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城距離驛站不足兩千米,并不是太遠。
快馬加鞭,轉瞬即到.
“姑娘在城中可有親人?”蕭靖天見已經到了城門口,翻身跳下馬背,伸手將少女扶下,出言問道
“多謝公子搭救,到了此處便可,不知我要到何處去尋找我叔父?”少女穩住身形,施禮答道。
“我的隨從會將他送到百濟藥鋪,你到那里去找他吧!”蕭靖天說完伸手牽住踏雪,便朝城內走去。
“公子請留步,這枚玉佩送給你,多謝你仗義援手相助。”少女見蕭靖天要走,急忙叫住他,取下掛在腰上的玉佩說道。
“你不會以為我救你們真的是為了錢吧?”蕭靖天聞言回頭詫異的看了少女一眼,問道。
“公子千萬不要誤會,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今日之恩,且容小女子來日在報!”少女雙手將玉佩遞向蕭靖天,神情鄭重,語氣堅定。
“那好吧,我們有緣在會!”蕭靖天接過玉佩,看著少女的表情,突然覺得她似乎變了一個人。
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一樣了,還是一樣的弱不經風,楚楚可憐,卻似乎又多了一種堅毅的感覺。
蕭靖天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對著少女拱手告別,轉身離去。
少女注視著蕭靖天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我會報答你的,一定會的!”
蕭府位于乾坤城中心,占地極大,朱紅漆色的大門上釘了銅釘,兩座威風凜凜的石麒麟蹲坐門口,大門上皇帝親筆御賜的“將軍府”三字異常闊氣。
蕭靖天趕回家中的時候發現大門前停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七八個隨從護衛在車旁等候。
這顯然是有客人登門拜訪,無奈他只能選擇從后門入府。
剛跨進府門,迎面就見自己的義兄蕭崇凜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蕭靖天心中一陣不安,試探著問道“大哥,我才剛回來,你怎么就親自來接我了?”
“義父叫你前去見他,我只能在此親自等你了,你是先回去準備一番?還是現在就跟我走?”蕭崇凜側開身子,微笑著問道。
蕭崇凜與蕭靖天雖然并不是親兄弟,卻感情十分要好,如果換了別人前來,他說不定會轉身就跑,但是面對自己的義兄。
一,如果自己跑了,以自己那個家法如軍法的父親,到時候必然會懲罰于他。
二,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打不過他。
“唉,我跟你走!”蕭靖天垂頭喪氣的說道。
“那就走吧,義父正在前廳接待王尚書,你可不要無禮啊。”蕭崇凜轉身一邊走一邊對蕭靖天叮囑道。
“王尚書?王志遠?他來干什么?對了,大哥,父親是什么時候回來的?”蕭靖天沒想到王志遠居然會找上門來,心中不安,接連問道。
“你不知道他來干什么?”蕭崇凜死死的盯著蕭靖天,直把他看的心虛不已才繼續說道:“義父一個月前就回來了,此次出征只不過是剿滅幾個土匪而已,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這點小事居然也要派義父親自前去。”
二人說說走走,很快就到了前廳。
“孩兒靖天,拜見父親。”蕭靖天邁步走進屋內,朝著坐在大堂中心的蕭烈跪下施禮道
“孽子,說說你都干了些什么?”蕭烈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靖天,猛然一拍桌子,怒聲呵斥道。
“我什么都沒做啊!”蕭靖天一臉茫然的說道。
“還敢狡辯?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往死里打。”蕭烈對外面吩咐一聲,就見阿福阿壽從外面進來,拖著蕭靖天就要往外走。
“將軍息怒,我來此并不是問罪的,只是想要把旭兒領回去。”就在這時,坐在蕭烈下首位置的王志遠起身勸道
“孽子,快說,王公子在哪里?”蕭烈揮手制止住下人,對著蕭靖天問道。
“哦!我在回城的路上見王公子似乎受了傷,就吩咐人送他回家了,或許是路上耽擱了,王大人現在回家應該就能看到了。”蕭靖天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
“你說什么?旭兒受傷了?”王志遠面色陰沉的看著蕭靖天,怒聲問道。
“對啊,好像還不輕呢!”蕭靖天趁著王志遠不注意對阿福用眼神示意,見他們退出了房間,隨即沖著王志遠點了點頭,夸張的說道。
“大膽,你竟然敢如此傷我兒!”王志遠怒從心起,咆哮道。
“說話可要講究證據,雖然我以前總是打他,但是這次和我可沒有關系,我是見他受傷了,好心救他。”蕭靖天眉頭微皺,冷聲說道。
王志遠冷眼看著蕭靖天,剛要張口繼續呵斥,就聽蕭烈道“原來如此,既然令公子受了傷,志遠還是先回去吧”
隨后站起身繼續說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好好調查,如果真如志遠之前所說,孽子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我必然打斷他的腿。但是,若有人無事生非,我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志遠也切莫受奸人挑唆啊!”說道最后幾句話時,聲音之中已是極其不滿。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辭了,只不過恕我多嘴,將軍確實應該學學怎么教導孩子。”王志遠怒氣沖沖的說完,拂袖而去。
蕭靖天目送王志遠離去,臉色陰沉如水,雙手緊握成拳說道:“父親,他如此侮辱你,就這么算了?”
