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迎接的隊伍,步進皇宮大門。
望著這一座座玉宇瓊樓,一個個琉璃瓦頂,恍如一座黃金島嶼,武照心中肅然起敬。
這就是皇宮,她一生“夢”開始的地方!
未知的宮廷生活,不知道迎接她的將會是什么?
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個皮制的圓球不偏不倚朝她飛過來,端地砸在她額頭上。
那皮球的力道雖然不重,但武照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不禁疼得大叫:“誰呀?”
她怒氣沖沖地撿起皮球,便見一個清秀的小太監急急忙忙跑過來。
那小太監見武照生得嬌媚又不是宮女裝扮,雖不知她的身份,但也不敢造次,便福身賠罪。
“奴才白友正,驚擾了貴人大駕,還請貴人恕罪。”
恭敬有禮的語氣,卻渾然沒有半點畏懼。
武照見這名叫白友正的小太監唇紅齒白,相貌甚是清秀。他一身銀白色的太監服質地甚好,無論氣質還是言行,都與所見到的其他普通太監不同。
她一只手輕揉有點疼的額頭,挑眉向那小太監怏怏問道:“這皮球是你的?”
白友正聽了武照的話,不禁一愣。
宮里無人不知,他白友正是晉王李治最寵幸的貼身太監。那么這鞠……
難道說,眼前這名貌似天仙的女子,并非宮里的人?
白友正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正要張口說話,便見武照一手輕輕掂著鞠,懶懶說道:“你到底會不會踢球啊?踢球是要照著球門踢,不是照著人踢。今天砸到我還好,要是砸到皇上或者宮里的娘娘,恐怕就不是裁判罰你紅牌出場這么簡單了!”
白友正微笑賠罪,“貴人言談真是風趣。如此說來,貴人也懂得蹴鞠?”
“蹴鞠?”武照眼眸睜大,“蹴鞠,是跟踢足球差不多的吧?我以前是學校女子足球隊的,踢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說話間,有捧起手中的皮球研究了半晌。
白友正好奇問道:“女子足球隊?”
“就是你們說的蹴鞠隊。不過我們一起踢球的,都是些女生。”武照解釋道。
白友正笑盈盈地夸贊道:“原來如此。貴人才藝了得,博學廣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武照正要說話,忽聽一個宛如潺潺溪流般優雅動聽的聲音響起:“白友正,叫你拾個鞠,你死哪兒去了?”
雖然抱怨的語氣,卻渾然像是跟一個十分要好的哥們兒講話。
武照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十來歲左右,宛如從古風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郎,迎風款款走來!
少年一襲墨色緊身勁服,配著一件雪白的開領大長褂,腰間束著黑色嵌白玉腰帶,渾身散發著優雅的貴胄之氣。
雖然他看起來年紀似乎比武照略小一些,但個子已比武照高出一個頭。一張白凈無暇的精致容顏,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童。
如果說,之前在將軍府見到的楊煦,是入夜后的暗黑少年。
那么此刻眼前出現的少年,就像是黎明后晨曦中出現的陽光男孩。
雖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但是在這一刻,武照卻不自覺地拿他二人來作對比。
少年走到武照跟前,鳳眸微垂,斜睨向她手中的鞠,淡淡說道:“原來是你撿到了?”
溫潤清朗的聲音,隱隱透著一抹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
“原來是你踢過來的?”武照不爽對方的口吻,于是學著他的語氣。
少年微怔。他顯然沒有料到,宮里居然有人見到他非但不行禮,還敢用這種口吻跟他講話。
但只是一瞬,少年削薄的粉唇便輕揚起來,露出一絲迷死人不償命的輕笑,微微抬高下巴,慵懶開口:“不錯,是我踢的,怎么樣?”
武照見他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比起之前尚還有禮貌的白友正簡直目中無人。
武照只當他二人是宮里備受寵愛的公公,因此恃寵生嬌。
于是她心中不忿,把鞠對著那少年額頭就是一踢!
她這一腳雖不是十分用力,但因少年相距得太近,猝不及防正中額頭,當即身子往后一揚,直砸得眼冒金星。
武照看著對方狼狽倒地,再想起他前一秒的優雅姿態,不禁笑出聲來,得意道:“哎呀,我也不是故意踢到你的。怎么樣?”
此時白友正已唬得面如白紙,忙將少年扶起:“晉王殿下,你沒事吧?”
“晉王殿下?”武照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你……”
晉王悻悻地翻爬起身,空靈俊美的臉上滿是怒容,指著她氣得渾身發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群與武照隨行入宮的侍衛,早已唬得跪伏在地,異口同聲地求饒道:“晉王殿下恕罪!”
此時,武照感覺整個人都快從軀殼中抽離了!
晉王殿下?
貞觀十一年的晉王殿下,不就是將來要立她為后的唐高宗,李治!
武照眼眸撐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俊朗少年,唇瓣顫了幾顫,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真的是,晉王李治?”
媽呀!
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