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淮安候府,秦遠航保護焦鵬沒繼續被薛姨娘的親戚們暴打,秦遠航在焦鵬心中立馬高大得不能再高大。以前,高興的時候,文縐縐一點是“遠航賢弟”或者俗套一點“國公爺的弟弟”,現在,一律是“遠哥”。
秦遠航比較大條,賢弟就賢弟,那是你比我大。現在咋又成哥了?秦遠航暈了:咱倆誰大啊?
不重要!總之,你就是我哥,我親哥!親得不能再親的哥!焦鵬不跟他掰扯大小,就是“遠哥”。要有誰敢說我兩個不是兄弟,那絕對是他眼睛長腳丫子下面去了!
不掰扯歸不掰扯,反正也掰扯不過!但秦遠航可不想跟焦鵬走得太近,因為,他大哥不高興。他也顧不上焦鵬高興不高興,在他心里,大哥比焦鵬重要。
這一日,焦鵬命人大模大樣、大搖大擺地守在秦國公府的大門前,自己則是在國公府的后門地方守著,他實在太過了解秦遠航,一天、兩天不出門,第三天一定會出門,出門一定走“后門”,主要是為了躲自己!
就這樣,小心翼翼、東張西望、跟做了賊一樣的秦遠航還是被守株待兔的焦鵬“逮住”,一路垂頭喪氣地被“押著”來到酒樓雅間。
焦鵬長揖到底,嬉皮笑臉道:“遠哥恕罪!小弟實在是想念你想念的緊!自那日,遠哥救了小弟,小弟一直沒有機會跟遠哥親近,著實不安!”
秦遠航無可奈何地道:“你究竟想干啥?”
焦鵬笑道:“不干啥!報恩啊!救命之恩啊!”
秦遠航長嘆一聲:“我不用你報答!行不行!”
焦鵬一臉欽佩:“遠哥,大義啊!施恩不望報!我沒看錯你!”
秦遠航頭上飛過一群麻雀,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又嘆口氣,近似哀求,雙目無神,一臉倦意,甚至有點生無可戀,直盯盯地看著焦鵬道:“你聽我說,我不是為了救你!”
焦鵬見秦遠航眼神“迷離”,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轉,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向一旁竄去,然后又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衣服領子:“遠哥,難不成你——?我可跟你說,你要的命都可以,要我的那啥!我寧死不從!”
秦遠航一怔,也忽地想到了什么,氣急敗壞地道:“你想哪兒去了!焦公子,你能不能別纏著我了!我是說,那天,那幫女子根本打不死你!我是怕她們的指甲長,把你臉撓破了!我后背皮厚,還有衣服,撓破了也不要緊!所以,我也算不上救你!你不用記著這事兒!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大哥不愿意我跟你交往!我大哥還說,你姐姐在宮里跟我姐姐關系不睦,咱倆在一起,近了不好,遠了也不好,索性不來往比較好。這下你死心了吧?”
焦鵬聞言,把手拿開,眼珠又轉了轉,忽地笑了:“啊!是因為這個啊!遠哥,你放心吧,這好辦!你姐和我姐,她們在宮里的事情,咱也管不了,咱也不用管,咱也不去問!再說了,女人嘛,今天跟她好,明天跟她惱!咱們跟著摻和啥!”
見秦遠航開始遲疑,焦鵬接著趁熱打鐵道:“你大哥,秦國公,就更不用擔心!兄弟我,有信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人家是,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那算啥啊!我是,只要有功夫,把針磨成鐵杵!”
秦遠航輕輕哼了一聲,把頭扭過去,一副“說得輕巧”的樣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焦鵬胸脯拍得“砰砰響”:“退一萬步,我不能感動秦國公,也沒有關系!他不讓你跟我玩,你就不跟我玩唄!但是,遠哥,我可以跟你玩呀!”
晨嵐宮中,秦貴妃手撫額頭,雙目微閉,秀眉緊鎖。心腹女官陳司賓近前給秦貴妃輕輕揉著肩膀道:“娘娘,奴婢看那個成小姐心思歹毒,您真要把她許給國公爺?怕是一旦入了國公府,她會攪得家宅不寧。”
秦貴妃不語,她何嘗不知?一個尚未出閣的女子,就如此心腸狠辣,慢說她想的是國公夫人的位子,就是個妾,恐怕她到了哪家,哪家的主母也不是對手。主母不死于非命,妾室嫡子庶女們,只要是擋了她的道,也都會被她清理得干干凈凈!到時候,她把大哥的后宅搞得血流滿地,自己豈不是害了大哥?
至于,狡兔盡走狗烹,秦貴妃還真是沒把握。因為,自己自小沒斗過,身為國公府的嫡長女,父親的姨娘們老實聽話,母親根本不用斗,也不屑斗。自己哪里知道怎么斗?
本來父親送自己進宮,也沒想讓自己斗,目的是讓皇上安心。秦國公從祖上開始就是“武能定國安邦”,本朝的一半以上的軍隊里,一大半以上的中級軍官都是秦國公的袍澤。后來即便是秦國公賦閑在家,沒了兵權,但當初父親只要登高一呼,從者云集,都是保守的,說鋪天蓋地一點都不為過。而即使如今,哥哥的威望不及父親,但是,父親的很多部將還是把自己看做是“秦家兵”。哥哥振臂一呼,也會有不少兵將追隨。何況,自己家還明里暗里有些親兵死士,就是父兄擔心一旦出現變故,能夠保證家人的安全。
自己在宮里,憑著國公府的嫡女身份,憑著不可多得的好運道,憑著兒子跟太后的生辰是一天,得以被太后看重,如今母以子貴,成了皇后之下的貴妃娘娘,可即便如此,自己目前才堪堪與上官淑妃、韓德妃和焦賢妃持平。別說一家獨大,就是平分秋色、三足鼎立都談不上。
要說,現在利用成冰姣對付冀忞,秦貴妃還真沒什么長遠打算,主要是哥哥告訴秦貴妃,盡可能利用機會把局面攪亂。因此,她讓人在珠釵上面又撒了一層藥,然后,又讓人告訴成冰姣:“有人借你的手害公主,你看著辦!”
這樣,如果同安公主中毒,有成冰姣、沺黎甚至同樂背鍋。公主不中毒,冀忞不嚇得魂飛魄散,也會灰頭土臉。
但是,目前看,沒有收到她想要的效果。冀忞也不怎么好對付!另外,有人在明里暗里護著冀忞,動作太大又怕牽連到自己。既然害不成,要不改為拉攏?
秦貴妃抬頭,看著窗外,問陳司賓又象是問自己:“遠航的年紀也不小了,該議親了吧?”
陳司賓瞬間明白:“娘娘想把冀忞那丫頭許給二公子?怕是——”
陳司賓猶豫著,擔心說出來秦貴妃不高興:秦遠航是庶子,恐怕禮國公府不會答應。除非——
秦貴妃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可不想讓秦遠航記在母親的名下,現在自己的兄長沒有子嗣,萬一,兄長一直沒有子嗣,秦遠航成了嫡子,娶了冀忞,再生了兒子,也是嫡子,就可以繼承秦國公的爵位,自己籌謀這么久,讓秦遠航摘桃子,不行!
秦貴妃嘴角滑過一絲陰冷和不屑:“有了肌膚相親,即使是販夫走卒,她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