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我去超市買了好多零食給侄女兒帶去。

看到小美朝我撲過來那一刻，感覺好開心。

雖然沒有怎么相處過，但是那種親情，那種越濃于水的自然親近，讓你沒有隔閡的對她摟摟抱抱舉高高，就是心里特別暖，特別喜歡。

小美像粒圓圓白白糯糯的湯圓一樣，小小的個頭，圓圓的腦袋留著一個啵啵頭，兩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靈動，抱著我就嘴巴甜滋滋的一直喊姑姑。

我感覺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抱著她我都不想放手。

哥哥和嫂嫂也挺開心的在廚房里忙活，我假裝無意的望了望其他兩個房間。

“不用看了，小方到那邊去了，今天就是我們一家人吃飯。”

哥哥何其聰明，我的一個眼神他就懂了。

我也懂他說的“那邊”是哪兒，今天高興，我不想多問。

大家也都不愿多說，那自然都心心相印的不提其他。

開開心心一頓飯下來，我陪著小美玩了一會兒捉迷藏就要去上班了。

小美膩在我懷里不肯放我走，哥哥看似無意的說：“小美乖，讓姑姑去上班好不好？過幾天姑姑搬回家來了你就可以一直跟姑姑在一起了。”

嫂嫂緊接著就把小美抱了過去，我聽出了哥哥話里意思。

“哥，我覺得，我住在宿舍挺好的……”

“走，我送送你，出門再說吧！”

不等我說完，哥哥直接拉著我出了門。一出門哥哥便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唉……你們都不幫我，還給我增加那么多負擔，我真的是……太難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哥哥沒來由的煽情，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哥哥見我沒有要配合他問話，便直接開口問我：“看到我這么難過，你就不問問我發生了什么事？”

“發生了什么事？”

我無表情的配合一問，哥哥明顯一噎，笑著搖搖頭說：“唉……都變了，終究都變了。你嫂子也不想再搞傳銷了。我叫她幫忙，她就跑回老家去把小美接過來，說要陪孩子成長。現在傳銷越來越難做，我壓力很大。你嫂子不幫我，你也不幫我，我感覺我就是一個人在戰斗，好累。”

聽到哥哥這么說，我一點也沒有被打動，反而內心在想：“現在的人又不是以前的人，你以為還會有人那么傻嗎？嫂子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不想著踏踏實實過日子，現在還要去拼傳銷？萬一出了事，你認為她會一傻再傻？這兩年多，所有人都在變，她作為一個母親，她自然變得更多。她錯過了孩子那么多，她當然不會再去做傻事。”

哥哥很犟，我曾經不是沒有勸過他重新做人。

我還拿著報紙幫他找過工作，可是他不理我，甚至覺得出去上班是浪費時間。

他被傳銷洗腦洗得徹底變了一個人，他變得多疑，謊話連篇，游手好閑，一天腦子里全是大事業，整個人都是飄的。

我也累了，我不想再好言好語的勸說他，我很平靜而且堅定的告訴他我的想法：“哥，你有你的追求，我們有我們的生活，我們不可能還按你鋪的路去走。我不會回去住，我會經常回來看小美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跟你嫂子不會再幫我，我也不指望了。叫你回來住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想出去找工作，她想你回來可以幫幫她，多一個人看孩子，大家也輕松些。她跟你一樣，想過“正常”的生活。我就一直不明白，正常？我在你們眼里不正常嗎？”

看著哥哥有些情緒激動，我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說實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我現在再怎么跟他解釋他也不會懂的。

“嗨……杏子？在想什么呢？都失神了。”坐在收銀臺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搬回哥哥家。

因為嫂子確實不容易，她曾經對我也很好。按道理，我也應該幫幫她，更何況小美那么可愛，帶她，應該每天也會很開心。

可是，哥哥還在繼續做傳銷，我不想再卷入他的世界，我怕我意志不堅定，如果有一天又被他說動了變成了顆棋子怎么辦？

我搖擺不定自己的想法，被阿娣一拍肩回過神來。

“沒，沒想什么。你今天不午休嗎？是我吵到你了？”我一邊假裝收拾收銀臺上的灰塵，一邊岔開話題問阿娣。

阿娣也沒有在意我轉移話題，很高興的打開話匣子說：“你還說呢，昨晚我回來的時候，你睡得跟豬一樣，看你睡得那么香，我就沒好意思拉你起來說事。今天特地等你來跟你八卦昨天的大新聞。”

說到八卦，那我來勁了，立馬坐端，靜待阿娣的爆料。

“先說哪一個呢？一個是我的，一個是阿珊的，你想聽哪一個？”

阿娣故作神秘，十足的想吊我胃口。

我知道阿娣的短板，假裝高冷的說：“算了，阿珊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說也行。你呢，你又不是什么壞女人，有什么好八卦的？算了，我還是趴會兒，今天起太早了，困。”

“喂……你怎么這樣呢？不許睡，不許睡，我先說我的，保準不無聊還醒瞌睡。”

我心里得意的笑，表面假裝手托腮認真的聽。

“那個……通哥，你認識吧？”

我靜默的點點頭，內心卻突然燃起了一團小火苗。

“昨天你走后，他來收銀臺和我說話了，而且他還向我要了座機號碼。”說著，阿娣居然有點害羞。

“你？喜歡通哥？”我試探著問阿娣。

“噓！噓！噓！”阿娣趕緊四下看看，好在我今天來得早，大廳中午后都關燈兩到三小時左右。此時廳里一片黑暗，只有我們收銀臺頭上有點小射燈。

我也緊張的趕緊捂嘴，阿娣小聲的說：“沒有，我沒有喜歡他，只是我感覺他想追我……”

“不會吧？”我覺得這中間肯定有誤會，但我又說不上來。

“我也覺得不應該的，可是，事實就是發生了。他昨天要了座機號碼，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打來電話，噓寒問暖了半天，最后約我出去吃飯！”

“那你怎么回答？”

“肯定不行啦，我這么正的女人，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那他肯定還會再找你的。”

“那隨他吧，雖然他長得很帥，個子也高，聲音也很好聽，笑起來也很迷人……但是，他還不能讓我無法自拔到破了自己的底線……”

阿娣還在說她的八卦，我卻手托腮思想飄忽到了天際。

我想起了那個笑容，想起了那張俊臉和我自己第一次見他的迷離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