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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騁偉回國

  • 緣來緣深
  • 蔚蔚藍心
  • 3316字
  • 2020-10-12 17:59:57

這年正月,溫暖宜人,清新的嫩綠爭相擠滿枯樹枝頭。帝都的春天悄然而至。

一輛車身凈亮,車型時尚的保時捷輕快地馳騁在機場至市區的公路上,黑色的路基,白色的車身,道不出的典雅和高貴。

年長的司機大約五十出頭,皮膚偏黑,說話帶北方口音。他若有所思地從車內后視鏡里斜睨一下坐在后座的年輕人。

年輕人不過二十五六歲,皮膚白凈,鼻梁英挺,嘴唇飽滿,似人工雕刻的臉型,完美得找不出半點瑕疵。一雙俊眼亮光閃閃,喜歡不停地輕笑。

“騁偉,有女友了?”司機漫不經心地詢問年輕人。

“周叔,還沒有呢。”騁偉淡然一笑,一個身形嬌憨胳膊如同藕節的身影在腦袋里一閃,都說女大十八變,這么多年不見,非常好奇異常纏人的她現在長成什么樣?還是那么胖?

“周叔,我媽媽真的有線索了嗎?”騁偉問。

“嗯,說來話長,我們回去再談。”周分春說。

“我爸怎么沒來接我?”騁偉又問。

“董……”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突然想起臨行前董事長張言其對他的再三囑咐,慌忙改口,“你爸很忙,一會兒你就看見他了。”

董事長張言其,系北方千憶集團創始人,祖籍H省,父母都是地道樸實的農民。年幼時家境貧寒,高考未中,便走上社會。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二十歲的他隨農民工浪潮南下,靠體力勞動賺回三千元,開始跟朋友做電子生意,二十一世紀初,他看準期貨行情,與人合伙投資,賺得盆滿缽滿,雪球滾大之后,逐漸涉及其它行業,子公司遍布世界各地。

資產如集團讀音一樣,名副其實,夸張估計,接近千億。

汽車進入市區,不得不降速行駛,各種車輛如螞蟻一樣密集,塞滿街頭,通過一處紅綠燈,排隊排到了半里外。

“都市變化真大。”騁偉感慨。

“是啊,你不在家的這么多年,私家車井噴式增長。有時候還限號出門。”周分春說。

“周叔,你這車很不錯。”騁偉說。

“我哪消費起這種車,是公司的。”周分春說。

十里路,堵車、過紅綠燈路口,行了半小時,快到一家飯店時,周分春攔住他:“我們先到醫院。”

家大業大,勞心勞力。自從公司上市后,張言其董事長的身體就沒有消停過。高血壓、心臟病、糖尿病,每一種都是難纏的病,上月體檢時竟然發現肺下葉占位病變,醫生說百分之八十可能是惡性。現在正在住院治療。

為了騁偉一路安全,他們沒敢告訴他實情。

“醫院?”騁偉不解。

“有點小事。”周分春支吾。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歷朝歷代家族斗爭無非是權財紛爭。

張言其結過兩次婚,前妻懷孕時發現丈夫所愛另有其人,賭氣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他與現在的董瑞雪也生有一子,這孩子現年二十,十一歲那年突患怪病,落下智力減退后遺癥。那孩子又喜愛音樂,發誓做個鋼琴家。

因此,董事長身體響起警鐘之時,各種野心之人紛紛粉墨登場,他們比誰都清楚,既使分得千憶集團千分之一的羹水,今生今世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周分春把車開進一條分叉道,這是通往市千憶醫院一條捷徑。

千億醫院是千憶集團的子企業,規模很大,達三等甲級醫院標準。集專家名醫八百多人,其護理醫技人員皆出身本科。醫療技術一流,服務流程一流,服務態度同樣一流。吸引了全國各地求醫者的眼球,一千多張床位,全年暴滿。

醫院大門正對著熱鬧繁華的主街道,院內綠樹成蔭,芳草萋萋,求醫問病的人絡繹不絕。

騁偉繞開大門,從醫院東邊的一個側門進入,把車停在臨近外科病房的車棚里。

張言其對各種勢力的蠢蠢欲動,都了如指掌,但他裝聾作啞。

從年輕時就為錢拼命奮斗,幾十年后,堆集了堪比金字塔的巨額財富,幸福和愉悅感卻沒有貧窮時來得真實。

說不定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他牽掛的一件事,還不能落定。不想住院,但拗不過家人和部下的苦苦相勸,轉一想,住院后,說不定許多事情迎刃而解,才住進內科病房。

“騁偉回來了。”一進門,周分春報告。

“騁偉!”張言其激動得老淚縱橫。

“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張言其高興地望著騁偉,一直知道兒子成績能力都是出類拔萃,出乎意外,幾年不見真人,兒子竟長得如此標志帥氣。他感覺希望的火苗猛烈撞擊著胸膛,自己永遠都是贏家。

父子倆人寒暄幾句,騁偉迫不及待地問起母親。

“這……”張言其支吾其詞。

“她在哪?”騁偉追問。

“騁偉,這么多年了,我本應早點告訴你真相。”張言其猶豫片刻,接著說,“十五年前,我找到你時,你母親已經……已經……去逝了。”

“你騙我!”騁偉震驚,十幾年來,他一直期待著跟母親重逢,等來的卻是這種結果,這個世界上他最相信的父親竟然隱瞞他十五年。

“你……你……騙我!”騁偉怒吼,“為什么?”

