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師叔,快走。”飯袋即刻反應過來,掌風一推將胡言送了出去,自己則全力抵擋蜂涌而來的靈煞。
這些靈煞外形跟人沒有區別,如是走在人群當中,幾乎讓人無數分辨,胡言一愣,趁靈煞進攻時,抓出一把符咒往空中一拋,符咒在他的念力催動下形成了一張巨網,巨網直撲涌過來的一群靈煞。只要靈煞碰上這張巨網,他們的身體有如在爐火上被烤的肥肉,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飯袋這邊也用了師父傳給他的消魂鏡,鏡子所照之處,也都發出“滋滋滋”的響聲。但是,奇怪的是,這些靈煞被灼傷的地方裂開了口子,從裂開的口子里射出無數絲線來,那絲線也都統一的射向他和師叔。他躲避不及時,被兩條絲線給粘住了,被粘的地方火燒火燎地疼,疼得他憋不住地吼出聲來:“呀!”
胡言也在躲避飛來的絲線,縱身一躍來到飯袋的面前,護著飯袋抵擋絲線的進攻。眼見著絲線越來越密集,他一時沒找到靈煞的破綻,少不得有些擔憂起來。
“呀呀呀,師叔,快用飛升符。”
飛升個屁,在靈煞的絲線面前,飛多高,絲線便能跟多高,飛升符失效以后,他們叔侄兩個就完全落在了那堆絲線的正中間,準得化成灰灰。
更糟糕的是,為了不讓絲線靠近自己和已經受傷的飯袋遭遇絲線的攻擊,他用了許多了火符,這些火符只能將最近的絲線給燒掉,面對源源不斷的靈煞絲線,火符都顯得力不從心,且火符的數量越來越少。
屏息棲身在暗處的長刀小子鼻子里“哼”了一聲,他朝著天空吹了一聲響哨,從空中飛出無數黑壓壓的一群鳥來。
那群鳥見了靈煞便抓,抓了絲線便往上空飛,齊刷刷的數千上萬的絲線都被吊上了半空中,長刀小子又吹響了哨子。
哨音一落,群鳥飛走。
長刀小子從長刀的一側掰開,里面露出很多四寸長的利箭來,那些利箭上都粘了棉團,長刀小子從另一側抽出一根火柴一劃拉,此時在他手里的長刀變成了一把弓,弓上搭著粘了棉團的利箭,他奮力一拉,燃燒著的棉團直撲在半空中的絲線。
動作干凈利落,一氣呵成,只不過一瞬間,撲滿靈煞的道上成了一片火海。飯袋幾乎又要尿了:“呀呀呀,好險。”
胡言抬頭看他,待在高處的長刀小子依舊是一張傲慢的臉,仿佛并沒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晃著胳膊腿,看向別處。
胡言手握喇叭對他喊道:“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長刀小子依舊別著臉,也不看底下的胡言。
誰知胡言催動飛升符來到了長刀小子的面前,近在咫尺地望著長刀小子,這小子長得挺嫩的。還是個小孩兒吧。
躲在胡言布袋中收魂瓶里的薛小容也好奇了。
可能硬偏轉頭把頭給轉累了,長刀小子回過頭來,這一回頭差點跟胡言親上了,胡言為了看清他,湊得也實在太近了。不止長刀小子這么認為,在下面的飯袋同樣這樣認為,他很不樂觀地想著:師叔向來不近女色,原來是有龍陽癖好哇。
長刀小子瞪著他,又是驚恐他這一張符咒還能當魔毯用,又是惱恨他這副傻子似的神情,白瞎了一張俊臉。免不得對他惡聲惡氣:“滾開。”
胡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向長刀小子道歉:“對不起,恩人,請問怎么稱呼?”
原來是為這個。
他的名字,他早就忘了。
由于他常年累月的背著這柄長刀,大家都稱呼他為“陸長刀”,其實他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可是又不屑跟那群人爭辯。
此時,他想忽略“陸長刀”這三個字,于是他略揚著頭說道:“我姓陸。”
“小陸哥,幸會幸會!”
長刀小子眼睛一亮,“小陸哥”這個稱呼可比“陸長刀”強多了。雖是厭煩胡言的無心之失給世界帶來了大麻煩,但就因為這個小小的稱呼他突然不那么討厭胡言了。不討厭歸不討厭,也沒有要跟他們一路的意思。
“小陸哥,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走?
他倒是想走,可走得了么?
放眼菊花村村界四周,都是鬼界的鬼,眼前這些靈煞他自問還能有個游刃有余,但是,這個菊花村出村的路口還蹲著一位紅毛鬼。這個紅毛鬼的攻擊遠在靈煞之上,他跟紅毛鬼拼過,差點沒能從紅毛鬼手里活著回來,沒想到剛在樹的上空休息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這廝又給招惹了一大堆的靈煞過來。
一想到這些,長刀小子便不想再理會這個禍星。
好好的燒什么桌椅,剛才他明明見到他會用火符的,催動火符不就行了,還是說他是故意的,若是故意的,那他應該離這個人遠點。他的思維轉得很快,因為轉得快,所以翻臉也快,他從樹上跳了下來,提腿便走。
胡言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非要粘著他,也就一路跟著他走,人跟著走也罷了,還在后邊一路的叨叨:“小陸哥,一人計短,三人計長,咱們一塊走吧,你要去哪里?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惹了那么大的麻煩,萬死都難辭其咎。‘小陸哥’您見多識廣,可知道有沒有什么補救的方法,那些梵文是誰封印在學校的,能找到封印鬼道的人嗎?”
吧嗒吧嗒豆子一般吵得長刀小子煩不勝煩,真他媽想一把刀揮過去剁了他的舌頭,男人,男人,他是男人嗎?
長刀運氣一躍,走得比先前快了很多。
胡言自然沒有這種功夫,他用他的符咒用得很順手,各種符咒一搭,搭成了一只大鳥,他竟然拉著飯袋一塊騎在那只大鳥身上,生生要將陸長刀給氣背氣過去。他猛地一停,那只大鳥竟然撞到他的胸口上。
胡言慌了,撞了恩人,他的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連說了很多個對不起。
陸長刀拍著胸口,揚著頭冷冰冰地看著他,仿佛從他那雙黑亮的眼睛里飛出了無數柄飛刀直插胡言的胸脯。
“小陸哥。”胡言一臉委屈地表情,“我不想成為千古罪人,請你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封印鬼道?”
陸長刀不想跟他理論這些東西,因為他也不知道。
他瞇著眼睛瞟向身后,是的,距離紅毛鬼蹲守的位置不足五十米,胡言再大吵大嚷,那紅毛鬼應該會被驚動過來。
一人計短,三人計長。
紅毛鬼的纏斗能力太強,少得要委屈他二人做誘餌了。
長刀一躍而起,已離地兩丈,胡言迷惑地望著飛起來的他,飯袋的眼神卻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