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張歸一和尚善正如約來到了謝主管家中。
謝主管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妻子,叫她麗霞就可以了。”
麗霞臉色蒼白,可以看出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她沖張歸一和尚善正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張歸一說道,“先去房間布置,待我布置完就可以直接招魂了!”說完,張歸一徑直向臥室走去。
謝主管夫婦相視一望,忙跟在張歸一身后,一同走進了臥室。
只見張歸一從隨身背的背包中拿出黃紙和朱砂,要來了主管女兒的全名和生辰八字,寫在了黃紙上;然后拿出綁好結的紅繩,纏繞在謝嘉凝的手腕上,隔一段距離,在紅線上綁一個銅鈴,紅線一直由臥室延伸至陽臺。
綁完銅鈴后,張歸一說道,“現在可以開始招魂了,麻煩尊夫人站在陽臺,手握紅線的一端,當聽到搖鈴聲響起時,你只要不斷地呼喚你女兒的名字即可。謝主管,你就不必留在這里了,不然,你身上的陽氣會沖撞到你女兒的魂魄?!?
謝主管連連點頭應著,走出了臥室。
尚善正指著自己,把臉湊在了張歸一面前,“我?我?那我呢?干什么?”
張歸一左手拿搖鈴,右手拿符箓,一副準備就緒的模樣,看著尚善正說,“你,向后轉,直走,麻煩把門帶上!”
“好嘞!”尚善正歡快的應了一聲,向后走去。關上門后,他才反應過來,“哎?這是幾個意思?沒我什么事了嗎?”
尚善正滿臉不爽,他偷偷打開一道門縫,往里張望著,他看見張歸一雙眼微閉,左手搖著搖鈴,右手夾著符箓,嘴里念著咒訣,行完咒訣之后,張歸一睜開雙眼,將手中的符箓拋向紅線,頓時,他看到那紅線竟變成了一條道路。
而這個時候,尚善正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張歸一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漸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圍一片灰蒙蒙的顏色。
“謝嘉凝,回來吧!”
“謝嘉凝,回來吧!”
麗霞的聲音傳進了尚善正的耳朵,尚善正低頭一看,自己腳下有一條道路,這難道就是引謝嘉凝魂魄回去的道路?這樣想著,尚善正左顧右盼了一陣子,卻沒有看見半個魂魄的影子。
忽然,尚善正發現離自己不遠處,一個白色的影子背對著他。
“謝嘉凝?”
尚善正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探著腦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于是,他決定走上前去。
一步,兩步,三步,明明不是很遠的距離,但是,尚善正感覺自己根本沒有靠近白影,他們始終保持著剛開始的距離。
“謝嘉凝,回來吧!”
麗霞的呼喚聲依舊,但是,白影卻沒有絲毫反應。
“奇怪,這魂魄為何沒有走進引魂路之中?”
張歸一的聲音也傳進了尚善正耳朵。
尚善正大喊道,“哎,大胡子!我在這里啊!”
沒有回應。
尚善正又喊道,“張歸一,張歸一!我在這里??!”
依舊沒有回應。
“師傅!師傅?我??!救我出去??!”
不管尚善正怎么喊,都沒有回應。
尚善正如泄氣的皮球,拉著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去!這是什么情況?張歸一都不知道我在這里,我不會出不去了吧?”
“可能是魂魄離的太遠了,不行,我得將引魂路再伸長些!”
張歸一的聲音傳進尚善正的耳朵,尚善正只能聽著,什么也做不了,忽然,他發現腳下的路真的又向前延伸了。
“既然這是引魂路,那我往延伸的反方向走,是不是就能回去了?哎呀,我怎么這么聰明!”這樣想著,尚善正立馬站了起來,轉身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尚善正抬起頭,卻發現,那個白影不知怎么的,又跑到了他面前,還是那不遠不近的距離。
尚善正疑惑的轉了個身,愕然發現,自己不過是轉了個圈,根本無法往后走,只能往前走。
這下,尚善正真的急了,額頭冒出了冷汗,他打了個哆嗦,加快步伐,漸漸的,變成了小跑。跑著,跑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才注意到,那個白影竟然站在,不對,白影沒有腳,應該是飄在他面前。
漸漸的,白影的人形越來越清晰,一頭烏黑的秀發,纖細瘦弱的背影,這一看就是個姑娘嘛!
只見那姑娘慢慢轉過身,細眉杏眼,巴掌大小的秀氣臉龐,這,不就是謝嘉凝嗎?
“你真的是謝嘉凝?”尚善正喊道。
謝嘉凝神色迷茫的看著尚善正,嘟囔著,“謝嘉凝?謝嘉凝是誰?你又是誰?”
尚善正伸出手在謝嘉凝的面前晃了晃,謝嘉凝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嘟囔著,“我是誰?謝嘉凝是誰?”
這是什么情況?尚善正一頭霧水,但是,他能確定的是,這的確是謝嘉凝的魂魄沒錯,不管怎么樣,先想辦法帶她回去再說!
這樣想著,尚善正拉起了謝嘉凝,就在觸碰到謝嘉凝的一瞬間,兩個人都像是被電到了一般,一陣抽搐。
尚善正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謝嘉凝,回來!”
謝嘉凝忽然聽到了呼喚聲,這聲音,為何如此熟悉?
“我媽在喊我!”謝嘉凝驚呼道,“這里是哪兒?我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是誰?”
尚善正捂著腦袋,強忍著疼痛說,“你的魂魄離開了你的身體,現在有人正在幫你,讓你的魂魄回到你的身體中去!”
“什么?”謝嘉凝顯然難以接受這個回答。
尚善正神色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他指著身下的路,說,“別驚訝了!你看見這條路了嗎,趕緊走吧,這是帶你回去的路?!?
尚善正話音剛落,謝嘉凝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強大的吸引力,將自己向后吸去!
尚善正看著遠去的謝嘉凝,伸手想要抓住她,怎料手停在半空中,他就已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