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坷燁為那盒花生發(fā)愁時,手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
“嘶——”她皺起眉頭。
手已經(jīng)紅了一片,一滴清澈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不是因為手疼,而是因為心痛。
更準(zhǔn)確的來說,她寧愿別人認(rèn)為她是因為手痛,而不是因為心疼。
就這樣,被踩了腫起來的手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借口可以宣泄,讓她不用一直這樣忍著疼痛。
坷燁狼狽的匍匐在地,卡其色的風(fēng)衣沾了許多污漬,手僵硬的抬起,整個人被淹沒在了人群之中,她想站起來都沒有力氣。
“安太太,前面就是一個小明星,沒什么熱鬧可以湊的,咱們走吧,安先生還等著您吃飯呢,別待會弄傷了自己?!?
一聲安太太,讓坷燁整個人都僵硬了。
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高挑美麗的年輕女子往人群中走來,身旁還跟著一名年紀(jì)大約四十的男子,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女子,繼續(xù)說道,“太太,咱們別湊熱鬧,先生會擔(dān)心的。”
坷燁以為是蘇貝貝。
坷燁冷的一笑,原來在她的心底,安太太這個冠名詞是蘇貝貝專享的了。
“瞧你急得!”年輕女子姿態(tài)傲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年輕女子做著法式指甲的手摘下墨鏡,一雙清眸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最后,停留在狼狽不堪的坷燁身上。
清眸猛地一驚,似乎在思索什么,緊接著回神,原來是她!
坷燁……
是坷燁!
年輕女子勾起朱唇,踩著大紅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往坷燁身旁走去。
“太太…”男子緊張的跟在年輕女子身后,滿臉都是焦急。
年輕女子抿著朱唇,打量了坷燁良久,輕皺秀眉,怎么搞成這副模樣,差一點她就沒有把坷燁認(rèn)出來了。
“把她扶起來!”她冷聲的對男子發(fā)著命令。
男子連忙點頭應(yīng)下,扶起坐在地上的坷燁。
坷燁在他的幫助下,終于站了起來,男子卑微的對年輕女子輕輕鞠躬,似乎在報備完成任務(wù)。
年輕女子微微移動腳步,高跟鞋落地的同時,坷燁驚呼,“別踩——”
只聽見啪嗒一聲,泥花生碎了。
那是僅剩的一顆泥花生,她真的想給特伊洛嘗嘗,因為她認(rèn)為,像特伊洛那樣的人,世界名牌,頂級餐點統(tǒng)統(tǒng)都吃過的人,唯一能夠感謝他的,就是用與眾不同。
年輕女子挑眉,輕輕移開自己的腳踝,看見腳下異物后,微微意外,“花生?”
“本來想要用來感謝一個人的禮物?!笨罒钫粗且呀?jīng)碎掉的花生,愣愣開口。
“花生而已。”年輕女子滿不在乎開口,花生到處都有的買,沒什么稀奇。
花生而已!
坷燁輕輕一笑,臉上重新掛回一如既往的倔強(qiáng),“雖然花生是沒什么特別,但我相信他一定沒有吃過這種花生,像他那樣受萬人崇拜的人來說,他什么都見過,也吃過,唯獨這種剛剛從土里翻出來的花生,帶著清新的泥香,還能吃到農(nóng)民的心酸,這樣的花生震撼人心應(yīng)該足矣!”
抬眸,見年輕女人輕輕擰眉看著自己,坷燁才意識到自己對一個陌生人說太多了。
“你是因為什么感謝他?”年輕女子似乎沒有太多顧忌,繼續(xù)跟坷燁聊下去。
因為什么?
她沒有想過,也許是因為他及時出現(xiàn),讓她在安知可面前沒有那么狼狽,也或許是因為他昨晚說,婚禮我們一起出席吧!
她什么都還沒有開口,而特伊洛似乎就能夠讀懂她的心思了。
坷燁忽然輕笑一聲,帶著自嘲,“我也不知道?!?
年輕女人勾著唇角,看向大屏幕上的廣告,曾經(jīng)她結(jié)婚的時候,結(jié)婚照也在這里掛了整整一個星期。
她不是為了炫耀,而是這樣子做,很刺激。
“你在看什么?”看著年輕女子失神盯著某個地方,坷燁輕聲問。
忽然,年輕女子重新把視線定格在坷燁身上,勾起明媚的朱唇。
“走吧,我送你!”
“???”坷燁一臉茫然。
年輕女子重新戴回墨鏡,偏頭看她,“你確定你要這樣回去?”
一身臟兮兮,手背還受了傷,如此狼狽,有幾個會把她當(dāng)正常人。
似乎篤定坷燁會跟上她,年輕女子已經(jīng)把車門打開,扶著車門,就等著坷燁了。
當(dāng)她以為的這些忽然不是她以為那樣的時候,年輕女子失笑了。
因為坷燁沒有跟上來,而是依然站在人群中,一臉淡然,靜靜的看著她。
“別把我當(dāng)壞人,我認(rèn)識你?!蹦贻p女子重新走回來,對她說。
坷燁揚揚下巴,輕輕一笑,客氣回道,“很謝謝你的幫助,我確實不認(rèn)識您,我可以自己回去,不勞您大駕?!?
