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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厭色之喜

只兩個字,打破了旁顧年小小的欣喜,她面色慘白,頹然跪在地上了。

易公子眼中不帶一絲情感:“你怎么敢……”

他沉吟一聲,好像連罵她都沒有什么興趣,翻身騎上馬。居高臨下淡漠道:“要是當(dāng)自己是易府的人,在此處跪夠十二個時辰,不想跪,就走吧,再別回去?!?

旁顧年本性就是流氓,又帶著糾纏和死不罷休的倔強(qiáng),她聽聞易公子要將自己驅(qū)逐,抬首爭辯道:“公子!我想不通,為什么!她明明脾氣潑辣,坊間處處都是她風(fēng)流事,她名聲早已不堪!為什么是她!你娶誰不好!”

對于這一切撕心裂肺的質(zhì)問,易公子只居高臨下的睥睨,淡淡道:“關(guān)你何事。”

沒有解釋,不需解釋。

比有理由來得更堅(jiān)定。四個字里面充容著他對這婚事的志在必得和珍重至極。

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講,這次是旁顧年過火了,多管閑事。

人家癡男怨女也好,神仙眷侶也罷,關(guān)她何事?

明明她才是不講道理的人,此刻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旁顧年仰著的面龐上,一雙烏黑的眼睛氤氳著淚水,似乎要滴下來。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易公子看見遠(yuǎn)遠(yuǎn)地走過來一個抱著雞的錦衣公子,仿佛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完全是閑逛游移至此。

蘇徇笑瞇瞇道:“好巧,原來是你,在鷓鴣天辦詩會的時候我見過你。詩寫的不錯?!?

易公子略帶吃驚的看著這個人,隨后壓住眼睛中的鎮(zhèn)定,不疾不徐的從馬上下來,不卑不亢的道:“參見安世殿下,今日臣穿著喜服無法行跪拜之禮,萬望殿下見諒。”

整個人顯得松骨傲然,絲毫不卑躬屈膝。

蘇徇笑呵呵的道:“無妨無妨,誒,這姑娘跪地上干嘛?誰這么不要臉欺負(fù)一個姑娘。”

眾人:這轉(zhuǎn)的也太生硬了,我也不信他剛剛沒看見這些鬼熱鬧。

聞言,易公子面色微難看,卻依舊鎮(zhèn)定道:“是臣在處罰奴婢,家奴。”

蘇徇面無波瀾,神色平平只道:“哦?讓她站起來?!?

聽不出語氣的喜怒。

易公子囁喏幾下,筆直的身姿仿佛刻度尺一樣丈量處理的,不仰不躬。仿佛過于仰起顯得超出臣子的姿態(tài),屈從下去又會丟了面子和傲骨,。

他一邊顧及體面一邊卻又納悶,謹(jǐn)慎的轉(zhuǎn)移話題:“安世殿下,和阿旁認(rèn)識?”

蘇徇挑挑眉,好似在詫異:“嗯?”

易公子終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不認(rèn)識的話,殿下何必為了一個奴婢出頭?!?

蘇徇摸摸手里的集美,集美抬起頭抖抖花羽衣,綠豆眼中似乎都帶著鄙視,蘇徇抬頭嘻嘻一笑,潔白的牙齒炫目耀眼,沖著易公子清脆響亮毫不客氣,跳腳大罵道:“關(guān)你屁事!”

眾人:……

這說不是替人出氣也太假了吧。

旁顧年氤氳在眼睛中委屈的淚水一下倒流回去,不光是易公子臉色難看的似乎吃了死蒼蠅一樣,旁顧念和一眾大漢都大吃一驚。

旁顧年神情詢問似的看向不遠(yuǎn)處矮墻下的斗雞眼兄:他抽什么風(fēng)?!

斗雞眼兄抓耳撓腮滿臉官司: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知道!

不是他看戲看的熱血沸騰入了迷,他確實(shí)什么都不知道,因?yàn)槌H艘搽y以看清安氏殿下專屬的影衛(wèi),斗雞眼兄當(dāng)然不知道不遠(yuǎn)處的樹冠里面蹲著個人,打了幾個繁瑣的手勢之后,蘇徇就知道了關(guān)于易公子的事情,連旁顧年都不知道的隱秘。

但眾人對這種飛快的情緒轉(zhuǎn)變實(shí)在是來不及接受。這種上一秒彬彬有禮溫潤如玉,下一秒牙尖嘴利口吐芬芳。

說到底還是不了解蘇徇其人,現(xiàn)在大家認(rèn)為他就是一個沒有情緒定性的人罷了。

確實(shí),有時候一點(diǎn)點(diǎn)極小的事情,都會讓他暴躁跳腳,暴露修養(yǎng)不足的本質(zhì)。有時候賣兒賣女的慘相發(fā)生在眼前他只會好奇的指著問:“他們這么哭不累嗎?”

有人說安世殿下做事全憑本心好惡,安世殿下本人都很贊同這種說法,可對于安世殿下本心的好惡,卻沒個人能分析出一二,同樣,安世殿下也說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奇奇怪怪,沒有邏輯。

同樣,這次的事情也沒辦法解釋,安氏殿下看待事情到底是什么角度,比如眾人認(rèn)為他該看熱鬧或者視而不見時,他卻堂而皇之的站出來替“敵人”出氣。

易公子也算是天之驕子,自小最痛恨那些奴顏婢膝侍奉媚上的人,對那些死諫以求名的人卻頗為贊同。

上天今天豈不是要他“洞房花燭”時“金榜題名,揚(yáng)名天下?!”

