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睡夢中的張蘭感受到絲絲寒意,雙臂立即夾緊被子不讓冷風鉆進被窩里。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做噩夢的原因,她睡得很不踏實,皺起的眉頭久久不能松開。
一個纖瘦的黑影逐漸靠近睡夢中的張蘭,目光避開女人殘缺不堪的臉蛋,色瞇瞇地盯著她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身體。
“這么多年沒見,依舊風韻猶存啊。”
黑影嘴角掛起一抹猥瑣的笑容,直接動手扯開張蘭的衣領,對著她纖細的脖子親吻起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張蘭突然感覺身上被重物壓著,以為只是夢境就沒多理會,直到呼吸不順喘不過氣,才驚覺這一切都不是夢,真得有個人壓著自己。她立即睜開雙眼定睛一看,壓著自己的正是周明!
“周明你有病啊,三更半夜潛入我的臥房還對我動手動腳,快滾開,再不滾開我要去報官了。”
張蘭見自己的上衣不見蹤影,那個男人啃咬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嘴唇吮吸皮膚的觸感并沒有讓她感到幸福,取而代之的是像吞了一只蒼蠅般惡心。她伸出滿是傷疤的手臂推搡著身上的周明,努力反抗他惡劣的行徑。
即使周明不像秦義那般健壯,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男人,男人和女人在體能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張蘭的花拳繡腿砸在他身上就像是幫他撓癢癢,他抓住張蘭的手腕按壓到她的頭頂上,輕佻地回復道。
“你放心,娘子服侍夫君是天經地義的事,就算報官也沒用。咱倆這么多年沒見,娘子肯定也想夫君了對不對,就讓夫君好好滿足你吧。”
說完,天空驚雷滾滾,一瞬間照亮黑暗壓抑的房間,張蘭能清楚地看見周明眼睛里的玩味,就如同當年傷害她時的眼神一模一樣,她憎惡,恐懼這樣的眼神。
“別自作多情了,我從來都沒想過你,請你馬、上、滾、開,你的觸碰讓我覺得惡心。”
“哼,惡心?到底是誰惡心了,瞧瞧你這張爛臉,嘖嘖嘖,也就只有我愿意碰你了。張蘭,就算你精通琴棋書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又如何,對女人來說,容貌永遠排在第一位,沒了半張臉的你沒資格嫌棄我。”
周明使勁掐住張蘭的臉頰迫使她的腦袋左右搖晃動,對她百般嘲諷。張蘭聽他這么說后眼神瞬間暗了下來,她曾經也擁有眉清目秀的臉龐,怪只怪自己遇人不淑,嫁給了眼前這個變態的惡魔,被他毀了半張臉。
“拜你所賜,我才會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嫌棄你的,若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不念舊情,把你另外半邊臉也毀掉,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我說到做到。”
這么多年過去了張蘭以為自己的夫君會悔改,但周明現在的威脅讓她內心僅存的一絲希望全部消失不見,頓時心如死灰,她閉上雙眼回憶起曾經一幕幕可怕血腥的場景,回憶起自己因為容貌被毀性格變得孤僻古怪,正當她承受不了想要一了百了時,林青的出現把她從深淵里拉了回來。她好不容易活過來,重新拾起最愛的書本,過上充滿幸福和希望的生活,不能再被眼前的周明毀掉。
張蘭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憤怒的火焰旺盛得要把渣男燃燒成灰燼,她咬著牙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說:“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張蘭了。”說完膝蓋蓄力一蹬,周明猝不及防,捂著下半身疼得哇哇大叫,張蘭得以脫身,穿好衣服想逃離這個房間。周明沒想到書呆子張蘭膽敢傷害自己,瞬間惱羞成怒,他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沖過去,抓住張蘭的手臂用力一甩,把女人甩到地上。
“臭婆娘膽子肥了是吧,好啊,不把你另一邊臉毀掉我就不姓周!”
周明抓起椅子往張蘭的腦袋重重地砸去,張蘭頭昏腦漲,額頭也出現淤青,她拼命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心里明白若逃不出這個房間,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她從來沒有那么想要活下去,她還想教林青讀書識字,她還想踏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她不能死!
心中的信念支撐著張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周明見狀冷笑道:“喲,還挺頑強的。”
張蘭不理會周明的話,趁他不注意搶購板凳,使出渾身力氣大喊一聲:“啊!!!!”
就像把自己的不甘,自己的憤怒,自己的悲痛,自己的恥辱凝聚成一團往周明的后腦勺砸去,凳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周明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眼前的女子,曾經那個懦弱的,無能的,膽小的娘子,竟對自己下如此毒手。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漆黑,隨后緩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