準備的夏聆雪,往旁邊就是用力一甩,自己也一同連連后退十幾步。
被甩開的夏聆雪一個輕盈翻身便優雅落地,一站穩便立馬從雙腿兩側抽出了雙槍,面朝煌洛進入了戰斗狀態。
“從實招來亦或是就地處決,自己選。”將槍口指向了原本自己和煌洛所站立的地方,夏聆雪聲音低沉,殺氣騰騰。
這幺蛾子滿天飛的王宮,真是讓人好過一會兒都不行!
渾身裹著黑色緊身衣的殺手手持匕首并不作答,快速朝著她移動起來。
那行動的軌跡怎么看著都讓夏聆雪覺得對方的目標不是煌洛是她自己,心中頓覺郁悶,有沒搞錯啊!就算孫天昊想除他們夏家時來已久,也不至于到了別人一進王宮就折騰的地步啊?不就是勢力大了點,確實有錢了點,也沒做啥壞事,這是什么仇什么怨的,王族非要置他們夏家于死地,連障眼法都顧不上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直接在王宮里找事?
你說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巧合,可這三番四次的找事,就算是傻子都能感覺到他們源源不斷的敵意了,也不怕落到不好的輿論的一端嗎?這會兒還有外賓在呢,把家丑揚給外人看真的沒問題嗎?
還是說,從古自今政治斗爭只有勝者為王,沒有人會在意失敗者是怎么被淹沒在殘酷的斗爭中的,所以不論被怎么看待,只要贏了怎樣都無所謂?
那好歹也找個腦袋稍微機靈點的殺手好嗎?打量著來襲者一身的黑衣,夏聆雪一臉黑線實在無力吐槽,這大白天的穿的一身黑的,只要不是瞎的都能大老遠的看到這黑色身影很詭異了,還暗殺個什么呢!
“皇子,請趕緊離開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一邊講煌洛護在身后,夏聆雪一邊快速退離并雙槍連射,槍槍致命,但敵人的身段十分靈活,仿佛有清風在相助,輕盈的跳躍,全數躲開了夏聆雪的進攻。
“看來……不論現在我能給你什么援助,只要我在這,對你而言都是累贅。”顯然煌洛也知道這襲擊者跟自己沒什么深仇大恨,不想讓事情變得麻煩起來,而且也不想沒事好好的受個大傷,果斷雙手背在身后默默的遠離戰斗,但卻不徹底退場,“從以前到現在,我都無法成為你的力量……”
“本將不明白皇子殿下您的意思。”煌洛的自言自語并不是那么的大聲,但夏聆雪還是捕捉到了些關鍵詞,注意力也被一并帶走。但在她關注煌洛所說的話為何意之前,眼眸里卻映出了出現在煌洛身后的另一個緩緩靠近的詭異的身影。
那是個出現的有些突兀又有點兒意料之外的黑衣襲擊者,速度很慢,動作也似乎被什么牽制了一般有點不協調,直到這襲擊者忽然張臂控制住了煌洛的雙臂,另一手匕首寒刃直指他的喉嚨時,她才發現第二位襲擊者的手臂上有傷口,黑色的衣物有一片更為厚重的濕潤感。
那想必是血液染下的痕跡吧,雖然黑色衣服一般看不出來,但夏聆雪嗅到了血的味道。
真是有趣,遲到的襲擊者竟然身上帶著傷,過來的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嗎?
那還真是倒霉!
“放下槍!”看到同伴成功的挾持了煌洛,襲擊者得意洋洋地要求夏聆雪放下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