思及此處,不再二話,他好似抓住出頭的機(jī)會似的,朗聲痛斥:“擎明國有此皇儲豈非天災(zāi)人禍!

現(xiàn)如今南有水患北有震災(zāi),一國之儲不想何以解天下之憂反而在一條小胡同里,同一幫雞鳴狗盜之輩拉拉扯扯!豈不知陛下聽了會心痛!安世殿下豈非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這一句話下來,蘇徇被嚇的一愣一愣的,他最怕別人拿這些大義來批評他。他確實(shí)如同易公子所說,不配。

他自己都知道,成為賢明的君主不是不可能,只是太累,他蘇徇擔(dān)不起也受不了這份沒有甜頭的苦。

所以蘇徇認(rèn)真的建議說:“你既然如此清楚明白,不如你替我當(dāng)這個安世殿下?”

神情誠懇,絕無玩笑。

正是如此的一句輕飄飄的話,把易公子嚇得屁滾尿流。

易公子看旁邊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辯駁:“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污蔑我,我易家忠心耿耿從沒有半點(diǎn)別的心思!”

大概是真的忠心耿耿,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易公子甚至有點(diǎn)急眼了,臉色紫紅伴著鐵青。

蘇徇就不耐煩了,天天扯天天扯這些!我提出的解決辦法你們又不同意!故意讓我不痛快!不就是攪屎棒嗎!誰不會做!

那群大漢看見自己的大姐頭被罰跪在地上,早就氣的不行,抓住機(jī)會大喊道:“誰不知道!你易家就是揣摩君上,手伸得太長,管得太多才被厭煩,被連貶了幾品官。

你那狗眼看人低的爹才忙不迭的才想起來百八十年前給你說的這門娃娃親!”

“就是!甚至不嫌棄這新娘子的破鞋般的名聲!為什么!還不是你家的處境只能攀得著這個姻緣了!

我們頭兒為的不讓你受你爹的驅(qū)使才苦心計(jì)劃的搶親,這可是為了你的姻緣你的人生!你卻要罰我們頭兒當(dāng)街跪下!”

我呸!狗眼爹生出白眼狼!

你忘了小時候我們頭兒冒死把你從拍花子哪里救出來的時候,你過說會娶……”

一只默默聽著的旁顧年好似被揭開了傷疤踩到了痛腳。

“閉嘴?。?!”她大聲呵斥。

蘇徇默默看著,搖搖頭:“該說的都說了,現(xiàn)在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又住什么口呢?”

旁顧年好似氣急,胸中的怨怒無可發(fā)泄:“無關(guān)痛癢?你知道什么??。£P(guān)你什么事要你瞎操心!滾!”

蘇徇看她發(fā)火卻摩拳擦掌說的更加興沖沖。

“旁姑娘,不如我說點(diǎn)你都不知道的隱秘?關(guān)于易公子的?!?

蘇徇看她一下頓住,似有遲疑似乎想聽,于是緩緩的賣著關(guān)子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在易公子的父母親心里,把易公子從拍花子那里救出來的姑娘,一直是花轎上的虹小姐?!?

“不是你?!?

易公子看著蘇徇皺起了眉頭,地上的大漢緩過神來面上怒色,周圍一眾人摸不著頭腦。

三個字拆穿了那個小小的破綻,讓整個事情完全逆轉(zhuǎn),從而有了太多可能性。

蘇徇:“你不奇怪為什么易公子一向待人嚴(yán)苛說一不二,卻對你法外開恩?”

旁顧年抬頭正要解釋,蘇徇搖搖頭道:

“我懂。你以為是因?yàn)槎髑椋赡悴恢且驗(yàn)榍敢狻?

他確實(shí)是一個正人君子。一個高高在上的公子抹去了一個奴婢的功勞,忘記了一個安慰似的承諾,卻屢屢為此深感歉意。也難怪你喜歡他?!?

蘇徇看向易公子。他立于原地面色難看,易公子許是覺得丟人。

但這丟人里面大概是因?yàn)榘炎约汉拖氯寺?lián)系在一起?還是因?yàn)樵?jīng)對一個下人說出過“娶你”這種難以啟齒的話,不得而知了。

難道真的摻雜一點(diǎn)歉意?

旁顧年低頭看向腰間的香囊,想起前段時間課業(yè)公事繁忙的易公子屢屢精神不濟(jì)。她學(xué)過一點(diǎn)旁門左道的術(shù)法,在禁術(shù)活動下屢屢留心希望搜集到有清神功效的物品??墒墙g(shù)活動下,香囊是個法寶類物品是不能說的。

所以她遞給易公子的時候,只說這是一個新的普通香囊而已,可易公子看都沒看拒絕了。

現(xiàn)在大概明白了,易公子知道香囊意味著什么,只是不想和自己有別的牽扯而已。

她正打算說什么,轎子里的人出聲了。聲音不大,清清淺淺,平和溫柔:“旁姑娘,一直跪著膝蓋會痛吧,潭之,讓她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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