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坦途可以通向未來,但許多人還是摸索著道路蹣跚前行,我只是其中之一罷了,這和是不是無禁體沒有關系。”
云塵天并沒有因為老者知道自己是無禁體而感到擔憂,面色平靜。
“或許我沒了無禁體,做一個普通人反而更輕松些。”
云塵天不止一次幻想過若自己不是無禁體,若自己從煉體境開始便能夠如常人般修煉的話會不會輕松些,在葉家所受到的冷嘲熱諷會不會少一些。
云塵天在說出這句話后又想起了什么,緊接著說道:“不,不對。”
“怎么不對?”老者看向云塵天,等待著他的回答。
云塵天緩緩開口道:“我不能沒有無禁體,因為正是有了無禁體我才能夠遇見那個肯為了我豁出性命不顧的人。”
老人站起身看向奔騰的河流,“既然通往未來沒有坦途,你覺得為什么人人還要走上這條路?”
云塵天搖搖頭,“不知道,但他們走上這條路的理由,或許就是他們活下去的信念。”
“那你的理由和信念是什么?”
云塵天不假思索道:“曾經有個女孩在我面前倒下,而那一刻我卻什么也做不了,我想有實力去保護她,這是我目前支撐著我走下去的信念。”
“目前?”老人笑了笑,“那當你實現了這個目標之后,你覺得你將會是因為什么而繼續走下去?未來可不會因為你的目標實現以后而結束。”
云塵天思索一陣,“為了野心。”
“哦?”
“得到我真心想要的一切,這是我努力的意義,也是我一直走下去的理由。”
老人看著面前的川流河水大笑起來,云塵天的話似乎讓他有些欣賞。
老人走到云塵天面前蹲下身攤開手掌,一顆紫色的丹藥出現在云塵天面前。
“吃了,你就能好了。”
云塵天看清了老人的面容,銀白色的頭發,平和的面容,眼中令人摸不清是善是惡,可對方雖然頭發銀白,皺紋卻沒有多少。
“這是什么?”
“煉骨丹,你傷得不輕,煉骨丹能夠接合經脈,重塑斷骨。”
“四品丹藥煉骨丹?”云塵天聽后心中驚詫道,四品丹藥可需要四品煉藥師及以上才能夠煉制,價值昂貴。
云塵天費力地抬起手將老人手中的煉骨丹接了過來后道了聲謝。
“在耀天之戰上面好好發揮吧,小無禁體。”
老人將后面四個字咬重了音,隨后取出一柄劍放在云塵天身旁后身影就消失在了云塵天的眼中。
老人走后云塵天也沒多想,仰頭咽下了煉骨丹坐在篝火旁煉化,恢復傷勢。
黎明破曉,晨光撕破夜幕。
此時的云塵天已經恢復了大半,緩緩站起身的他判斷出大致位置后杵著劍朝炎城走去。
“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云塵天進入炎城后回到了伊人酒館,接下去的日子他必須得好好養傷,耀天之戰的開啟之日想必不會太遠。
他必須以全盛的狀態迎接耀天之戰,那可不是臨城萬獸門大比能夠相提并論的戰斗。
咚咚咚..
“客官,你要的飯菜來了。”門外店小二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屋中的云塵天微微皺眉,自己可沒點飯菜。
“你送錯了,我沒點東西。”
砰!
云塵天話音剛落,門外的人破門而出仍開端著飯菜的托盤朝著云塵天揮劍而來。
“魂武境四重?”
本就警惕的云塵天很快反應過來,拾起身旁的劍開始反擊。
云塵天傷勢還未痊愈,對付比自己境界高的修者難免力不從心。
對方蒙著面看不清容貌但是劍法凌厲,每一劍都沖著云塵天的要害而去,把云塵天逼得節節敗退,騰不出手攻擊。
“樓上打起來!”
樓下的人注意到戰斗喊出了聲。
“嗯?”
那刺客見云塵天僅僅魂武境三重卻不能夠短時間殺死便果斷破窗而逃。
“怎么回事?”掌柜的跑上來看向受了些輕傷的云塵天詢問道,隨后他又跑到了被破開的窗戶旁眺望而去可已不見了刺客的人影。
“廢物!一個魂武境三重的人你都殺不了,要你什么用!”
刺客逃出了幾里外向一個同樣蒙著面但比之身材魁梧的人報告了情況。
“屬下看得出云塵天似乎有傷在身,大意后被人發現了動靜,還請大人給屬下一個機會。”刺客低頭道。
“哼,一次不成云塵天肯定有所防備,想要再刺殺他就很難了。”身材魁梧之人思索片刻,“只能在耀天之戰上動手了,你下去好好準備著。”
“是。”
客棧內的云塵天望著刺客離去的方向,“用劍?”
云塵天思索一陣,自己來炎城得罪的只有林家和韓家,可這兩家似乎都用劍。
“林家,還是,韓家?”
