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濤哥，沒事的，這是圣光村的一個傳統節日。”

“哈？什么節日？”童小濤也不再壓低聲音。

“逐光節。”

“什么意思？有什么背景故事？”

“也沒什么，這些天只顧著眼前的事，我都要忘了今天是一年中白晝最長的一天了……”修倫說，“逐光節，意思是追逐圣光和光明的節日，你知道，我們圣光村最仰賴的是圣光，它象征著正義、強大、愛與自由，最厭惡的莫過于黑暗，還有一切包含黑暗元素的東西，邪靈，白骨，陰影等等……所以，在白晝最長的一天夜里，人們會自發點起火把在村子里走動。”

“真是有趣的節日，感覺倒是不太熱鬧。”童小濤說道。

“嗯，本來就是表達一下對光明的眷戀和熱愛，接下來的日子，黑暗將越來越多地吞噬白晝的時間，直到再次晝夜平衡，時間均等，周而復始。”

修倫正在解說著，只見一小隊舉著火把的人逐漸靠近，在修倫的屋子前繞了一圈后，又原路返回了。

“其他人……在這個節日沒有什么慶祝之類的活動？”童小濤看向了桌上的食物。

“嗯，好像真的沒有什么，長老們說，只要在心里追逐光明就好了，不在于外在形式。”

“我想特別較個真……”童小濤說，“你剛剛說村里人都討厭黑暗和陰影，但是光和影明明是相生相伴的啊……有光哪能沒有影子……”

“而且，小濤哥，你肯定還想說，黑暗孕育了光明，對吧？”修倫笑著走向餐桌，拿來兩塊面包和一把干果，遞給童小濤。

“不，我現在不想多問了。”童小濤接過面包和干果，塞進了嘴里嚼了起來。

……

第二天日出時分，修倫已經穿好了一件布甲。

童小濤從床上爬起來，問修倫這是要去哪里。

“去學校啊！要趕緊跟上老師的進度，不然連畢業考試都趕不上。”修倫試著活動了一下肩膀，咧著嘴。

“你恢復好了？”

“沒有完全好，但是能揮動手臂了，背上也沒那么疼。”修倫說著，又揮動了一下手臂。

童小濤看向家里的一塊空地，印象里修倫喜歡在那里練習戰斗時的動作，此刻，那里的地面上竟然有一層薄薄的鹽堿。

難道是這小子練習時滴的汗？童小濤感到震驚，至于這么玩命嗎？

“等下！你們學校招收雇傭兵嘛！”童小濤一下從床上蹦跶下來。

“哈哈哈，小濤哥，你們雇傭兵已經有戰斗技能了，沒有入學資格，不過可以旁觀，”修倫拿起劍和盾，回頭對童小濤說，“那里有很多學員都是雇傭兵一起陪著來的，一方面可以看到未來搭檔的動作習慣，另一方面，有不想搭的主人，雇傭兵也有權去卡夏那里換人。”

“還可以換人的？我是說雇傭兵……”

“那當然了，戰斗可是生死存亡的事，搭檔太不行，那不就是拿自己的命將就嘛！”

說話間，童小濤已經披掛完畢，往嘴里塞了幾口干糧，戀戀不舍地離開餐桌，就背起弓箭跟著修倫出了門。

“古長老跟你說過嗎，小濤哥，長老會重新拿出了水晶球，要測試一下全體村民……”在路上，修倫問童小濤。

“水晶球？測試？那是什么？”

“就是一個渦流水晶，通過施法者的作用，可以查看人體內的黑暗力量。”

“完全沒聽過這個講法啊……”

“嗯，看來長老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現在小濤哥知道了就好。”

“需要準備什么嗎？”

“不需要，古長老他們會安排測試時間，大家分批去長老議會的那個大廳測一下就好……以前測試過，大部分人沒事。”

童小濤不禁停下了腳步：“那小部分人呢？”

“我聽過一個傳聞，不過問起古長老，他不置可否，還是有點恐怖的傳聞……”修倫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說來聽聽。”童小濤燃起了興趣。

在距離他們幾百米開外的長老議會大廳里，第一批被測試者正在排隊。

三個長老坐在一張桌子旁，桌子上，黑色的布匹作為鋪墊，上面橫放著一個渦流水晶，藍色的光暈在水晶中央閃爍，仿佛流動的河水。

一個個村民排著隊，不時有幾個孩子在隊伍后面嬉笑著。

“……你們確定要聽？”一個孩子故作神秘狀。

“嗯嗯！”兩個小伙伴已經湊了過來。

“就是，上一次，有白骨出現在圣光村的時候，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當時的長老在機緣巧合下，得知渦流水晶可以通過使用者的精神力量，看到人們內心的黑暗，于是就用這個水晶球來為村里人檢查。”

“后來呢？”小伙伴急不可耐。

“有一個男青年的體內，長出了白骨的萌芽，確切地說，是在心上。”

“心上？”

“嗯，心上長出了一根根白骨，表明他已經被黑暗力量侵蝕……”

“那后來呢？”

“后來，村里人集中力量，請來了周圍最厲害的長老們，用圣光和咒語幫助他療愈……”

“最后成功了嗎？”

“很遺憾，他的病情一直惡化，身體也越來越瘦弱，變得仿佛一具枯骨……在一個恐怖的黎明，男青年撞破關他的木頭房門，還險些傷到一個輪流照料他的村民，最終逃往森林深處了……”

“好凄慘的感覺……”

“自此以后，圣光村制定了村規，為了保證剩余村民們的安全，查出被黑暗力量浸染的人，就……”

“后面的跟上！別磨蹭了！”

“好的好的，長老，我來了……”孩子被叫到了水晶跟前。

“孩子，先閉起眼，”古長老的聲音很溫和，“然后呼吸，不要太激動……”

“嗯。”孩子照著他說的做。

“把你的手抬起，”古長老推動孩子的手腕，說道，“放在渦流水晶上，好，就這樣。”

古長老也閉起了眼睛，嘴里像是在默念著什么。

一滴汗珠從他的額頭滴到地板上。

輕微的吧嗒聲后，古長老睜開眼。

藍色的水晶球中央，出現了一條條河流一樣的紅色血管影像，奔流不息，壯闊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