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翠湖樓的云姑娘嗎?”賓客中有人小聲議論著,這聲音自然也就傳到王家人耳中。
魏王偷偷打量著諸位王家人,每人都是一副云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有些詫異。
“魏王看什么呢?”蘇瑾瑜看著杯中的茶水,淡淡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
“魏王,孤勸你一句,別整日里心思不放正,想些腌臜手段。”
蘇瑾瑜此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在座所有人聽見。
賓客們皆驚訝,此事難不成還與魏王有關。
魏王訕訕地笑了笑,“大哥說的是,小弟自然不會去做那些事。”
“你知道就好?!?
蘇瑾瑜也不與他爭辯,暗暗叫了一名密探出門。
“這位姑娘,不知你的夫君是誰?”王錦謙不傻,自然不會認下這個夫君,除非她死皮賴臉的貼過來。
云姑娘愣住了,這怎么和那人告訴她的不一樣。
“姑娘,不知在座何人是你的夫君。你若是有委屈,盡可以與我說,大家都是女兒身,不必擔心?!比~淺端著一個溫婉地微笑,上前牽著云姑娘的手。
見著怯生生地跟在云姑娘身旁的小孩子,軟軟糯糯,像個小團子一樣,不由生出一股憐愛,蹲下身,接過一旁芷蘭遞來的糖果給他。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姐姐嗎?”
“云鴻?!?
一個脆生生又帶著奶氣的回答著實是惹人憐愛,葉淺剝開一顆糖,喂到小男孩的嘴里,“小云鴻,你和姐姐說說,哪位是你的父親好不好。”
云鴻點了點頭,張望四周,并沒有動。
“你的父親不在這里嗎?”葉淺笑著,一步步試探。
云姑娘那應該問不出什么,若是問了,她也只會指著王錦謙說那是她的夫君。
但小孩子一般不太會說謊,就算會,這樣小的孩子,除非是被人刻意教過,否則多問兩句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不知道?!痹气櫿V浑p如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葉淺。
葉淺笑著又給云鴻剝了一顆糖,“你不知道你父親是誰,那為什么又會跟著你母親來這里找你父親呢?”
“我娘沒有來?。俊痹气櫼痪湓挘e客們差不多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魏王有些坐不住了,“葉小姐,他只是一個孩子,這樣問只怕有些不好吧?!?
葉淺起身,一只手拉著云鴻,笑著看向魏王,“不知魏王殿下覺得哪里不妥?我一沒有恐嚇這個孩子,二沒有欺負他,多問一句怎么了。如果依云姑娘所言,這個孩子的父親在此,那么這孩子為什么會認不得他的父親呢?”
“許是他的父親在云姑娘生下孩子后再也沒有找過云姑娘。”
“既如此,云姑娘又怎么會這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會在此。”
“要是孩子的父親就住在這呢?”
葉淺冷笑一聲,“殿下是想說這孩子的父親是王家中的什么人嗎?既如此,云姑娘大可以一早就帶著這孩子來王家,求外祖母或者大舅母二舅母替她主持公道。同為女子,我相信諸位長輩是不會不理的。”
“淺兒說得沒錯?!蓖趵戏蛉肆⒖坛鰜韼椭~淺打圓場。
“誰知道她是不是來了又被趕走?!?
“趕走?我們王家的門皆開在熱鬧之處,若是我們王家這幾年將哪位女子趕出門,尤其是這女子還帶著一個孩子,魏王覺得周圍百姓不會議論嗎?”
葉淺這話倒是把魏王問住了,周圍百姓若是見此情景,必定會議論,而且柳家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參王家一本。
可這幾年,王家從未有過任何行差踏錯,柳家想參都沒得參。
“云鴻,告訴姐姐,你今年幾歲了?!比~淺擔心嚇著孩子,特意用極其輕柔的語氣問了一句。
“四歲?!?
“好孩子。”葉淺又給云鴻剝了一顆糖,轉身看向魏王,“云鴻今年四歲,那么,云姑娘,在云鴻剛出生的時候以及這四年里,你可曾找過這孩子的父親?!?
“我不是京城人,家住得遠,我是一路走來的?!?
“不是京城人?”葉淺挑眉,方才可有人說了,你是翠湖樓的姑娘。
“我……我一個弱女子,原本盼著夫君能來接我,帶著孩子認祖歸宗,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場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夫君,既然你不認我,那我只能一死了斷?!?
說著,這云姑娘作勢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眼疾手快的侍女立刻上前拉著她。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臉再回去了。我本是夫君的原配,如今夫君卻迎她人做妻,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夫君,我知道自己才學疏陋,配不上你,你嫌棄我我也認了。但鴻兒畢竟是你的骨血,你不能不要他啊?!比崛岬卦捳Z配置幾滴美人淚,實在是讓人心疼得緊,“夫君,妾身先行一步了。”
云姑娘想掙開拉著她的侍女,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葉淺實在是想叫人松開她,但今日實在是不宜見血。
“你一口一個原配,一口一個夫君,我且問你,你可有文書,可有人證?!比~淺鄙夷,這姑娘真是心比天高,還想做王家正妻,不嫌丟人的嗎?
“我有?!?
一旁的侍女拿出文書遞給葉淺,葉淺看了看,是有文書,可惜是個假的。
“取盆水來?!?
“是?!?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驗一驗你這文書?!?
芷曦很快拿來一盆水,葉淺將文書放進去后再拿出來,只見王錦謙三個字似乎是拼貼上去的。
“諸位且看這文書,我二哥的名字竟然是拼貼上去的?!比~淺讓芷蘭將文書遞給所有賓客看了一眼,又走到云姑娘面前。
“云姑娘,你說你是外地人,在外地認識的我二哥,有了云鴻。我問你,你在哪認識的我二哥?!?
“在……在錦安。”
“錦安?云鴻今年四歲,我二哥至少在五年前也要在錦安。但這五年里,我二哥從未去過錦安。還有,方才有人說你是翠湖樓的姑娘,我記著翠湖樓這幾年好像都沒有錦安來的姑娘吧?!?
葉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你今日若是老實說為何而來,又是誰指使你來的,或許能放過你。要是不說,污蔑陛下親封的寧遠侯,這個罪名只怕云姑娘擔當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