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沐羽,快醒醒!”蘭汐一邊掙扎著,一邊伸腿去踢躺在腳邊的沐羽。沐羽吃痛,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蘭汐,一臉的驚喜,問道:“汐丫頭,我們沒死?”說完,欲站起身,卻踉蹌一下再次跌倒在地。沐羽定睛一看,他們二人的手腳都被綁著。不禁又問道:“這是哪里?我們為什么被綁著?”蘭汐朝他搖了搖頭,道:“我也剛醒,什么都不清楚?!闭f完,開始四處張望。
這是一個小小的柴房,蘭汐正靠著一堆木柴,房內點著一盞昏暗的燈,房間的四壁均沒有窗,蘭汐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時辰,他們昏迷了多久。盡管身陷囹圄,蘭汐依然覺得很慶幸,至少他們二人都活著。她一直堅信,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想著,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沐羽見狀,問道:“汐丫頭,你是不是渴壞腦子了?被綁著還這么開心?”
蘭汐嗔了他一眼,道:“我是樂觀好不好?雖然被抓,但至少還活著,對不對?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沐羽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用力地點了點頭。
蘭汐突然又踢了踢沐羽,沐羽皺了皺眉,問道:“我已經醒了,你還踢我干嘛?”
蘭汐抬起被綁的雙手,挑了挑眉,道:“快來幫我解綁??!”
沐羽從背后舉了舉自己被綁的雙手,道:“我也被綁著,怎么解?”
蘭汐無語,道:“沐羽,我看渴壞腦子的是你吧?沒有手,你不會用嘴么?”
沐羽雙目圓睜,忿道:“這么粗的繩子,你當我是黑熊?”
蘭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打趣道:“黑熊比你帥多了!”
沐羽佯裝生氣,不睬。只是片刻后,竟開始挪動身體,慢慢地朝蘭汐挪了過來。
蘭汐笑道:“可以裝熊了?”
沐羽道:“下不為例!”說完,探頭去咬蘭汐腳上的繩子。
突然,一個頭上環綁著一條淺棕色布條,嘴向左邊歪,面露兇相的中年男子端著饅頭走了進來??吹姐逵鸬膭幼?,突然走過來對著他的胳膊便用力一踹,喝道:“干什么?干什么?”沐羽吃痛,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
蘭汐見狀,呵斥道:“喂,兄弟,有話慢慢說,別動不動就打人!”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蘭汐被他那歪歪的嘴臉嚇了一跳,不禁縮了縮身子。男子見狀,隨手扔下自己手上端著的盤子,“哼”了一聲,便轉身欲離開。
蘭汐忙大聲喊道:“喂,大哥,我們雙手捆著,怎么吃呀?”
男子扯了扯歪嘴,道:“自己想辦法!”
蘭汐心中一急,又道:“你們既然救了我們,還將我們關在這里,想必也是不希望我們死??扇缃?,我們要是餓死了,你怎么跟你上面的人交代?”
蘭汐料想,這個中年男子應該是打下手的人。果不其然,男子一聽,猶豫了一下,不樂意地走了過來。一邊給他們手上解綁,一邊提醒道:“我勸你們別想著逃跑,這里周圍還是沙漠,憑你們也走不出去!何況,我們這里幾十個兄弟,量你們也逃不出去?!?
蘭汐揉了揉被勒出痕跡的手腕,繼續打聽道:“大哥,打聽一下,這是哪里?”
男子“哼”了一聲,道:“這里是沙漠之舟,我們老大就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狐!”
蘭汐佯裝大驚,卻偷偷地用眼神瞄了一下坐在旁邊的沐羽,沐羽也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男子催促道:“快吃,吃完還要帶你們去見老大!”餓了兩日的蘭汐,經他一提醒,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忙拿起饅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沐羽看著她那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心疼地笑了起來,道:“你慢一點,沒人跟你搶!”
