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滿腦子的疑問。

攏住神思，但瞧見蕭美人已被人重新扶起，怏怏說道：“你這個賤婢，胡說八道什么？方才她根本沒有碰到我的腿，怎么可能被我絆倒？”

韓姑姑聞聽此言，不由得眼眸微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武照當即叫喚起來：“哦，原來是有人想絆倒我，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活該！”

蕭美人幾乎要咬碎一口白牙，惱羞成怒道：“即便我有意絆倒你，可我到底沒這么做。但你卻實實在在害得我右腿受傷……韓姑姑，難道你打算坐視不理嗎？”

韓姑姑聽了蕭美人的話，不由得眸光微微一閃。

不等她開口，已聽阿貞喚道：“韓姑姑，你看地上有一顆小石子。”

韓姑姑順著阿貞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武照腳邊不遠處，有一塊元宵般大、光溜溜的石子。

她蹲下身來，將石子拾在手中。

仔細檢查了那石子一番，韓姑姑起身便道：“如此看來，媚才人不過是踩上石子，才不慎滑倒潑了蕭美人一身臟水。此事既然是意外，便就此作罷。倘若蕭美人執意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

蕭美人如何肯依？憤憤地說道：“韓宮娥！我見你在宮里的時日不短，才稱你一聲‘姑姑’。你算個什么東西？你不過就是個卑賤的宮婢！我可是皇上冊封的美人，將來更可能是皇上的寵妃！你今日這般對我，就不怕他朝我報復嗎？”

嚴厲的語氣里，滿是要挾的意味。

韓宮娥卻毫無懼色，目光悠悠落在蕭美人怒不可遏的臉上，淡淡說道：“如今蕭美人與媚才人既然同在暴室服刑，在奴婢眼里，兩位跟這里的其他宮婢并無任何分別。這件事，奴婢自認為秉公處理。倘若蕭美人有什么不服氣的話，大可向駱公公言明。再者……”

說道這里，她低沉的聲音更冷了幾度，接著道：“美人和才人在掖庭宮學習宮中禮儀，是為了將來有幸侍奉圣駕。倘若一朝飛上青云，自然可喜可賀。否則，奴婢實在看不出，各位與奴婢等人有何分別！”

她的語氣雖然客氣，言辭卻鋒利得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刀刀刺進蕭美人的要害。

蕭美人氣得直瞪眼，卻硬是沒有言辭反駁。

而在場其他人聽了，卻是覺得大快人心！

韓宮娥不理會蕭美人憤怒的目光，扭頭悠悠向那兩名宮婢吩咐道：“你們兩個扶蕭美人回去，請太醫來診治。”

“是，韓姑姑！”

兩名宮婢異口同聲，便攙著一瘸一拐的蕭美人，打算離開暴室。

經過阿貞面前，蕭美人卻突然停了下來。她一雙狠戾的眼神直直地盯著阿貞，仿佛在說：“你給我等著！”

然而，阿貞卻神色一如既往，微微抬著下巴，連正眼都不瞧蕭美人一下。

韓宮娥見蕭美人走遠，才揚聲吩咐：“大家繼續干活！”

說罷，又神色復雜地掃了武照一眼，轉身離開。

武照望著韓宮娥走遠的背影，不禁揚起大拇指稱贊：“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