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三個當中,分數最高的是古少峰,成績是雙百分!”
當田風宣布最終比賽結果時,連自己都有些懞了。“我心中的人選不是小虎嗎?怎么給了古少峰滿分?誰敢保證他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但是回想起剛才他兩個環節的表現,確實找不到扣分的理由啊。速度測試是既快且穩,而彈唱也是毫無差錯。
如果分數最高而不錄取他,那還怎么為人師表,還怎么讓人信服?
田風宣布完結果,老白臉和小虎還圓睜著眼珠,在那里發愣。
“你們干嘛,不服氣啊?覺得我判得不對啊?”田風看著他們一臉的茫然,不痛快地問。
“哦,不是不是,只是,還沒有回過神來……”老白臉搖了搖頭,如夢初醒地說。
“沒有啊,”小虎眨巴著眼說,“我覺得田風老師判得很公平公正。古少峰師兄,恭喜你啊,老實說,你剛才的彈唱把我震撼到了,真好聽!此處應有掌聲!”
“謝謝,謝謝,呃那個,呵呵……”古少峰十分不好意思,靦腆地說:“我能取勝,真是僥幸,其實我真心認為,你們的實力比我強……”
“僥幸什么?”沒想到田風對古少峰這謙虛之辭不樂意了,“特么你的意思是我判得不對,沒有眼光,埋沒人才了?”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覺得……”古少峰有些著慌。
“好了!少廢話?!碧镲L不聽他解釋,“你能取勝,雖然不是僥幸,但你也別得意,要是你這水平不能保持,我照樣換掉你。明天就有演出,你看著辦。”
“什么?明天就要演出!”老白臉叫起來,從他神色中明顯可以看到艷羨、惋惜、妒嫉、悔恨等諸般情緒?!疤镲L老師你不是開玩笑吧?”
“怎么,有問題嗎?”田風似是明知故問。
“怎么沒問題,問題可大了!明天就演出,你讓古少峰一個完完全全的新手出場,只有一天的時間用來排練,你不怕他砸你招牌嗎?”
“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我覺得,”老白臉把臉皮緊了緊,厚顏無恥地獻策:“我覺得應該先讓人代替他演這一場,讓他在臺下先觀摩觀摩,至少先知道演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覺得應該找什么人代替?”田風陰笑著問。
“當然是找我了!我是大師兄,當仁不讓!”老白臉脫口而出。說完看田風臉色時,才發現他是一臉的嘲笑。再看小虎,如出一轍。
他這才感到臉上有些發熱,訕訕地說:“干嘛這樣看著我?哎,你們可別誤會,我不是要搶古少峰的飯碗,我這樣做也是本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慈悲之心……”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關心,”田風豎起一個手掌,煞有介事地回了一禮,“施主這就請回吧,我們要抓緊時間排練了?!?
“排練?你們的電吉它手不是還沒到嗎,怎么排練?不如讓我先客串一把?……”老白臉企圖來個死纏爛打,忽見田風臉色陰沉下來,這才作罷,悻悻地走出了琴行的門。
小虎是個乖巧地女孩子,聽田風說要排練,不想打擾他們,站起來把吉它小心翼翼放回原處,回頭對古少峰說:“再次恭喜你呀,明天演出我去給你加油打氣,好好表現!我先走了,再見!”
“哎,我說,”田風抬手招住她,“走那么急干什么。告訴你,今天的比試選拔就是個形式,其實真正的考核還在后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毙』⑸瞪档鼗卮稹?
“呵!”田風為她的童真感嘆了一聲,繼續說:“真正的考核在演出的舞臺上。今天雖然是古少峰同學勝出,但你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如果古關鍵時刻給我掉了鏈子,他的位置還得由你來頂。”
“?。窟@樣?。 毙』⑼锵У乜戳斯派俜逡谎??!斑@樣……不太好吧,如果他都掉了鏈子,換成我也好不哪里去,田風老師還不如叫他繼續上,說不定第二次就會好了?!?
“不行!”田風斷然否決,“在我這里機會只有一次。他不行你就上。”
“好吧,”小虎只好勉強應下。但覺這樣未免太對不起古少峰,再次轉向他說:“古少峰師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古少峰站起來送她:“謝謝,明天見!我一定不讓你們失望?!?
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里也在打鼓。作為一個農村出來的娃,他還真怕像房東美女說的那樣,一上臺就尿褲子。
……
小虎剛走,田風的弟弟田宇買菜回來,進門就說,“洪流快到站了,打電話叫我們去接呢?!?
“我們?”田風明顯不爽,“他以為他是誰啊,又不是不認路,還叫人去接。叫人接就算了,還叫‘我們’。他說的‘我們’,到底是幾個?”
“呃,他說帶了很多老家的特產,一個人拿不動,大概是叫我和古少峰去就行了吧。”田宇怕哥哥真的動起氣來,到時弄得不愉快,就替還沒出場的洪流輕輕遮掩過去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快去吧,正要等他回來一起排練呢?!惫派俜宸畔录?,就要往外走,恨不得洪流馬上出現,那樣就可以節省很多排練時間。
“咦,聽你這口氣,比賽勝出的竟然是你啊,貝斯手的位置讓你給奪了。”田宇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
“嘿嘿,是他們讓著我,不能說被我奪了?!惫派俜暹€沒有從羞澀中走出來。
“不管怎么說,結果都一樣?!碧镉畎奄I來的菜放進冰箱,從廚房走出來,無緣無故加了一句:“很快你就可以去見你的嬌嬌嘍?!?
古少峰聽得一愣,足有五秒說不出話。
之所以愣住,是因為他沒曾想到,田宇竟能這樣準確地把握到他的心思。是啊,古少峰不止一次想過,爭取到貝斯手的位置,應該有臉去見嬌嬌一面了吧?
甚至可以說,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目的。
因為他最害怕的就是,面對自己的心上人,一事無成,一無所有。
但是現在,真的可以見她了嗎?
我擁有了什么?我取得了什么成就?
如果我真是一個樂隊合格的成員,一個不折不扣的貝斯手,或許可以去見她,并且要驕傲地告訴她,讓她為我高興!
但是很可惜,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一切都屬未知。
愿上天保佑,明天的演出沒有差錯,一切順利!
“好好的扯她干什么?”古少峰一揮手,“不是要接洪流嗎,走不走?再不走你可要一個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