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情不知所起
- 無情嫁
- 墨兮枝末
- 2039字
- 2021-04-08 14:52:12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魂靈在人間的日子不多了,連胸口的起伏都有亂數。
日子是越來越無聊,我抬著疲憊的眼望世間,大霧四起,卻聽得有一人喚我的名字。
他不似我清閑,聽得很著急。
我也開始心煩意亂,仿佛又回到了一個墳場,那棵大樹下。
我是她的變數。
很快身體有一股暖流進入,血液開始沸騰,這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到我最虛弱的時候就會注入這股暖流。
每次都有腥甜的味道。
我能感覺到是血,我識得血的味道。
我睜開眼睛,身邊的人立馬跪了下來,喜極而泣。
我好似不認得她,她為何哭得那么傷心,我是又欠什么風流債了嗎?
“小姐,你終于醒了?!?
小姑娘哭得傷心,又喘息道:“蝶兒都快嚇死了,每天都不敢睡覺,生怕錯過了你醒來?!?
小姐?蝶兒?
“你是誰?”我問。
“奴婢名喚蝶兒,是皇上派來伺候小姐的。”她不敢抬頭說話。
曲墨羽?
我想到我沒有意識前曲墨羽就守在我身旁,現在他不在,還派了一個人來。
“我睡了多久了?”我突然想到這里,就覺得自己頭沉沉的。
“亦有半月有余?!?
蝶兒如實回答。
很快他就風塵仆仆地來到了我的房間,眼眶紅紅的,遣散了我身邊的人。
站在蝶兒剛才跪得地方,透過幕圍,我看見他的身體在抽動。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有氣無力地說。
“我一直都在呢!別怕?!?
他小心翼翼地說,生怕太大聲,把我吹倒了。
他好像一點也沒覺得一國之君這樣蹲在一個女人面前,仰望著那人,是件損威嚴的事情。
他半蹲著的身體,讓我心好痛,這一次好似我不明事理了。
現在他的神情只關切著幕圍后的我,我從他試探的眼神里看出來了期許,而現在的他,卻忘了像平時那樣藏匿自己的情緒,我還能說什么呢?
我是誰?
卻有幸看著你那么著急。
看著外面圍著的烏泱泱的人,人頭攢動,像在等待他。
是什么事讓他把照顧我的任務交給了別人。
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了吧!
我看見他眼眸里滿是擔憂,除了對我,還有社稷,這一次的他眼眸里除了肯定還有不知為何而起的……懼怕?
怕什么?我又不是真的會死。
真是一個蠢貨。
“主上,人間又消失了一個童女子?!卑茁鋪韴?。
我看著她附身跪在門口處。
什么?童女子,祭祀?師父?我壓住了情緒,笑道:“剛才我驚醒時……”我瞇著眼頓了頓,怕說錯話,我又怎敢猜測他,可……
“剛才我做了個小小的惡夢,不……我夢見了我魂歸之處,是有人喚我,那是紀陌的聲音,我敢肯定!”我在說什么,有關嗎?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有關。
他并沒有任我將這直覺說完,而是繼續追問:“紀陌?他說了什么?”
“他只是喚我的名字而已。”
我見一陣沉寂之后,蒙的愣了,紀陌怎會喚我的名字,他都是喚我娘親。
我想到這一點立馬抓著墨青的手,激動道:“是師父,是師父吧!我好怕是他,我好怕他又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說著我的淚流了下來。
他又何曾記得我的名字,哈哈哈哈……可能一切只不過是我快要滅亡的時候的念想罷了。
曲墨羽聽完我的瘋言瘋語,只把眸光一沉,沒了色彩:“你不是一個人,從不是。”
他說完臉部一陣輕微的抽搐,突然,我心中似乎有一團火要炸了,太熱了。
是有人強行給我續命,笑話。
我一口血噴在曲墨羽臉上,心中有個聲音才倏的笑了起來。
好像我的瘋癲沒有讓他覺得一絲尷尬,他沖過幕圍,喚著洛兒。
我又覺得無比好笑,發出了癲狂的笑,好一會兒都沒有停下來。
他們一定都把我當成瘋子了吧。
我記得我上次不受控制變成這樣,還是我被綁起來祭祀給師傅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陣陣笑聲,讓屋里的人都拔出了寶劍,那一道道寒光直刺在我的眼里,只不過曲墨羽坐在床頭抱著我的樣子,顯得那么著急。
黑氣從我身邊圍繞,四散開來。
白落那姑娘和這些凡人要和黑氣打架,他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光曜!”
“俊徹!??!”
兩道光線在我的床頭焦灼,可是他竟然擋我,他又怎敢擋我。
我一掌把他推開,一個踉蹌閃了腰,屋里的一切才恢復尋常。
我虛脫地砸在了床上,也停止了笑聲。
“主上,留不得了!”
白落這是趁我虛要我命啊!
看她誠懇的臉,我知道這事情再不解決會不受控制的。
曲墨羽自顧自地給我推拿腰,不說話,他一不小心下手很重,我才嚷了出來。
可她就不能在旁邊看個笑話,可她不,非要諫言。
現在我還沒傷人她就要放棄我了……
是,她心疼他,也是正常。
難道她就見不得她愛的人愛別人嗎?
想想我多大度,我師父從始至終心里都沒有我。
終于,在曲墨羽斜了她一眼后,她才停止了說話。
“殺了我吧!我好難受……”
我拉住曲墨羽的手,覺得是時候結束這荒誕的一生了,與其這樣痛苦地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你靈魂不滅,我殺你不起。”
曲墨羽攔住傷心欲絕的我,他的胸膛是那么溫潤,是我在人間的唯一貪戀。
“你可說話作數?”
我有氣無力地問。
“當然作數,與你從無欺騙。”
他的一滴淚滴在我的頭頂,只覺頭頂清涼,與我血脈相容。
這次曲墨羽猜透了我的心思,司他低頭望了我一眼,眸光幽深:“洛兒,我們辦一場喜事吧!”
我看不出他的神情是喜是悲。
“主上!”白落往前移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又開了開口,低下了頭。
“臣從未見主上這樣過?!?
過了良久,他才喃喃道。
“可能因為我比較特別吧?!?
我受不住她難過的樣子,終是懟了出去。
那天晚上,他就這樣陪我坐了一夜,而她陪著他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