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跟你說最后一遍!”丁藝似是一只被逼到懸崖的山羊,情緒激動,“我沒有拿你的任何一幅畫!你的畫那么值錢,那你有看到我的生活因為你的畫改善的有多好嗎?還是,你看到你的畫給我?guī)砣魏魏锰幜耍俊?
“法庭上,你也說你沒有證據(jù),一切只是你的猜測!只是因為你的猜測,我——的生活變得一團(tuán)糟!因為你,我的工作可能要丟了,因為你的官司,我不能立刻飛去美國,去挽回我的愛情,都是因為你!陸簡丞,上輩子我欠你的啊?!”
丁藝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最后一句話吼了出來,因為生氣,她的臉頰通紅,因為激動,她的胸脯起起伏伏。
陸簡丞靜默,他的黑眸在丁藝的臉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在思慮什么事情。
良久,他薄薄的嘴唇動了動,“你先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丁藝被陸簡丞的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只見他高大的身軀,走向她的廚房,不多時,拿了一杯溫水出來。
看著丁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陸簡丞過去,不由分說地,將她按倒在沙發(fā)上,“喝水。”
丁藝看著,面前男人遞過來的水杯,沒有接,“陸簡丞,你要做什么?”
“讓你喝水。”似是在跟她較勁,陸簡丞在空中的手絲毫沒有收回去的意思。
最后,丁藝敗了,她接過,手指觸到他的手,熱乎乎的。
陸簡丞轉(zhuǎn)身,彎腰,撿起丁藝跟秦約扔在地上的啤酒瓶,“首先,我向你道歉,沒有證據(jù),就起訴你;然后,我會著手讓人查查這件事,如果真的不是你做的,我會撤訴,但是是你做的,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最后一句話是警告。
丁藝沒有說話,只是小小地啜飲一口水。
“最后,關(guān)于你的感情問題......”
丁藝豎起耳朵。
“我很同情,但是無能為力,我沒有賠給你一個男朋友的能力。”陸簡丞輕飄飄的一句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
丁藝含在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
“那就這樣吧。”丁藝放下水,她現(xiàn)在的腦袋昏昏沉沉,但還是尚存一絲清醒,“你先走吧,房間我會收拾。”
說著,丁藝上前,想拿過陸簡丞手里的啤酒瓶,卻不料被他側(cè)身躲過,“你先去休息,房間我來收拾。”
“陸先生,”丁藝沒有讓開的意思,“這樣不太好吧?”
她的目光灼灼,陸簡丞最終還是在這目光下,松了手,“真倔。”
“你說什么?”丁藝只聽到他嘟囔了一聲。
“沒事,我說我先走了。”陸簡丞一臉正經(jīng)地,打起馬哈哈。
這個男人,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
陸簡丞回到別墅,便撥通鹿晨的電話,“來我別墅一趟。”
“什么事?”已經(jīng)拿起警帽的鹿晨又放下,他修長的手指在帽檐上畫著圈。
陸簡丞看著茶幾上的白瓷杯,說,“面談。”
接著,他便掛斷了電話。
鹿晨聽著耳邊的嘟嘟聲,很是無奈,從來,都是陸簡丞先掛斷電話,只有上次,是他先。
而陸簡丞,倚在沙發(fā)上,招了招手,郝管家便走過來。
“你去看看,門口的監(jiān)控,那天有沒有可疑的人。”
“是。”郝管家應(yīng)了一聲,便走了出去,他老態(tài)的臉上露出一絲笑。
陸先生,終于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了。
就在陸簡丞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電話,他接起。
“秦約。”
“簡丞……”電話那邊的秦約,聲音微微顫抖。
陸簡丞黑眸睜開,帶著一絲凌厲,“你怎么了?”
電話那邊,沒了聲音。
“秦約,你在哪兒?我去接你。”陸簡丞的心里,隱隱升起不好的預(yù)感。
“不用了!”秦約突然出聲,電話那邊的她,眼淚無聲流了下來,“簡丞,我沒事,先掛了。”
“嘟嘟嘟……”一連串的忙音,沖擊著陸簡丞的耳膜。
他站起身,拿起外套,便抬腳往外走。
迎面走過來的男人卻剛好攔下了他。
鹿晨一身警服,精神干練,眉宇間帶著獨屬于警察的正氣。
“簡丞,你這是要去哪兒?”
鹿晨看著陸簡丞,臉色匆忙,急忙攔下。
陸簡丞斂了斂眸子,他思慮片刻,退了回去,拿出電話,“郝管家,你還記得把秦約送到哪里了吧?其他的事先放下,現(xiàn)在馬上出發(fā),務(wù)必要找到她!”
放下電話,在鹿晨驚訝的目光下,陸簡丞悠然坐回沙發(fā),“你坐。”
“你的小女朋友怎么了?”鹿晨脫下警帽,有些疑惑。
“我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問你,丁藝的案子,你調(diào)查地怎么樣了?”陸簡丞,直接無視了鹿晨的問題。
鹿晨尷尬地頓了頓,雖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陸簡丞的無視,但是每次被忽視,鹿晨都會莫名地……不爽。
“你的意思是,問問我調(diào)查你的進(jìn)度?”鹿晨的眉,挑起,話里帶笑,“陸先生最近養(yǎng)成自虐的癖好了?”
話落,兩道警告的目光射去,陸簡丞微笑,“鹿警官,皮癢癢了?”
“……”鹿晨在陸簡丞的注視下,打了個冷戰(zhàn),他眼眸斂下,“咳咳,我來是談?wù)碌摹?
陸簡丞,笑。
他靠到真皮沙發(fā)上,聲音不徐不緩,“我找你來的目的,是想請你幫忙,留意一下某些‘地下交易’的動靜。”
“地下交易?”鹿晨心下了然,他頗有興趣地看著陸簡丞,“你終于把目標(biāo)轉(zhuǎn)移了。”
“誰說的?”陸簡丞的食指,摩挲著下唇,“我不過是把,目標(biāo)擴(kuò)大了范圍而已,丁藝,并沒有離開我的懷疑范圍。”
陸簡丞這個男人……
鹿晨無奈嘆氣,“偷了你的畫,沒有那么容易轉(zhuǎn)手,我會盯著地下交易那一塊兒地。”
“恩,到時候,抓到人你看著辦,該判刑地判刑,該槍斃地槍斃。”
“判刑肯定,槍斃就嚴(yán)重了。”鹿晨撫了撫額上的汗。
陸簡丞的黑眸,突然閃過一絲絲——盤算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