“孩子,那時候你還小,怕你承受不了。”

前妻失蹤時,他委托人四處尋找,但她仿佛從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年后,終于發現前妻蹤跡,此時兩人為了孩子,已經決定心平氣和地談談。不料兩人相約再見的前一天,她意外失蹤,永遠消失。

張言其感覺事情十分蹊蹺,找到騁偉外公外婆,想了解情況,接回孩子,但失去女兒的老人把女兒失蹤的責任全記在女婿身上,全家悄悄地藏匿起來。

幾年后,明智的老人為了孩子前途,主動聯系張言其。并告訴他一個讓人震驚不已的真相,前妻不是失蹤,而是莫名其妙地暴病身亡。

在二老的建議下,小騁偉繼續留在外婆家。全家搬到相對偏遠的寧海市市郊,所有生活費用和孩子讀書事宜全由張言其負責。他可以隨時來看望孩子,但不能告訴孩子他的真實身份,擔心孩子年幼好虛榮,口無遮擋,泄露自己與千憶集團的真正關系,而招來殺身之禍。

就這樣,騁偉在寧海市讀書、成長,直到高中畢業,絲毫未沾染上富二代的惡習。直到現在,仍不知父親身價過億,還以為父親真是外公外婆口中的那個比別人稍稍有錢的張誠。

“這是理由嗎?”騁偉大喊,“告訴我真相有那么難嗎?”

“騁偉,出來一下。”周分春輕拍騁偉的肩膀,帶他離開病房,在住院部大廳里尋找一處僻靜的角落傾談。

“騁偉,無論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父親,不能對他這樣。再說當年他之所以隱瞞真相,完全是出于善意。以后你會明白的。”周分春說,“多話我不說,只想告訴你,你父親病得很嚴重。”

“什么?”騁偉不解,父親住在內科,除老毛病,還能有什么?看他的精神也沒有到達病入膏肓的地步。

“住內科是掩人耳目。”周分春說,“上月體檢,他檢查出肺部占位,已經確診是肺癌。”

“……?”如晴天霹靂,震得騁偉目瞪口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騁偉夢囈般自語。

“騁偉,鎮靜。你聽著,以后他要靠你,還有……你爸那個家也要靠你。”周分春使勁地按住不知所措的少主,支撐他年輕的神經,使其堅強。

“父親的家?”騁偉一陣茫然。自始至終,他從沒有想過父親另外一個家,父親亦從未提起帶自己去他的新家。每次兩個人都在旅館見面。

他沉默很久。

“那個家怎么樣?”他突然十分好奇父親的家,打破僵局。那個女人怎么樣?自己是否有弟弟或者妹妹?

“不怎么樣?你有一個弟弟,現在也在外地。其它的你以后會了解。”周分春說,“現在主要是你爸的病情。”

“父親知道嗎?”騁偉問。

“知道。”

“我去看他。”騁偉喃喃自語,直奔病房。病床上父親雙頰清瘦,面色枯黃,昔日的生龍活虎完全消失殆盡,剛才自己竟未注意。他一陣心絞,哽咽半天才喊出一聲,“爸爸。”

“是真的嗎?”騁偉淚水噙滿眼眶。

張言其抬頭望著周分春,對方點頭示意,他明白兒子已經知道他的病情。

“放心吧,騁偉,我這病發現得早。治愈機會大。”張言其呵呵笑道,“不信?你問周叔。”

“周叔。”騁偉喊。

周分春盲目地點頭,他哪里知道這種病的預后。跟在董事長后面八年,董事長視他如兄弟,他也已經習慣于順從他的一切。

騁偉找到主治醫生,醫生說得跟父親大相徑庭,便放下心來。

張言其手術之后,恢復很快,剛出院,就奔向辦公室。既使住院期間,他也沒有放手工作,千憶集團大大小小問題都是高層送來在他的病房里共同解決。

騁偉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十分優秀,不能繼續養在野外,遲早要給他明正言順的位置。但十幾年前前妻之事,至今迷霧重重,讓他左右顧慮。

這天,張言其跟周分春討論此事,兩人一致認為以集團招賢的名義安排騁偉,地點選在他成長的寧海市,從基層做起,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騁偉尊敬父親,對父親提議毫無異議。臨行前,張言其一再囑咐兒子,踏實做人,認真做事。看似訓誡子女,實則因為他潛意識里有種莫名的恐懼。

為了安全,張言其借口有事,未能親自送兒子前往。目送遠方,他想象兒子獨自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寧海市路途遙遠,正月里應該還是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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