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不明其意,不為所動。
轉眼間,呂布接近,張楊無奈,使出全力,舉槍格擋。
“鐺。”
一聲巨響,張楊只覺一股大力襲來,穩不住平衡,翻落馬下。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張楊心中暗罵一聲:靠,找虐啊。
張楊蘇醒,守候在一旁的張遼見到,驚喜地對一旁的呂布喊道:“呂大哥,張大哥醒了。”
呂布聞言,急忙起身來到張楊身旁,撓撓后腦勺,低著頭說道:“嘿嘿,那個……雉叔,布不知你受了傷,方才是布莽撞了。”
張楊愣愣地望著呂布,眼珠子轉個不停。呂布見張楊不搭理自己,以為在生氣,正欲開口辯解幾句,張楊卻開口了。
“你可是呂布、呂奉先?”
呂布一愣,又撓了撓后腦勺:“是啊,雉叔這是何意,莫非不認得布了?”
張楊苦笑一聲,搖搖頭:“我好像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呂布大吃一驚,后退幾步,上下打量張楊一番:“雉叔,這……。怎么會這樣?”
一旁的張遼亦是一臉錯愕,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張楊一臉苦澀,搖搖頭,一聲嘆息。其實他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哇靠,這主意太贊了。
晉陽城內。
隨著呂布、張遼走向州衙,張楊心中略有緊張。能不能順利拿下校尉一職,全在今日一舉了。
遠遠見得州衙,青墻青瓦,院內一顆老槐樹沖破院墻,傲然聳立。整個州衙給人以寧靜肅穆之感。
州衙守衛已經入內稟報,呂布帶著張楊隨后入了州衙外門。
進了外門,繞過院內的老槐樹,張楊便見得門口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大堂門口。
老者身后還站著一名中年男子,身體有些發福,眼睛賊小,圓溜溜的小眼睛轉個不停。不知為何,張楊總覺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寒意。
揣度著面前的老者便是丁原,張楊恭恭敬敬長揖一禮:“楊見過丁刺史。”
丁原揖手還禮,撫著胡須笑道:“吾兒多次舉薦雉叔,言雉叔有治軍之才,如今有雉叔相助,這兵馬操練一事,丁某總算可以放心了。”
張楊心中一喜,這還沒開口呢,校尉便穩穩到手了,太爽了吧。他趕緊揖手,恭敬道:“承蒙丁刺史賞識,楊某定不負丁刺史厚望。”
一旁的呂布撓撓后腦勺,聲音弱弱地說道:“義父,孩兒有一事要稟報。”
呂布將張楊失憶歸咎到自己身上,于是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了丁原。丁原聽完,臉色一變,驚聲問道:“雉叔,此事當真。”
事已至此,張楊無法否認,只得點頭。
丁原身后的小眼男子眼睛滴溜溜轉了幾轉,眼神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小走幾步來到丁原面前,一臉鄭重地揖手。
“丁刺史,如今張校尉不幸受傷,怕是無法勝任武猛校尉之職。軍中不可一日無將,依霄之見,應當另選其人。”
望著面前對自己行禮的男子,丁原的胡子微顫,眼色中閃過一絲厭惡。
“張別駕,換將之事事關重大,丁某以為當是改日再議。”
因為并州前刺史不幸遇刺身亡,丁原接到朝廷任命,才剛到晉陽赴任,正是權力不穩之時。
小眼男子姓名張霄。這張霄乃是十常侍張讓之侄,原本張讓有意讓張霄接任為并州刺史。結果不知怎的,朝廷的任命偏偏是丁原。張讓無奈,便暗中將張霄安排為并州的別駕從事,欲讓張霄架空丁原的權力。
張楊與呂布交好,且張楊身負大才,故而丁原這一到任便急切地將張楊調來,許以武猛校尉之職,欲讓張楊幫助他統領軍隊。
張霄以張楊能力未知,軍中卻有現成良將為由極力反對。目的是將自己的親信提拔上來,以達到架空丁原權力的作用。
丁原比張霄多了幾十年的閱歷,哪里不明白張霄此舉何意。借著官大一級,丁原生生壓下了張霄欲以自己親信為武猛校尉的念頭,將任命文書交給了張楊。
結果呂布不知輕重,傷了張楊,偏生還讓他失憶了。最要命的是這貨不知權謀,當著張霄的面就將張楊失憶的事情說了出來。一時間,局面被動,直接就打亂了丁原的計劃,這讓他如何不氣。
