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陳酒樓后院……
“嘿,想不到十年了,老子的名字還在上面,哈哈~~”
王陳在榜中見到自己的名字開懷一笑,但其眼中卻閃過一絲憂傷。
榜文末端處,王陳的名字赫然在列。
金刀·王陳!四圣國墨城人士,后天八重天。榜位四十九。
“陳先生,依你之見,我家葉小弟在這地榜兵器譜上可有一席之地?”
王陳沉聲問道,臉上滿是惆悵之色,現(xiàn)如今榜內(nèi)前三十位之人大多他都不認(rèn)識,想來必是近些年新晉級的年輕高手,而與他位置相近的一些人,其中大多都是當(dāng)年他的手下敗將。原本他王陳棄武多年,早該被取締掉才對,可如今情形卻非如此,那么只有一個解釋,那些昔日比他強(qiáng)之人,顯然都以身死。其中不乏一些老友。雖說新舊更替是在所難免的,但對于年過四十的王陳來說,沒有什么比老友逝去更值得緬懷的了。這讓王陳漸漸回憶起一些往事……
:若我當(dāng)年繼續(xù)爭強(qiáng)好勝下去,或許如今,也然是黃土一把了。更不會遇見翠兒……翠兒啊……
陳橋轉(zhuǎn)身望了葉秋一眼,微微一笑。
“葉小兄弟的排位絕對在四十以上!雖說此刻他不過后天六重天的內(nèi)力修為,想必王兄你也看出來了,葉小兄弟的戰(zhàn)斗意志如此詭異、靈敏。加上那快如驚鴻的速度,只給四十位,兩位可別說在下屈才了。”
從先前的兄臺,轉(zhuǎn)變?yōu)榇丝痰娜~小兄弟,陳橋的態(tài)度從先前的一戰(zhàn)過后巧妙的發(fā)生了轉(zhuǎn)變。由此可看出,此刻葉秋在其心中之地位,比之初識之時,要高出不只一籌。
聽到自己的排名,葉秋隨意一笑沒有多說什么。
陳橋見到葉秋的態(tài)度如此輕蔑,微微皺眉。
“葉小兄弟,看來你對著地榜之位并不是很在意?”
葉秋淡然一笑隨意說道。
“陳先生,說實話,在下對此榜確實不是很在意,習(xí)武之人,不該有此攀比之心,若是人人如此比較的話,那只會讓自己的武道之途漸漸縮短,成就越發(fā)低微。”
葉秋直言不諱,絲毫不顧及陳橋的身份,顯然,他早已看出陳橋此人并非此膚淺之輩。
陳橋聽完哈哈一笑,果然并未在意,其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對葉秋的贊許。
“哈哈,看來是葉小兄弟曲解在下意思了,這地榜可不是單單用來攀比這么簡單。看來有些事情,葉小兄弟還尚未知聞,王兄,可有酒水招呼?”
王陳一愣,哈哈大笑。
“是王某人招待不周,快快快~我們?nèi)デ皬d坐下慢慢說。哈哈~~~~”
三人坐在酒樓前廳之中,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
在陳橋的解釋下,葉秋方才知曉這雙榜緣由。
原來這天、地雙榜并非世俗排名名利之爭如此簡單。
而是關(guān)乎天地業(yè)位之事,眾人皆知,習(xí)武之人吸天地之氣,凝三神,取日月精華,聚凡體。
這天、地雙榜相傳出自太古大賢者之手,凝聚無窮氣數(shù),為上榜者施加業(yè)位,只要在雙榜之中,搶占到前三十名的位置,便可有資格吸取更多的天地靈氣、日月之精華修煉速度一路攀升。剛開始,世人不信,可當(dāng)入榜者入定修行后,頓時發(fā)現(xiàn),吸取速度的增加,吸取量的增加。這一消息不經(jīng)讓習(xí)武者瘋狂,要知道,修武并非修仙,沒有任何捷徑,更不能借助丹藥來提升實力,只有一味的磨練與苦修,如果說悟性絕對一個人的高低,那么勤勞與否則絕對他是否能走的更遠(yuǎn),同樣環(huán)繞雙榜滋生的浩劫也層出不窮。
數(shù)十萬年風(fēng)雨飄渺,最終,這雙榜流落到了一個古怪的世家手中……曉家。
曉家人專修五行八卦奇術(shù),練氣修仙,惟獨不習(xí)武,而前來搶奪之人無一不敗在曉家通天的手段之下。
奈何,貪欲不止,浩劫不息。強(qiáng)如曉家,也敵不過這天下武者的貪念,最終選擇避世。武林中人在曉家避世后試著尋找過,可惜幾百年的尋找下,依舊無一所獲,最終,曉家、雙榜,漸漸被世人所遺忘。
