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看你天生異相,一定非凡人也,不知道怎么稱呼?”
“侍行說笑了,叫我楊烈就行了。”
“哦哦,楊烈,我叫陳自遙,你喜歡叫我什么都行......”
楊烈對黃衣侍行的第一印象就是開朗隨和,不像是大勢力的高手,反倒是像鄰居家賣衣的妹妹,只是不知道徐寶山為什么讓自己選擇她。
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武館內(nèi)的靜室,陳自遙關上門,拉了個凳子坐在門背前。
“楊烈,準備好了嗎?”
“陳侍行,請問我該怎么證明自己已經(jīng)練出第一口真氣呢?”
“原來你還不知道,很簡單的,只要你全力運轉(zhuǎn)修習的功法,我自然就能分辨。”陳自遙笑著說道。
楊烈聞言便不再說話,收斂心神,平心靜氣,《回生術(shù)》口訣默念于心,不消一會兒,身邊又出現(xiàn)了那些朦朧的“霧氣”。
“凝神見氣,是《回生術(shù)》的門路,見氣如此快,可見有些火候了。”陳自遙看著楊烈的表現(xiàn),暗暗點頭。
正當楊烈氣孔微張,要引氣入體的時候,丹田內(nèi)迅速竄出一股氣勁,正是那熟悉的暗紅色氣勁!
從氣海出,直奔中脘和玉堂,而后途徑曲澤、中府,在奇經(jīng)八脈中橫沖直撞,若是平時,楊烈的脈絡早就被它撕裂,然后被侵入臟腑。
可現(xiàn)在卻因為口中一片小小的神仙葉,經(jīng)脈外壁只是出現(xiàn)了小小的裂痕,還遠沒有到撕裂的程度。
“嗯?真氣如此暴烈?和《回生術(shù)》‘枯木逢春’的意境簡直是截然相反。”陳自遙被楊烈體內(nèi)的真氣嚇了一跳。
即便是世上最頂尖的陽剛真氣,也不會在體內(nèi)運行的時候如此粗暴,在陳自遙看來,楊烈體內(nèi)的真氣并不是在正常運轉(zhuǎn),而是在肆虐。
“若不是正經(jīng)功法,難道是邪門?《渾陽厄難大法》?《炙炎天功》?糟了,一時之間我竟然看不出這紅臉小子的底,真是丟人啊!”陳自遙皺著眉頭暗自想著。
“陳...侍行,還沒好嗎?”內(nèi)傷是能暫時壓制,可痛苦卻是實實在在的。楊烈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有一輛牛車到處亂撞,如果再繼續(xù)下去,就算內(nèi)傷還能忍受,也會痛的背過氣去。
“楊烈,我能問問你練的是什么功法嗎?”陳自遙肅然問道。
“......我能...不說嗎...啊!”
一口狠勁被這一句話泄了個干凈,楊烈不禁慘嚎出聲,神仙葉仿佛失去了作用,體內(nèi)脈絡迅速崩裂,暗紅色的氣勁好像被壓抑了許久,直沖百會。
不好!陳自遙動如雷霆,一步就跨到楊烈身邊,指如長針,連點數(shù)下,封住了他的幾個大穴,然后從身后拿出一個錦盒。
打開盒子,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果子,通體碧綠,狀如翡翠,散發(fā)著陣陣香草氣息,正是聞名天下的天樹果。
“紅臉小子!想活的話就把它咽下去,聽懂了嗎?”說著就撐開楊烈的嘴,把果子硬塞了進去。
恍惚間楊烈隱約聽見了陳侍行的話,只覺得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被硬塞到自己嘴里,這東西散發(fā)出的清香,讓自己殘破不堪的身子無比渴望,于是他想也不想,來不及咀嚼就囫圇吞了下去。
“嗚嗚嗚嗚”如水燒開了一般的聲音從楊烈身上冒了出來。原本直沖百會的暗紅色氣勁被一汪淡綠色的清潭裹挾著,從原路返回氣海。
路上被撕裂的經(jīng)脈傷口經(jīng)綠色清潭流淌后,開始快速愈合。
待到暗紅色氣勁全數(shù)被“關押”回氣海后,綠色清潭包裹住了楊烈的丹田,和暗紅色氣勁相護交融,形成了一個焦黑色的“盒子”,代替了原本丹田所在的位置。
焦黑“盒子”紅光閃現(xiàn),又涌出了鮮紅色的真氣,進入了經(jīng)絡循環(huán)。
這股真氣并不同于之前那股兇相畢露的狂暴氣勁,而是天樹果和楊烈自身交融產(chǎn)生的正常真氣循環(huán),周天運轉(zhuǎn)之下開始滋養(yǎng)他的元氣,讓他逐漸清醒。
“我...我真活下來了?”楊烈剛一轉(zhuǎn)醒,第一個念頭就是確認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隨后看到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的陳侍行,頓時就放下了心。
“紅臉小子,你可是把我累的夠嗆啊,不過你也算夠狠,能想出這種方法自救,我可是當真佩服啊。”陳自遙笑道。
楊烈一聽,就知道自己這點小伎倆已經(jīng)被人識破,只能低頭說道:“謝陳侍行救命之恩。”
“沒那么嚴重,天樹果本意就是為了提攜武學后進,你心志堅定,嘗盡苦楚,死里逃生,倒也不算浪費了這果子。”恍然間陳自遙好像又回復了之前爽朗隨和的樣子。
楊烈聽到這話才有些安心,但稍一放松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經(jīng)過剛才的騷亂,楊烈以為自己的身體肯定會像之前一樣破敗不堪,哪知道現(xiàn)在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血痕,膚色由暗淡轉(zhuǎn)變?yōu)橥噶粒瑥奈锤杏X到身體有如此輕快,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
“先隨我和奉行見面,完事之后你自己興奮個夠。”陳自遙調(diào)笑著楊烈,說著打開靜室大門往武館門口走去。
楊烈急忙從地上爬起,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欣然跟上。
“廬州楊烈,年十六歲練得第一口真氣,于天林武館服下天樹果,武道奠基已成,天樹府侍行陳自遙見證。”
“我蓉城人才輩出!”天林館主看著出現(xiàn)在武館門前的楊烈,心里甚是激動。
楊烈看著武館外的人群中,徐養(yǎng)心興奮的向他招手,徐寶山也微笑的看著他,好像是為他逃出鬼門關而有些欣喜。
“楊烈。”一聲呼喊將他拉回了武館門前,這是楊烈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天樹府奉行,羅晉的目光既不冰冷,也不熱切,卻平靜的仿佛刺人心底。
“楊烈,武道奠基已成,以后有什么打算?”羅晉輕聲問道。
“我想打比賽。”楊烈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患病十年間,楊烈唯一接觸的外界信息就是金老板那臺留影機,他還記得第一次看“豪俠杯”比賽,自己是那么忘我,那么投入。
頂尖高手的激烈對抗,讓楊烈原本被病痛折磨的情緒飛速釋放,留影房的熱血叫喊和激情歡呼讓他無比沉迷。
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他沒有“烈毒”隨身,不必苦心求活的話,他會干些什么?
他知道,他一定會站在那滿是歡呼與榮耀的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