蘭汐嘴里塞滿饅頭,邊嚼邊給他遞過一個饅頭,道:“你也快吃,一會他們來了,就沒時間吃了。不吃飽哪有體力逃出去?”沐羽一聽,也吃了起來。這汐丫頭,平時跟她斗嘴習慣了,自己倒忘了,她腦子的鬼點子可是不少。
沒等二人吃完,剛才那歪嘴男子又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年紀稍大的老頭子,同樣環綁著頭巾。他們拿起地上的繩子,將二人的雙手再次綁了起來,隨后給他們雙腿解綁。
“快起來!”老頭子往沐羽腿上狠狠地踢了一腳。
沐羽吃疼,掙扎著站起來,嘴里恨恨地嘀咕著。
蘭汐問道:“大哥,你們要帶我們去哪?。俊?
老頭子罵道:“別廢話,去了就知道!”
蘭汐和沐羽半推半就地走進了一個大堂,抬頭便看到大堂盡頭放著的虎皮鋪就的大石床。床上側身躺著一個青壯年男子,正津津有味的吃著什么。一個衣著暴露的妙齡女子跪在男子的里側,正拿旁邊擺著的葡萄往他嘴里送,不時發出嫵媚的嬉笑聲。蘭汐頓時起了渾身雞皮疙瘩。
大堂兩側間隔擺著矮小的石桌,上面擺放著一壺酒,一盤水果,還有一大盤肉。每個石桌后面坐著一個同樣綁著頭巾的男子,看到蘭汐二人進來,竟是毫不理睬,繼續大口地喝酒吃肉。
蘭汐咽了一下口水,想道:“真是好不容易逃離沙漠,如今又掉進一個土匪窩,簡直沒完沒了了?!币贿呄胫?,不禁看向沐羽,沐羽也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這時,土匪頭子突然翻身坐起,看向蘭汐二人,頓時兩眼發光,接著便“哈哈”大笑地朝蘭汐走了過來。邊走邊大聲喊道:“弟兄們,女人,看到了么?哈哈!”接著,整個大堂內充斥著狂笑聲。
蘭汐的心咯噔了一下,忍不住低聲咒罵道:“流氓!”說著,不禁往后退了幾步。
沐羽連忙擋到蘭汐面前,喝道:“你們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別動她!”
土匪頭子一把推開沐羽,道:“臭小子,你是她的誰?滾一邊去!”
沐羽抬起頭,面無懼色,道:“她相公!”聽罷,蘭汐差沒忍住噴笑出來。
土匪頭子看向沐羽,笑道:“你小子很有艷福啊,不過,很不幸,我最喜歡別人的老婆。別人的老婆,往床上一躺,那個搔首弄姿,嘿嘿!”蘭汐一聽,心中一涼,隨后狠狠的咬了咬牙,在心里咒罵道:“死土匪,你當姑奶奶是待宰的羔羊么?一會你怎么死的還不知道呢。”
旁邊的歪嘴男子一聽,竟是面色煞白,眼里含恨。這一切,全被秦沐羽看在眼里??伤鹧b沒有看到,又喝道:“你試試看,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土匪頭子一聽,咬牙一掌摑了過去,本已體虛的沐羽,一時沒站穩,跌坐到地上。土匪頭子踩著他的手,道:“口出狂言,沒用的東西!你這樣的小白臉,我見多了,你想如何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沐羽只覺手中劇痛傳來,正所謂十指連心,他整個手都在土匪頭子腳下,又豈能不疼?蘭汐見狀,忙喊道:“你放開他!”
土匪頭子一聽,松開了踩著沐羽的腳,走上前來,右手捏住蘭汐下巴,逼迫她抬起頭來,道:“美人,夠有脾氣,我喜歡!”說完,轉身朝身后的人道:“兄弟們,今晚我們繼續大吃大喝,大哥我要迎娶這個美人當你們的嫂子!”二人一聽,神色驟變。
蘭汐正想一口口水噴過去,突然靈光一閃,強顏歡笑道:“老大,你說的沒錯,這個小白臉,的確是我無奈之下才嫁的。你看你生的這么威猛,即使你不提,妾身自然也是樂意的!”地上的沐羽一聽,頓時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喊道:“汐丫頭,你是不是瘋了?”
土匪頭子回頭,朝沐羽喝道:“給我閉嘴!”說完,又是一腳踹過去,沐羽疼的悶哼了一聲。蘭汐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勸道:“老大,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這樣的小白臉,連替老大你提鞋都不配,何必臟了自己的腳?”
