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是個沒什么人氣的小主播，為了能火，也嘗試了不少手段。

從唱歌跳舞再到游戲，基本上直播能火的方式，他都來了一遍。但他沒什么游戲天賦，唱歌也不好聽，長得又不帥，來回折騰了半年多，現在也就幾千個關注。每次開播在線人數能破百，那就謝天謝地了。

“咳咳，接下來呢，我給大家唱一首新學的歌，大家多多捧場啊。”劉貴看了一眼在線人數，87人，跟他平時倒是差不多。說完后，他拿起桌上的一個深棕色的藥瓶，往嘴里灌了一口。

他這幾天直播時間都在五個小時以上，嗓子有些不舒服，為了不影響一會兒唱歌效果，他還特地買了一瓶止咳糖漿，潤一潤喉嚨。

就這一瓶糖漿，都抵得上他直播一兩天賺的錢了。

“主播注意身體啊，不要那么拼命……”在彈幕里頭，倒是零零散散的飄過幾行字幕，劉貴雖然沒人氣，但總有一些個老熟人會給他些打賞和問候。

看到了這句話，劉貴的精神也提振了幾分。

“我接下來要唱的歌叫《灞波兒奔和奔波兒灞》，希望大家喜歡，開整！”劉貴調了一下麥的角度，然后就大聲的開嚎了起來。

“我是灞波兒奔，他是奔波兒灞，灞波兒奔波兒灞，兩個快樂小妖怪，人見人愛美如花……”這一首歌最近在某短視頻app上比較火，因為曲調簡單，歌詞魔性，基本上聽完一遍就能跟著唱。

這股風潮也逐漸影響到了直播圈，不少主播都會唱上那么幾句。可話又說回來了，雖然這也算是個熱點，但畢竟唱的人太多了，而且劉貴長得又不好看，直播又沒有任何特色，他這么唱反倒顯得很尬。

才開嗓沒兩句，就走了七八個人。

這種歌我去聽小姐姐唱不好嗎？胸大還會賣萌，干嘛留在這聽這糙老爺們唱沙雕歌曲。

劉貴一看在線觀看人數掉了這么多，心疼的眼皮都在跳。但都已經開嗓了，總得繼續下去吧。

“我是奔波兒灞，他是灞波兒奔，灞波兒奔波兒灞，兩個快樂小妖怪，寶塔里面藏起來……”劉貴開始唱第二段，既然這一段直播效果不好，他也準備快點結束，便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速度。只是，他再唱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覺得身體微微一熱，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

這個狀態只持續了一秒鐘不到，他也沒有在意。

我是你father，打賞10魚幣。

哈利波特大，打賞100魚幣。

YUDONG，打賞10魚幣。

……

不過，就在劉貴唱完了這一句后，屏幕上忽然一連劃過了十幾條打賞的信息，而且彈幕上也熱鬧了起來。

“主播，你這特效秀啊，怎么弄的？”彈幕中不斷的有人發問。

“我記得國外一個app上好像有這個特效，但絕對沒有主播這個真實，你看主播整個人都變了。”

“一人血書，跪求特效鏈接。”

彈幕越來越多，劉貴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只是，這些人說的特效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碧羅老師，買什么特效啊。

他剛剛升起這個念頭，眼睛余光掃過屏幕，他就當場愣住了。在他的電腦屏幕中，有一頭灰藍色的怪物，正瞪著一雙死魚眼，也正在發呆。

這怪物腦袋圓滾滾、光禿禿，還有一圈圈的褶皺。嘴巴極大，唇上還有兩撇細長的胡須。身體同樣圓滾滾的，還有一層鱗片覆蓋其上，乍一看，就像是大鯰魚成了精一樣。

“啊……”劉貴猛地一驚，在自己的臉上摸索了幾下，而那屏幕中的怪物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那堅硬冰冷的觸感，起伏不定的褶皺，還有粗糙的鱗片，這些都在告訴劉貴……這特么根本不是什么特效，而是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去，這個主播有牌面，別人唱奔波兒灞，你是直接變身奔波兒灞啊。”直播間的人數在迅速上升，彈幕也熱鬧了起來。

現在市面上是有一些把人臉變成動物臉的特效，但像這種把整個人都覆蓋的，且根本看不出破綻的特效還從未出現過。

如果是平時，劉貴看到這么多人圍觀，肯定欣喜若狂，但現在他哪里還有心思管這個，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在狹小臥室里亂轉，不時的還撕扯一下臉上的外殼。

但這外殼分明已經跟他的身體長在了一起，他稍稍用力，就疼得要命。

彈幕中的討論越來越多，在線觀看人數也很快過了一萬，劉貴現在整張臉都變成了魚臉，不管從什么角度看，都完全看不出破綻。

“難道……這就是批量同步的意思……”閑極無聊，正在家中喝著咖啡，看著直播的姜明差點沒有一口把咖啡噴出來。

在劉貴的桌上，那瓶止咳糖漿清晰可見。而這瓶糖漿的牌子，恰好跟他那日買的是同一個牌子。

別人沒有經歷這么玄奇的事情，見到一個大活人變成了鯰魚精，第一反應當然是特效。但姜明可是實實在在經歷了小美人魚化形的事件，當場就看出了這個主播是服用了變形魔藥。

“批量同步，是把全世界所有這個牌子的止咳糖漿都變成了變形藥劑，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亂了套了……”姜明看著屏幕中正處于驚慌失措狀態的劉貴，心里頭也是慌得一批。

這款止咳糖漿還是很受歡迎的，各地藥店都有售賣，市面上的數量沒有一百萬也有八十萬。如果真的全部被批量同步成了變形藥劑，恐怕整個世界就要多出來一堆妖魔鬼怪。

雖然變形的人多了，自己的章魚足就不那么顯眼，但對于被變形的人來說，卻是很不公平的一件事。

想到這里，姜明不由得有些心虛。

忽然之間，劉貴直播間的屏幕一黑，他的直播直接中斷。

“咦，主播怎么下播了？特效鏈接還沒給呢。”彈幕一下子更加密集了起來，不少人都在疑惑劉貴好好地怎么停止直播了。

“完鳥完鳥，主播變成了魚精，被有關部門給抓鳥。”劉貴的直播間中斷，但討論卻反倒更加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