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荒城的騎兵趕到,領頭一人乃是一個頭領,名叫張宇。
張宇見周鳴在這,急忙下馬走到周鳴面前,一抱拳:
“周頭領。”
周鳴也急忙迎上:
“張頭領”
張宇是騎兵營的頭領,周鳴乃是城衛的頭領,二人的等級一樣,自然都不能擺什么架子。
張宇看著地上的尸體,問道:
“東荒浪人有沒有人跑掉?”
周鳴說道:
“沒有,所有這次露頭的浪人都死在這里了。”
張宇在那群尸體中似是發現了什么,急忙上前,看著松下開包的尸體,突然滿眼崇拜的看著周鳴:
“這這這......周頭領,這松下開包也是你殺的?”
隨著這句話傳出,荒城軍的所有人都齊齊膜拜的看著周鳴。
周鳴似是很享受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擺著手回答道:
“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雖然說著不值一提,但嘴角已經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荒城軍的人見周鳴這么謙虛,一個個心底不由得又平添了幾分敬仰之情。
不一會,荒城軍便已經將東荒浪人的尸體都盡數收斂起來,回了荒城,周鳴與陳落也一并跟著回了荒城。
李將軍的軍帳內,
李將軍看著周鳴上繳的這枚戒指。
剛才打開看了看,發現里面都是一些東荒浪人的衣物和一些干糧,連一丁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這就是,你這次所得的所有戰利品?”
李將軍的口氣明顯有些不善。
周鳴行了個軍禮,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稟將軍,這便是屬下此行所得的戰利品。”
李將軍走到周鳴面前,死死盯著周鳴的眼睛,說道:
“你現在補上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周鳴被他這么看的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回答道:
“稟將軍,這便是屬下此行所有所得,屬下不敢私藏。”
周鳴說完這句話之后便感覺軍帳內的氣氛有些不正常,已經準備好挨李將軍的痛罵了。
卻不料李將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拍了拍周鳴的肩膀,陰陽怪氣的說道:
“周鳴啊周鳴,你可真是我們荒城軍的大英雄啊。”
周鳴聽到這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聽那李將軍微笑的看著周鳴,又繼續說道:
“那大英雄,后天安撫家屬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周鳴臉色一變,急忙推辭:
“將軍,屬下剛到荒城沒多久,荒城境內很多人連屬下是誰都不知道,屬下恐怕難以勝任。”
李將軍依舊微笑著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馬上,整個東十四城都會傳遍你周大英雄的名字,好了,你回去準備準備吧。”
“將軍,還請您三思啊”
“來人,將周大英雄給我叉出去!”
帳外即時走進兩名衛兵,將周鳴架了出去。
周鳴急忙大喊道:
“將軍,您不能這樣啊,將軍,我可是立了大功的,您不能就這么對我。”
此時,整個荒城軍軍營內都在議論紛紛:
“周頭領這是怎么了?”
“將軍把周頭領怎么了?”
有人似是聽到了一些什么,急忙解釋道:
“我剛才好像聽到將軍說了一個‘插’字。”
“不可能吧,周頭領可是男的啊。”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周頭領這次成了整個東十四城的大英雄,對他傾心的少女不知道有多少,說不定將軍就有一顆少女心呢。”
“噓,將軍出來了。”
幾名東荒浪人的尸體在運回荒城的第一時間就被掛上了東城墻。
城外聚集了不少東荒人,或是平民百姓,或是江湖人,又或者是東荒的軍人,在東城外議論紛紛,但那位犬養小名卻始終未曾露面。
周鳴斬殺東荒刀客松下開包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東十四城,東十四城許多地方都開始宣揚周頭領的英勇事跡。
甚至于,集市上捏泥人的都開始依照周鳴的樣子捏,盡都是手持長槍,威風凜凜,一時間竟是有許多人前去搶購。
第三日,周鳴身著銀甲白袍,身騎一匹白馬,領著一些東荒士兵前去死難者家里進行安撫。
陳落今日也被周鳴抓了壯丁,一身黑色盔甲在周鳴身邊。
周鳴等人來到了荒城不遠處的一個村莊,在一處破落小院門前停下,院墻早已坍塌。
周鳴下馬,走到小院門前,雖然門并沒有上鎖,但周鳴還是禮貌的敲了兩下門。
不多時,陳落見屋內走出一個老翁,老翁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到門口開門,問道:
“誰啊。”
老翁的眼睛緊瞇,顯然是已經看不清人了。
周鳴微笑的扶住老翁,回答道:
“老大爺,我是周鳴,我來看你來了。”
老翁聽到這里身體一顫,然后雙眼看向周鳴,顫抖的問道:
“你你你......你就是周大英雄?”
周鳴身邊的一名士兵溫和的回答道:
“是,老大爺,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周英雄。”
老翁急忙將拿拐杖的手往下放了放,就要給周鳴下跪。
周鳴哪里敢受,急忙將老翁扶起:
“老大爺,您是長輩,晚輩可當不得此大禮。”
老翁說道:
“您是大英雄,又為我孫子報了仇......”
老翁說著說著,聲音便慢慢小了下來,顯然,提到自己的孫子,便是提到了傷心事。
場中一片沉默,誰也不知怎么開口。
老翁面向周鳴,想要見見周鳴長什么樣子,但努力了很久,都沒能看到,不由得嘆息一聲.
“唉,老了,看不見了。”
周鳴急忙將老翁蒼老的雙手放在自己的面部,對老翁笑著說道:
“來,老大爺,您看不見,您用手摸也是一樣。”
老翁將雙手放在周鳴的臉上,仔細的撫摸著周鳴臉上的棱角,一邊摸一邊說:
“你應該和我孫子長得差不多,不過,他這里有道疤,是小時候摔在石頭上劃傷的......”
周鳴的嘴角一直掛著笑,但眼淚卻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急忙用手抹了抹。
陳落與其他兵士也是鼻頭發酸。
老翁感覺周鳴的身體動了一下,覺得是自己摸得時間太長惹人煩了,便急忙將手抽回,然后說道:
“你看我,貴客登門卻拒之門外,快進來快進來。”
說完,拄著拐杖領周鳴等人進了屋。
陳落進屋一看,里面甚是簡陋,只一張老舊的長桌和兩張床,有一張床還是用石頭搭建的。
屋頂好幾處破漏,甚至于陽光能把整個屋內照亮,長桌的正中央擺著一個手持長槍的泥人,正是周鳴。
老翁急忙招呼眾人:
“快坐快坐。”
眾兵士只是站著,只是周鳴與老翁坐在了床邊,而剛一坐下,床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周鳴急忙用功力支撐自己維持一個坐的姿勢。
老翁對周鳴說道:
“我孫子活著的時候,一直說想要去參軍,只是擔心老頭子我的身體,所以,一直才沒去。”
周鳴說道:
“那您的孫子也必然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
老翁一聽到有人夸獎自己的孫子,咧開沒牙的嘴笑了起來。
與老翁閑談了一會,周鳴提出告辭,老翁也并沒有挽留,或許是他知道自己并拿不出招待周鳴的飯的緣故。
出了村落后,周鳴向身旁的兩名士兵吩咐了一些什么,士兵領命急忙向著集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