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要自己走出去。

我不會喚他來的，我比誰都知道，他不回來。

“他把你養成她的樣子，難道你就不傷心嗎？”那團黑霧悠悠哉哉地問道。

仿佛殺人誅心，她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可能本無心傷我，實乃無心之舉，可是我的心一下子裂開了。

“不傷心呀！”我眼噙著淚說。

我自己騙自己，當然不傷心，我有她美嗎？恐怕不及她千分之一，她那么美好。

在他的記憶濾鏡下一次又一次翻新，而我呢？這個丑樣子，恐怕他都沒有把我真正當成一個女人過吧！

他可知我是穿著嫁衣落到他的面前，那天應該是祭祀的人的錯。

錯把我丟給他，這一丟，便是我的一生，也可能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我話音剛落，腳下的雜草似乎長了腳，悄悄移動，然后霧氣散去，一道路便出現了。

這一次是椿妥協了。

這便算不上大公無私地考核了。

“我可不敢動他的人，我這里只接受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類。”她冷笑道，便讓出來了一條活路給我。

我在心中嘲笑自己，還是沾了他的光，我始終靠不了自己活著。

我在別人眼中始終是他的附屬品，一個動不得的精美玩物。

“為什么？”

我的一滴淚滴在了地上，頃刻間都消散了，這時陽光正好，什么都變了，又好似什么都沒變。

“戰神要你活著，我怎敢私自取了你的命，再說了，我和你本身也算同病相憐，愛而不得。”

說完她便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心底那個倔強地聲音也不見了，這一刻我的執著便是一場空話。

連執法之人都不想動我。

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怎么會如此恨，我在的言語中看出她現在無處不在的恨意。

可她并不想害死我，對我來說也不算一個壞的徹底的神。

我便順著那條路走了，沒想到我真的能如此輕松的走出來。

我的能力那么弱，如果這一次死在這里，便是命。

可是師父太厲害了，無人敢動我。

我走到路上，天已經大亮了，和山上一樣，陽光四射。

那些外門弟子看著我走出來，都露出吃驚的表情，有人贊嘆我不愧是我師父的徒弟。

他們一定覺得我很厲害，沒有受到一絲絲傷害就可以走出來。

我接受了這份榮耀，心安理得。

我放棄了要證明自己的執著，我想這一次師父在我生命中再也揮之不去了。

出乎意料，人王并沒有來，等待我的只是師父一人，他坐在案子前，等著我。

“你去哪里了？”他面無表情。

“去十三里了。”我答。

一切顯得很是恭敬。

“十三里？”他疑惑地問：“誰讓你去的。”

他一句話把我問懵了，是我自己嗎？還是那個能控制我的聲音。

“沒有人，是我自己要去的。”我一如既往地答。

“為什么？”他歪了身子，一臉嚴肅，想要我給他一個答案。

“因為我是你的關門弟子，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更何況昨天我又闖了那么大的禍。”我也如期給了他一個看起來不那么牽強的理由。

“是嗎？就因為要給我臉面，你就去了。”他一臉詫異地問我。

“是。”我抬起頭來，剛強地答。

“呵。”他把茶幾摔得很響，沒有再說話。

“師父～”我一臉委屈地跪在了地上。

“你倒是在人間學人學的有模有樣。”我感覺到他瞬間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是人呀！師父～”我提醒他就是別讓他再忘了我是一個人，不是妖，更不是神，更不想成為誰的替代品。

“我……應該……知道。”他是是非非地說，怎么也開始說不清了。

“你真知道？”我順著他的話，試要把砂鍋打破問到底。

桌子上還擺著我愛吃的冰糖葫蘆，是他為我買的嗎？

他不說我便不問。

“我是個完完整整的人，對吧？”

我顯得有點兒咄咄逼人了，可我現在多想他給我肯定的回答，我是獨一無二地存在。

那個冰糖葫蘆的糖漿已經化了，她也愛吃這樣酸甜可口的食物嗎？

我難過地看著他，我的臉上沾了灰，那是在十三里沾上的，雖然我看起來沒受什么苦。

可誰能知道，我有多害怕，摔了多少跤。

“椿跟你說什么了？”

他扶正了茶幾，準備擺好，也沒望向那根冰糖葫蘆。

“原來她叫椿呀！”

我答非所問，不敢再往下問了，否則我要失去地就不是他了，更是現在擁有的一切。

說實話我不想回去當妓女了，但是如果師父離開了，人王他們被抹去了記憶，我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這時蘇辰暉莞爾一笑，他很滿意我的答案。

然后沏了茶，放在嘴邊吹著，這時他的眼神才遞給我一個明示，那個冰糖葫蘆可以吃了。

“我不信其他人，只信師父。”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有點兒粘牙。

師父抿了口茶，笑了笑，他不想讓我認識椿。

那么椿就是一個知道媚姬存在的神了。

想到這里我才站了起來，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這一次我真的很乖了……

我回頭見他還在玩味他的茶，見我看他，他才隨著我離去的身影說：“你最好記得你今天的話，不去招惹任何一個人。”

暴風雨之前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還別說，冰糖葫蘆還挺好。起碼不是苦的，這是我的極限了。

…………

睡的太晚了，起的也早，回來我就開始睡覺了。

之后天稷山發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再次醒來，就看見了成琪嘯。

他被他爸送來跟著蘇辰暉學法。

他是外面弟子，自然是沒有再找長老教他的道理。

師父拒絕，被大長老給否決了，原來我們都低估了姻緣符，他十六歲之前必須完成的任務就是得娶我。

蘇辰暉拗不過，只能讓他留下，沒讓他住在寢宮，而是回到外門弟子住的宿舍。

真的可慘，每天都要上下學了。

而我不同，我是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