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隊伍留下三名虛弱的戰士。
“他們怎么回事?”童小濤攔住報信的戰士。
“不知道,一早起來就說頭暈,然后走到一半就直接倒下了。”戰士回答。
“他們以前的身體,有什么傷病嗎?”莎拉在旁邊,也問了一句。
“沒有,完全沒有,其中一個昨天還跟我在扎營時練習了一下,沒發現有什么異樣,”戰士搖著頭,“我要趕緊歸隊了。”
童小濤覺得這些事有些奇怪,但還是無法說出奇怪的地方。
隊伍繼續前行,按照規劃好的路線,走到一處密林跟前。
“停止前進。”隊長貝爾發出指令。
戰士們能夠感受到,有巨大的晃動自樹林間傳出。
嗡嗡的聲音逐漸清晰——是巨大野獸的吼聲。
所有人做好戰斗準備。
緊接著,七八只巨大野獸晃悠著寬大的肩膀,從樹林里快步走出,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最前面的圣騎士盾牌上。
那些圣騎士幾乎被彈了出去,又迅速擺好防御架勢。
童小濤趕忙拉弓射箭,瞄準巨大野獸的腦袋就是一箭。
中箭的巨大野獸哀嚎一聲,周身變成冰凍狀態的藍色,揮動手臂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童小濤正欲冰凍更多敵人,余光里卻閃出一個戰士,從隊伍后方,徑直沖到了最前面。
童小濤轉頭看去,竟然是隊長貝爾的跟班之一——科爾達。
“科爾達!回來!你這個不聽命令的家伙!”貝爾的聲音在后方響起,“科爾達!我保證你回來會被我揍爛!”
隨后,這個叫停的聲音轉為了咒罵。
童小濤從未聽過貝爾如此生氣的咒罵——往常狀態下,如果有誰能自愿沖鋒上前,那么貝爾一般會默許,畢竟,他自己雖然身為一個進展圣騎士,卻特別喜歡躲在所有人后方。
“奇怪,他的跟班怎么如此英勇?”莎拉打出一個冰彈,在后方對童小濤說。
“更奇怪的難道不是貝爾本人嗎?那么喜歡躲在后方,看到沖鋒的人竟然喊停?”童小濤說。
“也許是怕失去左膀右臂?自己的勢力就不穩固了吧……”
莎拉的解釋站得住腳,畢竟,童小濤作為拯救過大半第三巡邏隊的英雄人物,人氣早就超過了隊長貝爾,如果再傷掉幾個親信,即使是兩個長老的鼎力支持,貝爾恐怕也沒法帶隊伍了……
想到這里,童小濤稍稍感到合理,射出的箭也平穩了一些。
但很快,他的準星又不穩了。
“你又怎么了,今天射出的箭為什么這么偏?”莎拉也開始質疑他。
童小濤知道,準星下降是因為內心的波動,而這一次的波動,依然是因為那個沖鋒在前的科爾達。
“你自己看。”童小濤拿起一根箭矢,指了一下遠處的科爾達。
莎拉停下手中正在搓出的冰彈,定睛一看……
那哪是科爾達,那分明是一個勇猛的戰神……他右手高舉釘頭錘,持盾的左手幾乎忽略的防御的姿勢,任憑右手掄圓了砸在怪物身上,旋轉的圓周帶來的巨大沖力,讓怪物頓時皮開肉綻,接著,科爾達以幾乎不可能的速度和力量,連續揮擊,釘頭錘砸在怪物骨肉上的聲音,一聲聲如同悶雷撞擊地面,讓四周圍的戰士都不禁向他那邊看去……
不一會兒,科爾達眼前的怪物就倒在了血泊中。
“不對勁,這小子以前沒有這么厲害,雖然我太過沒有注意他……”身旁的一個弓箭手不禁感嘆。
法師和其他圣騎士也有些詫異,但更多的人,仍舊在為他歡呼。
“科爾達!好樣的!”
“科爾達,戰神!科爾達,戰神!”
……
童小濤在射箭的間隙,回頭看了一眼隊長貝爾。
在貝爾那張已經平靜的面容上,童小濤捕捉到了一絲不安。
是心疼嗎?
不是,貝爾的臉上不會出現心疼的表情。
是嫉妒嗎?
似乎也不是,如果嫉妒的話,貝爾不會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童小濤仔細分析,一一假設,那似乎是一種,希望科爾達不要太過張揚的不安。
是一種原本有著某些計劃,卻被提前泄露、被攪了局的懊惱。
沒錯,那個滲透出的表情,核心是懊惱,而非任何對戰士的擔憂。
“這里面有故事……”他對莎拉說。
“嗯?”
“晚上留個心眼,注意隊長營帳方向的聲音和光線。”童小濤說完,走到離莎拉遠一點的位置,因為他看到,貝爾正在掃視所有戰士,似乎在排查,誰正在對勇猛無比的科爾達發表議論。
科爾達一個接一個地敲打著怪物,將它們捶到倒地。
而后,大搖大擺地抬手揮舞著釘頭錘,回到了隊伍里面。
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幾乎以科爾達的一己之力,用碾壓敵人的方式結束了。
“今天很厲害哦,以前沒發現呀!”科爾達路過童小濤身邊時,童小濤試圖拍對方的肩膀。
然而,科爾達一閃身,躲開了,沒有理睬童小濤,徑直回到了隊長貝爾身邊。
迎接著周圍的稱贊,隊長貝爾跟科爾達耳語了幾句。
“今天,我們光榮地擁有了一位戰神!科爾達!”隊長貝爾帶著一眾戰士開始歡呼……
“戰神!戰神!戰神……”
童小濤捕捉到了那個瞬間,于是低聲對莎拉說:“看到了吧,表面上在稱贊,之前咬耳朵的時候,隊長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
“別以為只有你看到了。”莎拉不屑地回答,再次確認了童小濤的想法。
這里面有鬼。
夜晚降臨,巡邏隊開始安營扎寨。
在此之前,他們又一次路過了三名傷病員離隊時的地點,并在附近選定了扎營區域。
輪班放哨的戰士就位,一天中相對比較輕松的時刻開始。
童小濤觀察了一下四周,不遠處,三名傷兵正在接受一名醫療兵的幫助。
他走近了他們。
“恢復得怎么樣?東西吃了嗎?”看得出來,醫療兵也只是兼職的,因為她的裝束是法師的。
“吃了,但就是沒力氣,還是走不動。”其中一名傷兵說道。
“怎么會這樣,”醫務兵拿出身上攜帶的卷軸,在里面記錄下情況,“你確定是從昨晚開始?”
“確定。”
“你們三個的身體十分虛弱,感覺像營養不良的很長時間……”醫務兵說。
“這不可能,我們昨天還……好好的呢……”另一個傷兵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又吸了一口氣才把話說完。
“你們三個在同一個營帳嗎?”童小濤湊到跟前,問道。
“雇傭兵,不要接近我們,傷兵可能讓你染病。”醫務兵說。
“不在,我是7號營帳,他4號,他我不知道……”一個傷兵說完,用手捂住胸口。
“我1號。”
童小濤在手掌上畫著什么,思緒卻被醫務兵打斷。
“雇傭兵,你這么關心傷病情況做什么?”醫務兵似乎對童小濤不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