土匪頭子縱聲長笑,一把摟過蘭汐,道:“這丫頭伶牙俐齒的,我喜歡,哈哈!”說著,在蘭汐臉上摸了一把,又道:“兄弟們,我們繼續喝!來人,先將這丫頭帶到里面的廂房,準備一個時辰后拜堂。這臭小子繼續拉到柴房關起來!”
似是被豬舔了一口般,蘭汐忍著惡心,在心中一陣咒罵。
歪嘴男子粗魯地再踢了坐在地上的沐羽一腳,蘭汐欲伸手扶,卻意識到自己的雙手綁著,只好拼命地朝沐羽使眼色。沐羽似是意識到什么,放松了下來,一邊往外走,一邊佯裝大哭道:“汐丫頭,你怎么能對我如此絕情?我好歹也是你相公,正所謂十年修得共船渡,你怎么能在有難的時候便各自飛呢?你太讓我寒心了!”
大堂內的蘭汐聽著,不禁在心中嘆道:“嘖嘖,這演技,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
沐羽走進柴房,一屁股坐到地上,突然看向歪嘴男子,道:“我說,你們這一幫人,個個看起來生龍活虎,怎么就心甘情愿的服從這個老大?我看大哥你就比他強!”
歪嘴男子道:“休要廢話,小心我割掉你的舌頭!”
沐羽佯裝害怕,道:“哦,嚇死了!大哥,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干掉你老大,這樣,你不就......呵呵!”歪嘴男子突然沉默。沐羽想道:“哼,臭小子,看你長相就知道是卑鄙小人,不怕你不上當!”
歪嘴男子沉默良久,方問道:“臭小子,快說,你想怎么做?”此話一出,秦沐羽心中大喜,卻佯裝面不改色,道:“你先跟我說說,你們老大的武功如何?”
歪嘴男子想了想,道:“我們這里,就數他武功最好,你說呢?”秦沐羽“呸”了一聲,道:“再厲害,有我厲害么?”說著,挑了挑眉,又道:“兄弟,我跟你說,我現在是因為饑渴了幾日,你馬上給我拿來酒肉,待我好好飽食一頓,保證即刻生龍活虎。到時候,我幫你拿下你們老大,這個老大之位,自然非你莫屬,如何?”
歪嘴男子沉思片刻,竟未再說話,徑直走了出去。約一盞茶的功夫后,只見他一手提酒,一手提肉,再次走了進來。秦沐羽見狀,眼里頓時燃起了希望。
廂房內,蘭汐被綁著手腳,坐在床上。盡管如此,她的腦中,始終不停的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她深知,對方人多勢眾,不宜與他們硬碰硬。好在她總是隨身攜帶那曼陀羅粉。今夜,只要能找機會,給那酒中放入一點,便能讓那些土匪沉睡不醒。若是她手一抖,多放了劑量,只能怪他們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她如何才能找到機會下手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長相俊俏的姑娘端著臉盆和一杯茶走了進來。進來后,默默地放下臉盆,拿著茶,走到蘭汐面前,突然掐著她的嘴,粗暴的給她灌了下去。末了,蘭汐忍不住一陣咳嗽,問道:“你給我喝了什么?”
姑娘道:“軟骨散!”
蘭汐忍不住心中大罵道:“死土匪,跟我玩陰的,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姑奶奶最拿手的招數!”不一會,蘭汐便覺內力無法施展。姑娘給她手腳松了綁,把她扶到梳妝臺前,開始梳洗打扮起來。
蘭汐本就長的嬌俏可人,可經那姑娘的手一打扮,更是“燦如春華,皎若秋月”??粗R中的自己,蘭汐忽然憶起那一日,他對她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如今想起,竟恍如隔世。蘭汐的眼淚,便如那連綿的雨滴,落個不停。
姑娘看著那精致的妝容,在淚水的浸潤下,花容失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蛟S,蘭汐的哭泣,觸動了她心里的那根弦,同是天涯淪落人!她替她擦去淚水,重新畫上了精致的濃妝,緩緩地說道:“小姐,既來之則安之,人,有時候要懂得認命?!?
蘭汐一愣,沒想到小小的一個丫鬟,竟能說出如此有哲理的話來,蘭汐料想,難道她也是被綁來的?如此想著,不禁問道:“那姑娘已經認命了?”
