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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祀

時間很快的飛逝而去,轉(zhuǎn)眼就到了,這一年一度的狩獵之行。

臨近秋冬的季節(jié),片片落葉飛舞,金黃與灰色在漫天起飛,陽光也是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顯得格外冷淡。望仙村的日子,就像這聽見不停轉(zhuǎn)動的磨石一般,一把藥草丟進去,一擺手,往前一推,藥材變成了粉末,然后,拉手一個回旋,磨石又再一次轉(zhuǎn)動,慢悠悠的一天又是一天。這“呀——呀”不停的聲音,一直可以在村子的各處聽見。

但今天卻只有人聲鼎沸的喧囂。

望仙村的操練場,人群是圍了一層又一層,但在一個三丈的高臺上,卻是只有兩個案幾,瓜果擺放的精美,還有一個煮熟的羊頭,直接擺在兩個案幾的中間,由一根通透的獸骨豎插著,而羊頭下方擱著一個方鼎,鼎中的香灰欲滿,些許一陣風(fēng)吹來,風(fēng)中也變的灰蒙蒙。

這很明顯是狩獵之行的一次祭祀,每年的祭祀都是在感激上蒼給予的豐收,同時也是祝愿明年可以再次豐收。而狩獵之行也是一般放在祭祀之后,同時也是一次難得族人相聚一起的日子,獵刃隊的新生隊員是要在這一天向全族人員宣示,自己能夠擔(dān)任這獵刃隊里的一名英勇的一員。

白佑常身著長青大褂,面容泛白,眼中透著一股不可逼視的目光,而白怒風(fēng)則是勁裝在身,一把比他人還高的開山斧插在他的身旁,看周圍一切人群是不怒自威,身上是散發(fā)著一種令人懼怕的煞氣,他是獵刃隊的隊長,也是整個望仙村的二族長。

人群里是一片熱鬧,人們高興與歡樂都是在那喜笑顏開的臉龐上可以感受到。

白林拉著白琴也正站在這個高臺之下,一身白衣,衣衫整潔,眼睛里透著欣喜之意。而他旁邊還站著一位身高略長白林一分,臉容寬厚,嘴角處還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身著一件標(biāo)準(zhǔn)的獵刃隊的青黑衣衫,衣服里還有些隱約可見的光亮,這是獵刃隊的隊員才會有的一件衣服,內(nèi)里有防護物,能夠抵擋一部分的穿刺傷害。這個人是白柳。他進入這獵刃隊很早,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而是他從小就是在這里面長大的,有些測試對他來說,其實已經(jīng)司空見慣,所以,他父親便提前把他加入隊中,與他父親一起到野外歷練。

而此時,他歪著腦袋正在跟白林說著些什么。

“白柳,這個給你——”白林從懷里拿出一個方形盒子,打后面遞給他,打斷他的說話。

“額——什么啊?”白柳一愣,手里突然有一個盒子塞進來,有些疑問,“這是什么東西?”

“等會散會了,你看看就知道了。趁著人多給你,別人才不會注意。”白林環(huán)顧周圍一下,在他耳邊偷偷的說道。

“我看看——”白柳滿臉的疑惑,作勢要打開,剛掰開一絲縫隙,盒子里面就傳來一絲藥香,而且是一股濃郁到極致的香味。白林立馬壓住了他的手,看了他一眼,說道:“聞出來了吧?”

“嗯嗯——”白柳的腦袋直點著頭,這藥香他要是聞不出來,就枉為這個做藥石的白家一員了。這是一顆中品藥石,對于他們這些小輩來講,這都是一個非常珍惜的寶貝。他不知道白林為何送他這個,但他知道,這白林是他大伯的兒子,白母這么多年的積蓄不會比他們家少,這一顆中品藥石可以讓他的狩獵之行增加更多的安全機會。他本不想要,因為今天,白林今天也要成為這獵刃隊的一員,他比自己更需要這一顆中品藥石,他很納悶。

那天,白柳找白林有些事,但白林沒有多說就回家了,只說他父親找他有事,讓他趕緊回去。他以為是他又犯錯誤了,他悄悄溜回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父親早已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他本以為會被揍一頓,可偏偏白怒風(fēng)沒有那樣做,卻是告訴他——白林要加入獵刃隊了,你白柳一定要記得幫助他。白柳當(dāng)時看著自己阿爸的表情,那樣的語重心長,根本不像那火咧咧的性格,也沒有多問什么,連忙點頭。他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返回自己的房間,那一夜,他聽見了自己父親的長吁短嘆,直到今天的祭祀開始,他才知道,白林是真的要加入獵刃隊了,但是他心里又想著一個問題——為什么父親一定要自己竭盡全力去保護白林的安全呢?當(dāng)然,他們是好朋友,他心里是很愿意去維護他的安全。

正當(dāng)他心里有著各種想法涌現(xiàn)的時候,他一眼瞧見,他三叔白佑常的手往上一招,頓時,整個喧鬧的人群都變得鴉雀無聲。

“起首——”白佑常邁開腿,雙手往身前一拱,身軀略微的向著祭祀桌子上的羊頭,眼神里透著莊重嚴(yán)肅的目光,像一種多年堅定不變的決心使然,身旁的白怒風(fēng)隨之也是照著他的樣子,向前拱手一握,容貌里發(fā)散著的氣息在安靜下來的人群中延伸開。

白佑常的話語里是透著的是一種不可拒絕的輕柔,而隨之白怒風(fēng)的一句,“起首”,如同平地炸雷,怒喝一聲,強烈的話語間,使得整個人群的心里都泛起一種在目光里仰視,一種渴望油然而生。然后,剎那間,勁裝在身的獵刃隊,這一群身上透著一種和白怒風(fēng)類似氣息的人,都是齊刷刷地向前一拱手,低頭參拜,那高臺上爆出來的那句“起首”。

但這句話,沒有結(jié)束。

從他們低頭的一瞬,他們的嘴里話語那一致性,像叢林一枝飛馳呼嘯的箭頭,聲音里帶著渾厚,聲律雖說是低沉的一句,“起首”。可,從他們的眼里透著那種熱血之感,感染著靠近他們的每個人。

從這些人所表現(xiàn)的神情,白林的心臟此時已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的每一年都是參加這一場祭祀,每一次都是他抱著白琴遠(yuǎn)遠(yuǎn)的觀望,今天是他加入獵刃隊的日子,他站在最靠近的人群邊上,他被這話語間的氣勢所感染,心里雖是一片震動,但震動下的心里還是透著一絲渴望。

白柳早已站在前面的隊伍里,眼光中沒有一絲平常的嬉笑之意,更多的是對這次祭祀的一種莊重。

望仙村的祭祀,不是一種祭祀先祖,而是一種對這片土地的祭祀,對上蒼的一種敬重,還有一種打心里永遠(yuǎn)不會變的渴望——自己的子孫后代都能平平安安的活在這片土地。

起首之禮,跪拜之禮,血祭之禮。三禮完畢,祭祀的活動才是真正結(jié)束。

在起首之禮后,所有人都要跪拜,行磕頭三下,才是結(jié)束。

而血祭之禮,它是整個祭祀活動中,最為重要的一環(huán),也是最后一環(huán)。所謂血祭,就是用獸類鮮血去祈禱上蒼能夠保佑村子每年都是平安度過,這活殺的各種野獸鮮血將會倒在村頭的道路上,以此警示各種野獸不可亂闖,不然就有禍劫。這是活在這片土地的人們,一種原始的畫圈為己的辦法,自古傳今,不可更改這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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