“朝廷最近風聲不對,你給我老實待在家里,不許出去惹事。”蕭烈看著蕭靖天,聲色嚴厲的說道。
“可是~”
“閉嘴,沒有可是,這次念你事出有因,就這么算了,退下吧!”蕭烈揮揮手斥退道。
蕭靖天站起身,朝門外走去,見自己的義兄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沉聲問道:“你想要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會做,你也什么都不能做!義父現在的處境不妙,不要招惹麻煩。” 蕭崇凜回頭瞥了他一樣,說道
“我知道了!你看見阿福阿壽了么?”蕭靖天四處看了看,問道。
“不用找他們了,我已經幫你把剩下的事解決好了,以后做事千萬不要給人留下把柄。”蕭崇凜說道。
“我怎么知道高文軒會這么陰損,居然會直接去找王志遠!”蕭靖天不服氣的辯解道。
“你不要以為別人和你一樣,做事從來不經過腦子,只會意氣用事。”蕭崇凜訓斥了幾句,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蕭靖天對著蕭崇凜的背影,撇了撇嘴,大步流星的朝母親住處走去。
“你還知道回來啊?”蕭楊氏看著跪在地上的蕭靖天,生氣的問道。
“母親,您消消氣,我這不是回來了嘛!”蕭靖天跪在地上,討好的說道。
“起來吧,你這一路奔波也該累了,早點回房間休息吧。”蕭楊氏扶起蕭靖天,柔聲說道。
“多謝母親,孩兒不累。”蕭靖天站起身,笑嘻嘻的說道。
“哦!那你就坐下陪我聊聊,昨日我與杜夫人小聚,見到了她的小女兒,相貌人品都很不錯,你也大了,是時候成家了!”蕭楊氏牽著蕭靖天的手,嘮叨著說道。
“母親,您還是先為大哥考慮吧,我不著急。”蕭靖天嘴上推托,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柔弱的身影。
“唉,你大哥也是個不省心的,整天就知道習武練劍。”蕭楊氏輕聲嘆氣道。
蕭楊氏為人善良,心性仁慈,雖然蕭崇凜只是義子,卻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也正因為如此她對兩個兒子的婚事總是十分擔心。
“母親,我突然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來為您請安。”蕭靖天生怕母親拉著他繼續嘮叨婚事問題,話音未落,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夜幕降臨,春風刺骨。
王家府邸,書房內。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王志遠在地上來回踱步,憤怒的咆哮道。
“伯父息怒,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啊!”高文軒坐在椅子上出言勸道。
王志遠聞言瞥了高文軒一眼,心中很是不滿,他剛才已經從自己的兒子王旭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蕭靖天固然可恨,但是高文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雖然心中這么想,但是臉上卻露出和藹的笑容說道:“今日之事,多謝賢侄及時相告了。
“伯父客氣了,這都是小侄該做的,只是蕭烈處事如此不公,偏袒自己的兒子,伯父難道想要就這樣算了么?”高文軒急忙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蕭烈在朝廷中如日中天,不這樣算了,還能如何?”王志遠面無表情的說道。
“伯父此言差矣,這朝廷乃是慕容家的朝廷,可不是他蕭烈的朝廷,更何況恨不得殺了蕭烈的可大有人在啊!”高文軒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
“賢侄言之有理啊,不知明日高嵩丞相可在府中?在下理當前去拜訪!”王志遠聞言恍然大悟,微笑著問道
“當然,高府隨時歡迎大人前去!”高文軒意味深長的笑道。
高嵩與蕭烈的關系不合,在朝廷中人盡皆知,高文軒如此說自然是替高嵩拉攏人脈,而王志遠現在也深恨蕭家父子,二人一拍即合,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