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她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淚水,眼睛泛著微腫,抬頭去看櫥窗外還下著的雪,此時夜色正深,昏黃的路燈亮起,街上的路人裹緊了棉襖匆匆離去。
陸星然拉了下擺在柜臺上的小燈,憑著燈光走到茶幾邊,蹲下身子拉開抽屜將寫完的日記本放進去,又從抽屜的左下方抽出新的本子。
然后,她起身關了柜臺的小燈,店里陷入無邊的黑暗,借著街上昏黃的路燈光深深地將花店的角角落落看了一遍又一遍,壓下心中那種微妙的情緒,最后面無表情地關上店門落鎖離開。
離開花店后,陸星然第一個想去的地方是她和封洛琛曾經的家。
陸星然是比封洛琛小兩屆的學妹,,他們正處于戀愛的第二個階段,封洛琛考慮到陸星然每天要上課,就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
畢業后的封洛琛為了給陸星然更好的未來,每天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漸漸地陸星然有了些抱怨。
在一次飯桌上,封洛琛扒了口白飯對陸星然說想退掉房子,買一個離工作近點的公寓,而陸星然不同意退掉房子。
最后的結果是兩人鬧翻,封洛琛摔了門出去。
而今天,陸星然站在這里看曾經的她和封洛琛,一個是為了他們的未來著想,一個是為了眼前的安逸不愿走。
他們都是驕傲又不愿放下面子的人,硬在一起只會給彼此帶來更多的傷害。
所以,他們現在的關系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陸星然推開熟悉的房門,燈也不開,形如走尸地倒在柔軟的床上,拉過被子的一角給自己蓋上。她從花店一路都到這里,好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氣若游絲地呼吸著,眼睫貼著下眼瞼,蒼白的臉上露著一絲疲倦,意識漸漸模糊。
封洛琛回到了家,也不得一份清靜,只見傅顏清優雅地雙腿交疊,冷著一張妖艷的臉睨他。
傅顏清冷聲開口:“封洛琛,你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怎么現在才回來?”
“我去哪里,傅小姐無權過問吧。”封洛琛脫下羽絨服,搭在手上,不想與她多說,便直徑走上樓梯。
可誰知傅顏清也跟了上去,三步兩步地上了樓梯,將封洛琛堵在樓梯的拐角處,聲音更是冷了幾分:“封洛琛,我警告你,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你也別忘了我姐姐是因為救你才成了植物人!”
“謝謝傅小姐的提醒,我知道了。”封洛琛對上傅顏清那雙藏有恨意的眸子,繞過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顏清看到封洛琛死氣沉沉的樣子,心里就有一股悶氣,思緒陷入了兩年前的回憶。
兩年前,她打電話給姐姐傅顏歡要生日蛋糕,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發生了。
傅顏歡手里提著蛋糕,見一個少年只顧著低頭回消息,沒注意信號燈是紅燈就走上了人行道。
“小心。”傅顏歡眼看著一輛出租車撞向少年,就沖他喊了句。
可封洛琛沒有聽見她的話,傅顏清幾乎是下意識地推開這個與她妹妹年紀相仿的少年。
傅顏歡被出租車撞出好幾米,腦袋磕出了血,抬手去想拿散了一地的蛋糕,意識昏迷前嘴里還念著“妹妹的生日蛋糕”。
封洛琛當即腦子一片空白,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流了好多血,手指發抖地捏著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出租車司機煩躁地捶了兩下方向盤,并暗罵自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下車便搶過封洛琛的手機,不讓他打急救電話,毀了手機,還得意揚揚地罵了句活該。
封洛琛看著出租車司機駕車揚長而去,果斷攔下一輛出租車抱著渾身是血的傅顏歡趕往醫院。
這夜,傅顏清以為她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可電話不是姐姐的聲音,而是一個男孩子的聲音,男孩兒說她姐姐出車禍了。
她聽到姐姐出事的整個經過,顧不上自己穿沒穿鞋子,拿了車鑰匙關門驅車去醫院。
到了醫院,傅顏清見到的是渾身沾了她姐姐血的封洛琛,上去就用拳頭狠狠地捶著封洛琛的胸膛,冷聲對他說:“我告訴你,我姐姐要是醒不來的話,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毀了你這一輩子!”
撂下這句狠話,傅顏清坐在醫院長廊上的椅子上,心里則是一遍又一遍地祈禱姐姐平安無事。
熬過漫長的七個小時,手術室上的搶救燈滅了,醫生從里面出來,摘下口罩露著倦容,說了傅顏歡因車禍成了植物人的情況,究竟何時醒來,醫生也不好下結論。
當時,傅顏清考慮到云江的醫療設施不夠完善,后期無法治療姐姐,就逼封洛琛和她一起離開云江。
傅顏清回過神,對著封洛琛的房間說:“封洛琛,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讓你永遠失去你愛的人。”話了,傅顏清推門進了旁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