幾百年后,江湖上出現(xiàn)這么一群人,他們自稱曉天門入世子弟,每一代均有百人,分為兩大派系,天、地,每位門人手中均有一張榜文,只不過,經(jīng)查,這榜文并不是真的,而是以神秘的手法拓印出的副本,但是,其入榜取位之功效卻依舊存在。漸漸的武林中再次掀起腥風(fēng)血雨,曉天門人雖然有些手段,卻明白一個道理。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他曉天門斷不敢獨占這天地雙榜,相反,曉天門入世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宣布自己的立場,乃是代天牧道,執(zhí)雙榜。這一切便是為了天下習(xí)武之人能有一個公平競爭的機(jī)會。最初,大多人不信,也有不少武夫自視甚高,前去挑釁,但無一例外都是惜敗而歸,最終,習(xí)武之人漸漸接受了曉天門這一特殊存在……
數(shù)十萬年來,這天、地雙榜上的業(yè)位爭奪,顯然已經(jīng)融入了武林之中,曉天門入世弟子分為兩大派別,天字門于地字門,與其名相符,天字門自然是執(zhí)掌天榜,地字門自然是地榜,每一門每一代都有五十名入室弟子,每一名弟子都在江湖上游走,各執(zhí)一張副榜,以證天下。
得知這一切后,葉秋漸漸否決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對于這種習(xí)武之人不可能拒絕的誘惑,他相信上榜之人沒有誰能作假。同時,葉秋也開始對著業(yè)位產(chǎn)生了興趣。畢竟,業(yè)位所帶來的好處,只要是習(xí)武之人,便無法拒絕!
深夜,葉秋酒醒之后,站在院落之中,抬頭望著皓月。
:前三十位嗎?我定要拿下!!師尊昔日所說的心體合一的境界?要不了多久了……
就這樣,葉秋三人待在王陳的酒店之中,談天、論武。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
三人之間也漸漸熟路起來,陳橋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識淵博,特別是修煉上葉秋不明白的地方,陳橋都一一為其解答,這也使得葉秋在心底漸漸承認(rèn)了陳橋。
只不過,有一句話叫做日久見人心……
葉秋的真實面目在一次次酒后漸漸被另外兩人發(fā)現(xiàn)。
但,還有一句話叫臭味相投,近墨者黑。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而差不多的鳥都喜歡一個枝頭……
于是,三人便與那萬花樓接下了不少淵源。
莫看陳橋此人表面道貌岸然,此刻泛紅的兩腮,迷醉的雙眼,一只手挽著佳人,另一只手舉著酒杯。
“自古英雄多愛美人,江湖俠客卻多流連此地,兩位兄弟,我等之緣盡在杯中~~來~來~來~干~”
葉秋連忙會心一笑,同樣也將手中酒杯舉起,昔日與黃鸝一夜春宵之后,他心中似乎多了些什么,只不過其懷中依舊有佳人相伴,死性不改,其心悠在。
而那王陳則一邊一個,雖看似豪氣,其實二人都知道,王陳心中有一個永遠(yuǎn)解不開的節(jié)。
“哈哈~~~”
三人的笑聲響徹萬花樓,借著酒意那笑聲少了豪邁確實有些刺耳。
但這萬花樓中卻沒有一人敢說些什么。
不多時,萬花樓外忽然闖入一抹憔悴的身影。
那人一身外鄉(xiāng)打扮,身上滿是風(fēng)塵,一臉的蕭索。
此人來到樓中環(huán)顧一周,一不叫坐二不賞花,只是一味的四處尋找些什么。
說來也巧,這時二樓樓梯口,正巧出現(xiàn)一名身著丫鬟服侍的女子正手托果盤向下走,當(dāng)其看到那“怪人”時猛然一震,手中果盤一時未端穩(wěn)跌落地上。
這女子年歲看不大,長的也算俏麗,特別是那一雙魅眼別有風(fēng)情。
也正是這女子,此刻那雙美目卻被淚水浸滿,帶著濃濃的哭腔朝著那背對他的身影哀聲呼喚道。
“劉郎!!~~~”
聲音中那一抹濃郁的凄涼與思念毫不遮掩……
那人先前背對女子,此刻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身形一震,腳步艱難的轉(zhuǎn)過身子朝那女子望去。
這一眼,道盡萬般凄苦。
“翠兒!!翠兒!真的是你!!”