丫鬟沉默,不一會,緩緩道:“三年前就已經認命了!”
蘭汐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是不會認命的!”
姑娘嘆了一口氣,道:“你跟曾經的我真像,只可惜,命運不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說完,轉身拿出一套大紅喜袍。在她的幫助下,蘭汐換上了新衣。
蘭汐對著鏡子,突然大哭起來,丫鬟見狀,手足無措,忙勸道:“姑娘,我好不容易重新畫好的妝容,姑娘莫要再哭了!”
蘭汐止住哭聲,道:“我只是太傷心了!”
丫鬟一愣,喃喃道:“傷心?”
蘭汐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又道:“女人,最幸福的時候,難道不是成為新娘的那一日么?沒想到,我最幸福的時候,父母竟不能在身邊?!闭f著,突然拉住丫鬟的手,道:“姑娘,我知道你也是性情中人,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替我向老大傳達一下,我不想一人獨自待在閨中,能否也讓我到大廳里陪各位兄弟喝幾杯,以慰我這顆孤獨的心?”
那丫鬟愣了愣,突然心疼起蘭汐來,便點了點頭,道:“我是他的妾,雖然他如今有了新人,但我這個舊人,還是能說上話的。你且等著!”盡管蘭汐心中大驚,依然佯裝感動,默默地點了點頭。
當蘭汐緩緩地走進大堂時,一半壯漢早已喝的不省人事,酒瓶碎了一地,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看到蘭汐走進,清醒的眾人頓時呆住,無不驚為天人。
蘭汐嫵媚一笑,拿起酒壺,輪流給大家斟酒,然后舉起酒杯,道:“來,老大,各位兄弟,嫂子敬你們,今晚我們一醉方休!”說完,先干為敬。眾人大喜,同時喝下了杯中酒。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壯漢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蘭汐從袖子內拿出小紅瓶,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露出狡黠的笑,道:“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了吧?”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蘭汐忙舉起酒壺,藏到門的一邊。待看到來人,便用力地砸了下去。沐羽吃痛,捂著頭慘叫一聲。蘭汐反應過來,驚呼道:“沐羽,怎么是你?”
沐羽抬起頭欲回懟,卻不禁一震,頃刻間忘記了頭上的傷痛。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眼里,盡失風華。紅妝艷抹,紅袍加身的她,竟是如此清新脫俗,宛若天仙。
蘭汐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頭,責備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犯花癡?”
沐羽回過神來,咧嘴一笑,道:“誰讓你這么美?汐丫頭,沒想到你打扮起來,還真……”
蘭汐欲再次出手,沐羽急忙捂住自己的頭,道:“疼!”
蘭汐方意識到自己打到了他的傷處,忙問道:“你沒事吧?”
沐羽傻笑了一下,道:“沒事,一點皮外傷,我們趕緊走吧!”說完,拉著蘭汐欲往外走。蘭汐腿一軟,撲了過去。
沐羽急忙扶住,問道:“怎么了?”
蘭汐道:“他們給我吃了軟骨散,剛才我盡量控制了藥效的發揮,如今,想是藥效起來了,渾身無力。”
不由分說,沐羽迅速將她橫腰抱起。突然,歪嘴男子出現在門口,手里舉著火把,仰天長笑,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我夫人的大仇終于得報,我讓你們所有人都到黃泉路上陪她!”說完,將火把扔了出去,瞬間跑的無影無蹤。頓時,大堂內火光四起,煙霧繚繞。
沐羽抱起蘭汐,沖了出去。蘭汐喊道:“沐羽,那他們呢?”
沐羽道:“火勢太大,也只能怪他們作惡多端,罪有應得了?!?
待他們走到山寨門口,里面早已火光沖天,所到之處,全部化為灰燼。蘭汐看那著熊熊大火,面色凝重,心沉到了谷底。自己從無害人之心,卻無奈,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秦沐羽心有靈犀的將蘭汐拉向自己的懷里。
蘭汐伏在沐羽的懷里,道:“沐羽,沒有人帶路,我們如何走出這個沙漠?”沐羽未語,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更害怕的是,重新經歷那一日,死亡到來時,失去心愛之人的恐懼。
突然,有人在他們身后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二人一驚,循聲看去,原來是給蘭汐裝扮的那位姑娘。蘭汐驚喜極了,慢慢走過去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姑娘點頭,道:“三年前,我被這幫土匪從湯城虜了來,日日盼望,盼望有人救我于水火。可是沒有,一日又一日,我心中的希望之火逐漸熄滅。沒想到,自己還有逃離的一天。而你們,也幫我報了受辱之仇!”
