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啊？”

是路盛的聲音，手電筒的光亮打在空無一物的貨架上，掃過每一行貼著的標簽。

“壓縮餅干，壓縮牛肉。”姜沅辨認出標簽上的文字，很明顯不是他們剛剛收的。轉過頭將目光投向陸嶼之，發現陸嶼之嘴角正噙著笑意。

他也發現了。顧若霆那邊也有空間異能者，他當然不會覺得只有自己才會有異能，并沒有覺得驚訝。

陸嶼之挑了挑眉，沒說話，帶著姜沅又去了別的地方。

他們的食物足夠了，現在該考慮衣和住了。往常的電梯由于沒電如今做了樓梯用，往上走的時候姜沅想起來剛剛在壓縮品類看到的那個空蕩蕩的貨架。

她拿著手電筒往前后左右都照射了一下，確定沒人后才說出她猜想的話，“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空間異能者？”

“嗯。”

而且，他的異能恐怕也暴露在顧若霆眼里了。

大廈的二樓大都是一些服裝店，陸嶼之感受了一下，二樓的喪尸不少，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個地方。

索性他們也不缺衣服，來這里的其中一個目的是為了家具，便直接去了三樓。

陸嶼之平時所使用的工具——砍骨刀都擺在空間的一角，以防突然時刻利用到。

三樓的喪尸確實不少，他們剛上樓，就有一只喪尸歪歪斜斜走過來，嘴里還發著赫赫的聲音。

“我想試一試。”姜沅的手碰到陸嶼之另一只拿著砍骨刀的手，刀柄木制的觸感讓她還有些彷徨。

她不想再呆在陸嶼之的羽翼下了，她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的，還記得上次陸嶼之不在她就慌的不知所措，只站在原地。原本她就是和平年代長大的姑娘，這一個月來事事有人照料也不必她動手，故一碰到陸嶼之不在的情況她就成了廢物。

或許以前也是廢物，只是她沒想到，或者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對。

可現在是末世，不是其他時候，她不學著自己面對肯定會被生吞活剝吧。

近一個月來，她連喪尸都沒殺過，她像是依附于陸嶼之存在的一朵菟絲子，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好。”姜沅只是滿心歡喜陸嶼之把砍骨刀給了她，完全沒注意那雙在黑暗里漸漸沉下去的眸子。

喪尸漸漸靠近，陸嶼之只是站在一邊，也不說話，任憑小姑娘雙手握著砍骨刀擺出戒備的姿態。

她的手腕還有些抖，手中的刀突然變得沉甸甸的，她緊緊握住狠狠朝喪尸劈過去。

一刀過去，姜沅聽見了刀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刺入骨肉的聲音。她的第一刀砍在了喪尸的胳膊上，一擊未斃命，喪尸被激怒了，已經變得狂暴朝她嘶吼。

這只喪尸揮舞著被砍了一刀的胳膊，它生前生的高大，胳膊也揮舞地長遠，姜沅一時間不知所措，找不到方向可以下手。

終于，陸嶼之動了。

他握著姜沅的手，手起刀落，那把刀就劈開了喪尸的腦子，白色的腦漿混著黑紅的血液淌了一地。

身后是陸嶼之溫暖的胸膛，讓她尚有些慌亂的情緒安定了下來。

“下一個你來。”

姜沅點了點頭，手中的刀又握緊了一點。

“放松一點。”陸嶼之摸了摸姜沅的頭，溫柔的聲音像是叮當的泉水，也像是泉水一般沁人心脾。

姜沅的手又被他握著，砍骨刀轉到了另一只手里，牽著她往前走。

“前面有喪尸。”陸嶼之靠在她耳邊吹氣，癢癢的觸感傳來她也無暇顧及，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陸嶼之說的那個喪尸身上。

第二次就比第一次好了許多，手也不會那么抖了，或許是因為她知道有陸嶼之在旁邊，關鍵時刻也不會陷入僵局。

“砍頭砍頭砍頭。”姜沅默默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或者說是催眠，就像是籃球課的考試一直不停給自己催眠“籃板籃板籃板”。

或許這個方法還是有效果的，姜沅這次第一下砍到了喪尸的腦子上。

她的力氣不如陸嶼之大，沒有把喪尸的腦子劈開，把刀卡在了喪尸的腦袋里。

松開手后砍骨刀就隨著喪尸一起落到了地上，“哐”的一聲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尤為清亮。

姜沅轉頭朝陸嶼之露出一個微笑，這次她是真心實意地笑了，為自己的一小步感到高興。就在此時，三樓也很巧的來了燈，美人燈下盈盈淺笑的模樣讓陸嶼之覺得他應該沒做錯。

“顧隊長。”

寬厚的馬丁靴在安靜的環境里發出咚咚聲音，很有規律踩踏在地板上，讓人覺得這也是個有規律的人。

顧若霆也發現了他們，看到了地上淌著腦漿的喪尸，這么不講究的手法一看就不是陸嶼之殺的，目光緩緩上移落在嫣然淺笑的美人臉上，只一眼就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陸先生。”

禮尚往來的叫法，一冷一暖兩張俊顏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帶著鋒芒。

姜沅沒有說話，顧若霆的兵沒有說話，正屏息間，又聽見了路盛的聲音。她悄悄呼出一口氣，沒有什么時候比今日更感謝路盛的吵鬧。

“走吧。”她抬頭看見陸嶼之嘴角勾起淺淡的笑意，跑過去把砍骨刀拉出來。

喪尸腦袋中流淌出的腦漿沾到了她的鞋子上，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散落在白色的液體中。

“陸嶼之。”陸嶼之還保持著轉身的姿態，似乎是等不及要離開。

聽到她的聲音轉過來，“怎么了？”

“你看這里。”她指著那個有些亮晶晶的東西，像是一顆小小的鉆石，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著七彩的光。

“什么？”陸嶼之只當她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定睛一看確是咽下嘴角的弧度。

顧若霆原本沒有什么興趣，他不是那種對小姑娘突如其來的想法感興趣的人，不過能讓陸嶼之表現出這般的事情，想來并不是什么小事。

“這是什么？”顧若霆走向蹲著的兩個人，同樣也看到了白色濃稠液體中那個晶晶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