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瞧著心情不錯,她左肩上背著吉他,右手伸過來,大敕敕的搭在蘇代肩頭。
蘇代任她搭著,兩人一路搖晃著找到一家小吃店。
鐘意點了一碗面,埋頭正吃得歡,一邊吃一邊抬頭對著她笑:“沒你煮的好吃,但也湊合。”
蘇代喝了一口水,看著埋頭狂吃的鐘意:“你每天就吃這些啊?”
鐘意百忙之中還是勻出舌頭:“對啊,我這么忙,哪有時間逛菜市場做飯!”
蘇代撇嘴,貌似有些人,大白天的不是在睡覺就是在抽煙,當(dāng)然“沒時間”逛菜市場,自己做飯了!
“要抽煙么?”鐘意吃完,一邊擦嘴巴,一邊摸出煙盒。
蘇代搖搖頭,表示拒絕,臉色有些僵硬。
“切,裝什么裝?”鐘意吐出一口煙霧,中指和食指夾著煙,她看著蘇代,笑得意味深長。
蘇代撇嘴:“別這樣看我,我真不會抽煙。”
鐘意付了錢,背起吉他和她往外走,兩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蘇代提著包,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心事啊?”
蘇代:“沒有。”
“有心事記得及時說出來,要不然憋在心里多不爽,更何況你還不會抽煙!”
蘇代突然笑了,她看著鐘意:“那看來你有很多心事啊!”
鐘意撇撇嘴:“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是心事嗎?”
蘇代:“……”
如果一根煙代表著一件心事的話,她想,鐘意絕對是個有很多心事的人,她還記得上次在她家里的煙灰缸里發(fā)現(xiàn)的滿滿一缸的煙頭。
如果那些煙頭,都是一件心事的話,那么,鐘意的心里,大概很苦。
蘇代想著,現(xiàn)在生活這么艱難,誰還沒有點小心事呢?
“有啥不開心的,和姐說啊!”鐘意笑得開懷,看著蘇代說道。
蘇代扭頭,看著鐘意雪白的側(cè)臉:“所以你到底多大了?”
“比你大四歲。”鐘意低頭,仔細的看著腳下的路,“我大一讀了半學(xué)期,就輟學(xué)了,后來就到了二月半。”
蘇代吸吸鼻子,有些冷呢!
“為什么不繼續(xù)讀下去呢?”
“沒意思,大學(xué)簡直就是浪費生命的地方,我讀了半學(xué)期,就受不了宿舍里那三個整天抱著電腦看韓劇的舍友,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我覺得沒有外面的世界美好!”
蘇代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她聽出鐘意是沒有絲毫悔意的,也許有的人,真的不適合呆在學(xué)校吧!蘇代只是安靜的聽著鐘意在絮叨,鐘意大概是寂寞太久了吧!
她和鐘意走了半條街,兩個人隨意的聊著,鐘意倒是覺得輕松得很,原本滿腹的心事傾倒了出來,人都輕松了一大截。
最后在一個十字路口,兩人分別。
鐘意背著吉他,一只手插在褲兜里,對著蘇代揮揮手:“下次記得再來捧場啊!”
蘇代隔著車窗對著她揮手,然后笑了笑,溫柔又恬靜。
出租車揚長而去,鐘意對著夜空吐了一口煙,挑眉慢慢往家里走去。
晚上很清靜,走在路上,容易激發(fā)靈感,也容易把自己從那個喧囂的世界拉回來。
繁華太盛,人就容易在燈紅酒綠中迷失了自己,而這樣的夜晚適合冥想,鐘意踢著小石子,想著心事,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
肩膀上的吉他很輕,又很重,因為這是她的夢想啊,夢想怎么可能輕呢?
鐘意背著吉他,路燈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蘇代躺在床上,又細細回想了一遍她與徐之淼的相識到相戀,想的時候心很疼,最后放電影似的回憶過了一遍后,她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
愛情嘛,哪有一開始就天長地久的,誰還不得撕心裂肺的哭過鬧過,最后擦擦眼淚,然后再好好的回歸生活?
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但未來肯定還是很好的!總會有良辰美景,會有佳婿良緣。
蘇代好像一瞬間就想通了,沒必要糾結(jié),這種人沒必要留戀,自己不是垃圾回收站。
想明白之后,她拉過被子,一覺睡到大天亮。
楊娜娜和林菲然看到蘇代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樣子,也不禁松了一口氣,蘇代笑模笑樣的把買的零食分給她們倆,整個宿舍又開始歡聲笑語了。
蘇代去二月半去得很頻繁,與鐘意也越來越熟,鐘意在臺上唱歌,就坐在一個角落,閉著眼睛,聽她唱歌。
鐘意有時候唱了幾首歌就走了,兩人便相約著去吃東西,這樣過了兩個月之后,蘇代成了鐘意的朋友,鐘意朋友不多,除了酒吧里認識的樂隊的人,就只有一個蘇代。
蘇代與鐘意也很對脾氣,相處融洽。
她也不是每天都去,有的時候只在周末的時候去一趟。
那天是周六,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在,另外的兩個都去約會了,她換了一身寬松的衣服,去二月半聽鐘意唱歌。
然而這今天注定是個不平凡的一天,蘇代后來想起來,雖然這樣很不道德,但還是感謝出了這么一樁事,要不然,他們可能就此擦肩而過。
所以說啊,緣分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是費力尋找,越是求而不得,可是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它又會悄然降臨。
才到酒吧不遠處,蘇代就看到二月半門口圍了一圈人,警車停在花壇邊,周圍還有一輛救護車。
有人來酒吧鬧事,鐘意被人打了,還有給她伴奏的樂隊成員也受了傷。
她撥開人群,看到鐘意渾身是血的躺在擔(dān)架上,而旁邊的兩個警察押著幾個人走了出來,蘇代看去,被押著的那個黃毛特別眼熟。
想起第一次來酒吧的時候,這人好像來搭過訕,蘇代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直奔向鐘意。
鐘意一頭一臉的血,看著恐怖至極,來不及多想,隨她上了救護車。
“我的天,老娘不會是要毀容了吧?”鐘意躺著,手不老實,一個勁的往臉上摸。
蘇代打掉她的手:“再摸就真毀容了。”
一路來到醫(yī)院,醫(yī)生檢查過后,給鐘意處理了一下傷口。
鐘意沒啥大事,就是腦袋讓人開了瓢,有輕微的腦震蕩,得留院觀察幾天。
可是鐘意一聽,死活不呆在醫(yī)院。
“聽醫(yī)生的話,好好住幾天,確定沒事了再出院。”蘇代好言好語的說道。
“不行,我今天晚上還有事呢?得出去。”鐘意看著很煩躁,坐在床上心事重重。
“有事你告訴我就行了,我替你去辦,OK?”蘇代瞧她有些不對勁,心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