蘭汐擁抱了她,道:“一切都過去了,至少你還年輕,一切尚可從頭再來!對了,我叫蘭汐,他是沐羽,你叫什么?”
姑娘道:“珍娘!”
蘭汐和沐羽同騎一頭駱駝,珍娘單獨騎一頭,三人行走在沙漠之中。滾滾沙塵,茫茫大漠,只有三個身影,在日光的照射下,越拉越長。一路上,蘭汐不停的打聽珍娘的事情,驚訝地了解到,她居然是湯城太守之女。年輕的珍娘,喜歡冒險,三年前,瞞著爹娘,偷偷潛入沙漠,不料被沙漠之狐所逮,成為他的妾氏。三年來,她嘗試過無數次逃跑,也絕食自殺過,均以失敗告終。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了蘭汐二人的到來。
終于,等到太陽落山時,蘭汐抬頭,遠遠地便看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不禁驚呼道:“沐羽,快看,是草原!”說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沐羽低頭看著她,感到濃濃的幸福。待來到草原上,三人從駱駝上下來,蘭汐興奮的拉過沐羽的雙手,蹦跳著,道:“沐羽,沒想到我們能活著走出沙漠!”沐羽沐羽咧嘴一笑,眼里又是濃濃的寵溺。
蘭汐永遠都忘不了,湯城太守夫婦見到唯一的女兒突然出現時,那相擁而泣的情境。這一幕反復的出現在她的夢中,她總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回到父母的身邊,他們是否也會如太守夫婦一樣,失聲痛哭。而那時候的自己,又是否會如珍娘一樣,心中只有幸福,而無遺憾?
蘭汐和沐羽二人,當日便留宿在太守府。夜里,蘭汐久久難以入睡,便起床來到了園子里,卻意外看到,朦朧中,有個人坐在園中的石桌上。蘭汐走了過去,發現是隨同自己和沐羽回來的珍娘。
蘭汐默默的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問道:“珍娘,見到爹娘,是不是激動地睡不著覺了?”
珍娘回過頭來,發現是蘭汐,一臉驚喜,點了點頭,道:“沒想到自己還有回家的一天。”
珍娘的話再次勾起了蘭汐的回憶,她不禁垂下雙眼,久久不語。
珍娘見狀,問道:“蘭汐姑娘可是想家了?”
蘭汐點了點頭,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去?”
珍娘忙安慰道:“蘭汐姑娘莫焦慮,你看珍娘,離開三年,絕望之時,不就遇到你和沐羽大哥兩位貴人了么?蘭汐姑娘一定不要輕言放棄?!?
蘭汐笑道:“看到珍娘臉上有了笑容,我在沙漠中受的苦也就值得了。”
珍娘感動的牽過她的手,道:“跟珍娘比起來,蘭汐姑娘還是幸福的,我看沐羽大哥對你倒是一片真心,有他相陪,蘭汐姑娘至少不至于太孤苦無依?!?
蘭汐忙道:“珍娘誤會了,我和沐羽只是好朋友,不像珍娘想的那樣!”
珍娘笑道:“蘭汐姑娘可是有心上人?”
蘭汐搖了搖頭,想道:“自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任誰,也是裝不進去了!”可她卻沒說出口。
珍娘又道:“那為何不能給沐羽大哥一個機會?”
蘭汐苦笑了一下,道:“愛太傷人,我已經沒有再愛人的勇氣了!”珍娘一聽,伸手摟過她,道:“蘭汐姑娘,相信我,總有一天,你的勇氣會回來的,因為你比珍娘堅強很多!”
黑暗中的沐羽,聽了園中二人的談話,內心無比惆悵。他遺憾自己太晚遇見她,沒能在她受傷之前走進她的心,沒能在她受傷時護她周全。可他堅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治愈她心中的傷,讓她找回重新愛的勇氣,不再為愛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