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古人忽然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
蕭恩喆維持一副驚喜的表情,懵了。
半晌,“憑什么呀謝小然,你吃我的住我的,攤點費用不過分吧?”
“蕭大哥,我攢錢存嫁妝的……”沒說出口的下半句是,給妹妹攢的。
蕭恩喆手一滑,牙齒磕到椅背,啃下一塊咖啡色的木頭皮,呸呸兩聲吐了,“你說什么謝小然,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哎呀總之我不會把銀子給你的!”謝小然“騰”一下站起來,手里的水晃出來濺了蕭恩喆一臉,“金銀乃人之囊膽也,無錢萬事難行,蕭大哥,你休要再提此事!”
謝古人有個特點,一急,說話跟唱戲似得文縐縐。她覺得與人這樣理論比較顯得有底氣。
蕭恩喆抹了把臉,仰著腦袋楞楞地看謝小然。
這孩子怎么這樣!
太不可愛了!
虧自己因為她,墊了一個月工資陪商場、買了一堆衣服化妝品和大大小小的幼兒百科全書,自己舍不得吃都省給她吃的排骨(明明是搶不到)、還有下館子的費用,打車參觀城市的費用,好像還買過一個冰淇淋來著,難道這些她都忘記了?
白眼狼啊,白眼狼!
謝小然別開眼,不忍看到一雙猶如被主人拋棄的二哈的眼神。
她潛意識里覺得,蕭大哥這么厲害的人,不會沒有銀子的。
傷心的蕭恩喆還是乖乖系上萌系圍裙,進了廚房,謝小然得意洋洋地以為自己打了勝仗的時候,他端出來一碗東西,放到桌子上,自己哧溜哧溜吃起來。
雖然謝小然很餓,但感覺沒什么食欲,那水太清了,一點油沫子都沒有,水里盤著一丟丟面條,蕭恩喆兩口吃光了。
“鍋里還有,你要吃就吃,不吃外面有快餐店。”蕭恩喆把碗一收,動作麻利地洗了,出來就打開電視機,轉了個體育臺,“你說我有好日子干嘛不過呢,非要跟你耗著。”
謝小然走到電視機前,成功奪回蕭恩喆目光,“蕭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不給錢,以后你就不管我了是嗎?”
蕭恩喆傲嬌扭頭,看看天花板,掰掰指甲。
“蕭大哥,其實我也不喜歡那個工作,太復雜了,我上回看到現代也有唱戲的人,要不我還是去唱戲吧,也不用你教了。”
謝小然說完,忽然鞠了個160度的躬,鼻尖都快頂上膝蓋,馬尾倒掛對著蕭恩喆,“你是好人,這段時間謝謝你了!”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心里是有失落的,蕭大哥做的排骨、魚湯、炒飯,以后就吃不到了,蕭大哥這個人,恐怕也不會見面了吧。
謝小然快刀斬亂麻地沖出公寓,留下對著自己指甲咬牙切齒的蕭恩喆。
白眼狼啊,白眼狼!
——
A市的夜景很漂亮,霓虹燈明明滅滅的閃爍,馬路邊人來人往的繁華,可是白眼狼卻感到很孤獨,她一直忘記問雪兒她們的住址在哪兒。
謝小然漫無目的地走著,晃到一家西餐廳櫥窗外,駐足看著里邊的人一邊交談一邊吃牛排。
臨窗的一對中年夫婦感覺到異樣,也把頭扭了過來,隔著一面玻璃跟她大眼瞪小眼。
謝小然尷尬地笑笑,正準備離開,忽然胳膊被人抓住,“丫頭?”
“神仙哥哥?”謝小然一愣。
“你怎么在這里?”程浩然剛從西餐廳出來就看到她對著別人盤子里的肉吞口水,“沒吃晚飯?”
“咕咕……”
肚子代替她回答了。
謝小然沒來得及臉紅,就被程浩然帶進西餐廳,程浩然點了份招牌菜,拉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小然,你身上沒帶錢嗎?怎么看著別人吃飯。”
謝小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打來了現代,身上就沒帶過錢,現在想想,所有的用度都讓蕭大哥包了。
難怪蕭大哥不開心。
程浩然見她不回答,笑著打了圓場,“你手機呢?拿出來存下我號碼,你這么迷糊,難保不會有下次。”
“手機可能壞了,打不開了。”謝小然實話實說。
服務員端上劈啪作響的牛排,程浩然替她抖開擋布遮在面前,卻看到小丫頭迫不及待拿了叉子叉起整塊牛排往嘴里送。
“啊—燙!”下場當然是可悲的,謝小然吐出小舌頭,拼命拿手扇風,這玩意兒燙得她眼淚都快下來了。
哭笑不得的程浩然從褲兜里掏出一支薄荷膏,說來也巧,前幾天他回老宅幫母親做飯,手背讓油濺了,母親給的薄荷膏一直放在口袋里。
“你別動,我給你涂點藥膏。”程浩然溫柔地捏住謝小然的下巴,微微往上提起,“張嘴。”
程浩然的氣質很干凈,也很溫柔,但畢竟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的忽然靠近,讓謝小然生出一絲尷尬。
相比之下顯得嬌小的身軀向后靠了靠,想擺脫這樣的姿勢,卻被程浩然長臂一環摟住肩膀。
下意識的動作,卻使得兩個人同時一怔——
這個姿勢……
明顯感覺到手掌下肩膀的僵硬,為了緩解這種奇怪的氣氛,程浩然捏著下巴的修長手指用了點力,果然聽到謝小然叫出聲來。
“讓你張嘴,你躲什么,快點,不然該起泡了。”
看到對方毫無雜念的干凈眼神,謝古人干脆閉上眼張開嘴,一副任君伺候的模樣。
這里是現代,很開放,開放到她不知道怎樣應對才是正確的,不過無論如何,神仙哥哥是個正人君子,她不該小人之心。
閉上眼睛的謝古人,沒有看到程浩然漸漸變得炙熱的眼神。
他是一個二十六歲的正常男人,有過女朋友,嘗過女人香,面對這樣一個嬌俏的小美人,如此曖昧的姿勢……
形狀優美不點而紅的雙唇,微微泛著一層水潤的薄光,她小心而自然地呼吸著,帶著少女特有的清香,一下一下拂過自己的左邊唇角,粉嫩嫩的小舌頭抵在兩排潔白小巧的貝齒間,半伸半縮……
只要他再往下一點點……
優雅的眉頭擰了下,程浩然忽然推開謝小然,薄荷膏往她手里一塞,“你自己涂吧,我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離開了座位,有種落荒而逃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到餐桌,留下幾張紅彤彤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一會兒雪兒會來接你,這些錢你留著以防萬一。”
謝古人吃得滿嘴是油,打了個飽嗝問,“神仙哥哥,我還能再要一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