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腳步蹣跚的朝著女子走去。
而那女子也不管不顧的快步從樓上向下走去。
顯然,兩人之間定有一段平凡的故事,而正因平凡方成故事,也正因故事方才值得一看。
樓中眾人一個個停下手中動作,表情不一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而正當(dāng)兩人即將相擁之際,一抹身影忽然插了進(jìn)來。
一張蒲扇大的手掌猛然扇向那女子的俏臉。
“啪!”
一聲脆響。
“啊~”
一聲慘叫從那女子口中傳出,而后捂著臉流著淚跌坐在地,可那雙眼卻始終盯著男子不放,緊咬的雙唇顯然是強(qiáng)忍著千言萬語,卻難出口。
那男子見心系之人被人打倒先是一驚,而后滿面怒氣的朝著出手之人沖去,口中憤怒的吼叫道。
“你們這幫畜生!我和你們拼了!”
先前出手之人正是這間酒樓的護(hù)衛(wèi)管事,是老鴇請來看場面的實力也算不錯,在這墨城也算有點名氣。實力距離后天也之差一線,名諱張梁只不過此人仗著有點本事,整天為非作歹欺善怕惡背后也有點小勢力,尋常之人也不敢把他怎樣。
張梁一臉輕蔑的望著朝自己沖來男子,隨意一腳踹了過去。
“噴~~”
那男子渾身毫無一絲內(nèi)力氣息,顯然只是一個尋常百姓罷了,而張梁這一腳可不輕,這尋常百姓豈能受得了,一腳便將其踢飛在地口吐鮮血半天爬不起來。
一招克敵,張梁臉上越發(fā)囂張,一臉的鄙夷。
“你小子還真敢來!識相的趁早滾回家去,否則別怪爺對你不客氣!!”
那男子胸口受傷,但卻依舊咬牙堅持的說道。
“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我!!”
說著說著男子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可他卻低估了張梁的那一腳這一用力胸前的劇痛傳來使得他再次吐血不止,若非他此刻心中氣急意志堅定的話早就昏死過去了。
“哈哈!!廢物就是廢物!!看來上次爺出手太輕了,半年過去了你還是不長記性!哼!!今天我便打斷你的腿!讓你以后趴著過日子!哈哈~~”
話畢,這張梁就要上前出手。
顯然,這類事他不是一兩回了,他之所以不殺對方,不是他怕,而是他從不擔(dān)心這些個升斗小民會翻起什么風(fēng)浪來,這里是墨城,是一個官府管不了事的地方。
這時,先前那女子一聽張梁的狠話連忙跑了過去一把過去抱住對方的小腿,口中苦苦哀求道。
“張管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上次你答應(yīng)過我不再找劉郎的麻煩了!求求你了,放過他吧,你就放過他吧。”
張梁一臉厭惡的望了一眼女子抬腳一甩將其甩開,冷聲說道。
“你也是個沒用的東西,叫你伺候好客人卻一點也學(xué)不會,半年了!除了老子玩了你幾次就沒一個客人看的上,要不是韓大家說這里差幾個端茶送水的丫鬟我早把你丟到大牢里去慰勞我那些兄弟了!哼!再敢多嘴我先廢了你!”
張梁的話,好不兇狠,在場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囂張便是因為他的親哥哥是墨城牢房管事,只要他愿意,隨隨便便就可以將一些普通老百姓丟入大牢折磨致死毫無法紀(jì)可言。
遠(yuǎn)處,葉秋眼中殺機(jī)起伏,待見其將女子甩開之際,便以安奈不住,而后再聽到那張梁如此囂張的言語后,怒極反笑,正要起身卻被一只強(qiáng)而有力的大手抓住。
卻是身旁一言不發(fā)的王陳。
葉秋一臉疑惑的望著王陳,等其回話,若是說些阻止之類的話語,他葉秋定然不肯!反而會看低他王陳。
但,王陳何人?雖是匪類,但也算是一方豪杰。
王陳眼中除了殺機(jī),更多的卻是怒火,手中的酒樽一飲而盡,沉聲說道。
“葉老弟,讓我來!”
話畢,身子猛然竄了起來,一股如野獸般的氣勢直指張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