前者遠在禹城不太可能,那就只能是韓家了。
可云塵天轉念一想,但韓家清楚自己連魂武境五重的韓青都能對抗怎么會派一個魂武境四重的刺客來刺殺自己?
“莫非是韓陽知道自己負傷的原因所以才沒派境界更高的人來?”
云塵天這個想法冒出后又很快被自己否決了,堂堂西涼帝國之都炎城的韓家會差那么一個魂武境的人么?
“難道被林家發現了?”云塵天暗道,思來想去只有那個看似不可能的可能了。
“云公子你沒事吧?”掌柜的關心地問道,納蘭婷可是讓自己好好招待云塵天的。
云塵天擺擺手,“沒有大礙。”
掌柜的環視一周,“云公子需不需要我叫幾個侍衛上來守在您房門口?”
“好的,勞煩了。”
云塵天沒有拒絕,對方一次不成自己可不敢保證沒有下次,更何況自己有傷在身很難再次從對方手底下撿回一條命。
“對了。”云塵天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掌柜,“距離耀天之戰還有多久?”
“哦,回云公子的話,耀天之戰還剩五天,云公子如果要參加的話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必須得親自去將名字報給皇宮的人,您可以到我們酒館上面那個拐角處就可以看到他們的人了。”
店老板指了個方向對云塵天說道。
“好的,知道了。”云塵天點點頭。
掌柜的走下去后很快就有幾個魂武境五重的人把守在云塵天的門口。
“魂武境五重的侍衛?不愧是納蘭家。”
云塵天繼續坐在床上療傷,第二天就去報了到。
“昨天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云塵天對刺客之事耿耿于懷,回來的路上依舊在林家和韓家之間躊躇不決。
突然間,云塵天眼前的人一時間紛紛讓開到了兩旁,中間空出了一條路,不遠處還有馬車的聲音。
云塵天也跟著人群站到了一邊。
“福伯,麻煩停一下。”
馬車中傳出一道女子的聲音,馬夫聽后勒住了馬。
“吁..”
裝潢大氣的馬車在云塵天面前緩緩停下,從中走出一個端莊的女子。
“納蘭小姐?”
云塵天看向在自己眼前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端莊女孩,正是納蘭婷。
“聽聞云公子昨日遭到了刺客偷襲,小女子正要去看看云公子沒想到碰巧在這兒遇到了,不知有無大礙?”納蘭婷一如既往地淡笑道。
“無礙,多謝納蘭小姐關心了。”云塵天抱劍道。
“家父想見見云公子不知可否?”納蘭婷說著側開了身子,給云塵天讓了道。
云塵天思索一下說道:“云塵天先謝過納蘭前輩的邀見,只是我身體抱恙,過兩日等傷養好了在上門拜訪吧。”
“那好,云公子先修養,小女子先回了。”納蘭婷微微一笑轉身上了馬車,“福伯,我們回府吧。”
云塵天站在原地看著原地掉頭離去的馬車,最近的事情有些太多了。
云塵天回到伊人酒館順便在掌柜的那里要來了炎城的地圖。
躺在床上的他回想起炎城的一切,總覺得事有蹊蹺。
云塵天隨后坐起身來到了桌前拿來了筆。
“從入城關開始我一路到了伊人酒館,碰巧遇到納蘭婷邀請的幾個家族弟子,然后遇到了公孫師兄..”云塵天皺了皺眉,將公孫常的名字先圈了起來然后繼續用筆畫著路線。
“然后遇到因為搶奪一個玉佩打起來的韓青和蕭棱,招來了韓陽,逃到了黑木崖最后被一個前輩所救,然后昨天被刺客襲擊。”
云塵天在炎城的地圖上畫著自己在炎城中的路線,這一條條毫無聯系的線條卻讓云塵天感覺冥冥之中有什么聯系。
“錯覺?還是我因為耀天之戰緊張多慮了?”
云塵天暗道過后突然想起自己發現韓陽的劍法與兩年前炎焱口中的七星殿之人的劍法很像的事情。
“那時候殺了炎門主的定是韓陽無疑,看樣子韓家和七星殿已經暗中聯合,這兩大勢力本就和炎門不和,兩年前還下毒殺了炎門主,看來炎門有麻煩了。”
“這位公子,這里不能進去。”
門外守門的人的聲音將沉浸在思緒中的云塵天拉了回來。
“云塵天,云塵天,你在里面嗎,我是公孫常,我有要事和你說。”
“公子,請你離開,否則我們就要動手了。”
屋中的云塵天上前將門打開對著兩人說道:“他是我朋友,讓他進來吧。”
兩人點點頭退開,公孫常跟著云塵天進了屋。
“云塵天,我告訴你,炎城要出大事了。”
公孫常放下古箏小聲對著云塵天說道。
“炎門的火靈子玉被偷了,現在整個炎城都已經被封了起來,只能進不能出,違者格殺勿論。”
公孫常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