丁原氣極,狠狠地瞪了呂布一眼。
呂布還道丁原是因為自己傷了張楊動怒,撓了撓后腦勺:“義父,這雉叔失憶……”
“夠了。”丁原一聲大喝,面色慍怒,瞪著呂布的目光猶如起火一般:這逆子咋就這么笨呢。
一旁的張遼見得丁原動怒,腦袋轉得快些,趕緊扯了扯呂布的衣襟。呂布回頭見張遼對自己不停眨眼,不明所以,卻也是不說話了。
丁原的一句“張別駕”直接讓張楊斂起笑容,他盯了一眼張霄,心中騰起一陣怒火。
他就是張霄?娘的,你派殺手刺殺我的事還沒和你算,居然還想著削我的職,找虐啊。老子剛剛還在慶幸輕而易舉地拿到校尉,你他娘的居然來橫插一根。狗日的張霄,老子跟你沒完。
難得的丁原落于下風,張霄哪里會放過:“丁刺史所言不假,換將之事確實事關重大,故而更加拖延不得。張某認為,當速速換將。”
丁原一時語塞,以手撫須,臉色間閃過一絲凝重。
呂布直到此時才想明白自己干了一件蠢事。見張霄步步緊逼,他心中著急,大眼一瞪,往張霄身邊走了幾步,逼人的氣勢,駭得張霄連退幾步。
“你,你要干什么。我叔父可是張讓,你不要亂來。”
“奉先,你給我退下。”丁原見到呂布這般,心中更是怒極。
呂布氣勢一泄,頓時就蔫了下來,極不情愿地回到丁原身后。
張霄暗道丁原這是怕了自己的叔父張讓,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膽氣復生,不禁往前走了幾步,再次對丁原揖手:“丁刺史,校尉之事,事關重大。張校尉受傷已是不合適擔任校尉一職,霄舉薦張霆代任校尉,請丁刺史定奪。”
丁原眉頭緊皺,神色間頗為凝重,片刻后,他嘆息一聲,暗嘆今日這校尉一職怕是不保了。
“且慢。”
一旁的張楊見丁原模樣,暗道不妙,顧不得太多,趕緊出聲阻止。
一眾目光均聚焦在自己身上,張楊干咳一聲,對四周一番揖手,然后來到張霄面前,神色間很是恭敬:“這位就是張別駕吧,久仰久仰。”
張霄見張楊走向自己,心中已是稍許疑惑,張楊恭敬的態度和話語,讓他心中疑惑更甚:這張楊是要鬧哪出。莫非他不知道我派人刺殺他?
不過表面上,張霄亦是面色坦然地回道:“哪里,張校尉客氣了。”
張楊直起身,滿面笑容:“楊不幸失憶,忘卻諸多前世,今日一觀,張別駕真是人中龍鳳,遠非常人。楊真是擔心往日有得罪之處啊。若是往日真有得罪之處,還望張別駕海涵。”
“哦?”張霄眼珠一轉,吃不準張楊打的什么主意,“張校尉何出此言?”
張楊再次揖手一拜:“先前別駕到此,楊便覺得別駕與眾不同,如今得知乃是別駕大人,心中震驚。沒想別駕如此年紀便已是身居高位,楊心中著實羨慕和佩服啊。”
張霄一愣,心中卻是樂開了:這張楊看來還真是腦子摔壞了。居然跑來奉承我。丁原啊丁原,你提拔的人現在對著我不斷示好,我看你那張老臉往哪里擱。
想到這里,張霄抬起頭看向丁原,果然見得丁原正一臉慍怒地盯著張楊,雙手青筋暴起,下巴上的胡須一抖一抖的。一旁的呂布亦是大眼圓瞪,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張楊。
張霄心中暗爽,猜測著張楊是否有投靠自己之意。若真是如此,那丁原還不得氣死啊。
“張校尉客氣了,張某能任得別駕之職,也是經過了頗多的努力。幸得叔父張讓之賞識,拜某為別駕從事……”
張霄心中得意,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自己是很有能力的。末了,還不忘把自己的叔父搬出來,顯擺一番。
“雉叔,布錯看你了。”一旁的呂布再也忍不住,對著張楊一陣怒喝,“沒想到你如此小人。來,與我一戰,我看我不一戟拍死你。”
呂布欺身上前,就要動手,卻是被一旁的張遼拉住。丁原此時的臉色頗為難看,望向張楊的眼神中滿是不解與憤怒。
張楊卻是視若未見,對著張霄又是討好地一笑:“張別駕如此了得,這上陣殺敵,捕盜緝匪怕也是不在話下啊。”
張霄哈哈一笑,滿臉嘚瑟:“這有何難,想當初……”
他得意地將自己曾經的“光輝”事跡說了一遍,甚至說到曾經為了抓捕一個“盜匪”,因公受傷。
張楊面色一震,無不恭敬地說道:“哦,張別駕居然曾經因公負傷。了不得,了不得啊。”
張霄一雙小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心中爽快難以言喻。張楊的一番馬屁,拍得他都有些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