不是她故作高傲,而是她真的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漂亮高貴的女人,坷燁不會單純的認(rèn)為這個女人真的是好心而已。
“你不認(rèn)識我,但你認(rèn)識我老公?!蹦贻p女子篤定地說道。
“你別誤會,我壓根就不認(rèn)識你老公!”坷燁下意識否認(rèn),她可不是什么第三者,這個女人不會是認(rèn)錯人了吧。
驀然,年輕女人輕勾唇角,有意思。
“我老公姓安,我是安太太!”她耐著性子,繼續(xù)說道。
安?
坷燁清涼的眸子泛了泛,驚恐地指著大屏幕,安知可跟蘇貝貝的結(jié)婚照,“這個人你認(rèn)識?”
年輕女子朝她指的方向看去,男人她是不認(rèn)識,女人嘛,見過一面,跟不認(rèn)識似乎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輕搖了搖頭,冰冷的吐出三個字,“不認(rèn)識。”
“他姓安!”坷燁從嘴里緩緩說出,她都被自己說出的話驚到,原來她下意識姓安的,依然是安知可。
他像罌粟,而她毒發(fā)身亡。
“安?”女人多看了幾眼照片上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坷燁喜歡的人,女人幽眸一沉,原來她的失魂落魄是因為這個男人。
而她的弟弟卻喜歡上一個有心上人的女人。
朱唇輕抿,挑了挑眉,更有意思了。
向來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特伊洛,遇到已經(jīng)有心上人,而且還念念掛掛另一個男子的坷燁。
這回有好戲看了,她倒是要看看特伊洛是怎么讓坷燁臣服于他。
“太太,安先生打電話來了,問您到了哪里?”司機(jī)耐不住性子,他知道先生向來疼愛太太,太太那么久都還沒有到,肯定催了。
特伊知緩下上提的眉梢,對坷燁說,“放心,我老公也不是照片上的人,我老公認(rèn)識你,你完全可以放心跟我走。”
瞅著她一身狼狽,實在不忍心把她扔在路邊。
“我真的不認(rèn)識您老公,姓安的我就認(rèn)識他一個。”坷燁指著大屏幕,拼命解釋道。
她一副緊張,一雙清澈的眼眸滿滿都是堅定,似乎她這一輩子就認(rèn)識安知可一人姓安的。
特伊知淡笑一聲,勾了勾唇角,總結(jié)道,“看來你跟我老公確實不熟!”
坷燁汗顏,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套她的話。
特伊知踩著大紅色的高跟鞋,優(yōu)雅轉(zhuǎn)身,“安墨這個名字還不夠響亮,我想是我教導(dǎo)失誤!”
“......”坷燁頓時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她怎么可以忘記她的頂頭上司就是安墨醫(yī)生,他就姓安啊......
“安太太......”她連忙制止了特伊知的腳步,咬了咬下唇,搗蒜般點頭,“認(rèn)識,認(rèn)識!”
這狗腿的模樣,坷燁自己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很好!特伊知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頭微微偏了偏,“這下可以上車了吧?”
坷燁二話不說就鉆上了豪華大車,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不由多了幾分好感,“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有些失禮了!”
剛剛還真是糗大了。
特伊知輕笑,滿不在乎,“沒事,我習(xí)慣了!”
“?。俊绷?xí)慣了?
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么?
“我是說,我有一個弟弟,脾氣很不好,動不動就發(fā)脾氣,所以我都習(xí)慣了各種冷眼,各種屈辱了?!碧匾林Φ脙?yōu)雅,凈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完全是反著來。
在特家,就算特伊洛脾氣再暴躁,也不敢對這尊大佛發(fā)脾氣呀。
“......”坷燁抽搐了下嘴角,好吧,“呃...”她徹底無語了。
車緩緩的開著,司機(jī)時不時的從后視鏡打量著坷燁。
良久,特伊知開口問,“剛剛那個男人,是你心上人?”
坷燁一怔,連忙朝她看去,但特伊知卻是一臉淡然,眼睛認(rèn)真的盯著手機(jī),做著法式指甲的手輕觸手機(jī)屏幕。
特伊知等不到答案,抬眸,剛好撞上坷燁迷離的視線。
“我......不該問?”話雖然這么說,但她卻沒有認(rèn)為自己真的有不該問的地方。
這樣的感覺,這種類型的對話,讓坷燁想起一個人,他叫特伊洛。
一樣是這種的氣定神閑問著語出驚人的話,卻一臉無辜,似乎他只是在問你,‘吃飯沒?’
坷燁搖搖頭,黯下雙眸,“只是一個不想再去提起的往人。”
特伊知淡淡看了坷燁一眼,沒有說話。
對于這個答案,她本來就沒有什么興趣,只不過似乎那個男人在坷燁心里的位置不低啊。
車窗外夜景繁麗,車內(nèi)也相當(dāng)華麗,真皮座椅,羊毛車墊,一看就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