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珗小姐熱情地再次邀請冀忞去楓榮院,冀忞堅持回丹桂苑。寶茳小姐覺得自己關心則亂,更怕亂上加亂,遂勸道:“忞妹妹的衣物自然是在丹桂苑一應俱有,處處周全。再說也確實遠不了多少”
冀忞也略感歉意:“雨珗姐姐,等過幾日我去拜會姐姐和袁姨娘。”雨珗見冀忞堅持也不再言語,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失望,全部落在了冀忞眼里。
冀忞與徐嵐兒各自離開,剛走了幾步,梁東兒和梁慧兒在不遠處瞧見趕過來:“忞兒妹妹要去哪里看景?帶上我們可好?”
柳兒上前屈身行禮:“兩位梁小姐,我們小姐回丹桂苑有點事情,不會久留,會很快回來,以后兩位小姐再來侯府,我們小姐必盡地主之誼。還請兩位小姐見諒!”
梁東兒抿嘴笑道:“忞妹妹的丫鬟都這樣伶俐,忞妹妹是不是傳說中的七竅玲瓏心啊!”
冀忞羞怯地低頭:“姐姐說笑了!”
梁慧兒一雙秀目不住地打量著冀忞,似乎要一定看出什么不對來,口中道:“忞妹妹,我們一起陪你去丹桂苑看看,忞妹妹不會拒絕吧?”。
冀忞佯做不見,臉上現為難狀。
柳兒又道:“兩位小姐,我們小姐去去就回,不想在丹桂苑耽擱,不能陪您二位。”
柳兒越是阻攔,越讓梁氏姐妹疑惑,二人胸有成竹地相視一笑,心道,果然有問題,難怪那個小丫鬟說這個金尊玉貴的鎮遠將軍小姐要著急回丹桂苑私會外男!
梁東兒過來拉住冀忞的手:“忞妹妹,我來過侯府幾次,從來沒去過丹桂苑,帶我們去看看好不好?你是擔心貴姨娘不高興嗎?我們去跟貴姨娘解釋,不會連累你的。”
梁氏姐妹這次來侯府很不順,先是徐嵐兒的容貌和不卑不亢讓她們不快,冀忞的身份又比她們尊貴也讓她們不開心。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有什么可看重的?
梁東兒坐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百無聊賴地聽著離自己不遠處的小姐們聊天,正這時候,側耳聽到身邊一個小丫鬟低聲對另一個小丫鬟說“還鎮遠將軍小姐呢,這么不檢點”。
另一個小丫鬟說:“啊?真的?這么大膽,在咱們侯府也敢?你可別瞎說!”
小丫鬟道:“小聲點,香云姐姐從丹桂苑過來,親眼看到潘嬤嬤悄悄領了一個男人進去的!聽潘嬤嬤喊他“姑爺”,難道還是鎮遠將軍啊?”
“可能是潘嬤嬤的姑爺?”
“不可能,潘嬤嬤對他可恭敬了!”
梁東兒驚訝極了,她看到別人沒有人注意到兩個悄聲談話的小丫鬟,她相信只有自己知道了這個秘密,要是碰到冀忞私會外男的場面,可不白來一趟!以后再來侯府,這個鎮遠將軍小姐就得躲著自己走!
冀忞不情愿地緩緩點頭道:“只怕是匆匆來去怠慢了兩位姐姐。”
“無妨!”
梁東兒拉著冀忞抬步而走,梁慧兒緊緊跟上,柳兒和梁氏姐妹的丫鬟走在后面。沿路長廊上的有些字畫,都是一些名人才子的大作,山水人物不一而足,顯得堆砌的有些雜亂,似乎是主人極力要展示自己的風流富雅,但是卻過猶不及。感覺不到書墨芬芳,倒好像是進了書畫鋪子。
一行人很快來到丹桂苑冀忞居住的院落,得到消息的貴姨娘帶著梁氏姐妹去客廳,讓冀忞回臥房換衣服。梁氏姐妹不好再跟著。
冀忞和柳兒主仆走進臥房,只見臥房里的兩個看屋的小丫鬟趴在炕桌上睡著了…….
梁氏姐妹剛坐下,丫鬟奉上茶水點心。梁東兒心里琢磨著過一會兒就進臥房里去看看?還是……
梁慧兒端起茶杯吹著熱氣,還沒喝上一口,冀忞已經笑意晏晏地進來了:“兩位姐姐,咱們走吧,別讓喜珗姐姐她們等急了。”
梁東兒一時怔住,轉而一想又了然,你著急走,定是怕我發現什么,我偏不急,看你耍什么花樣:“我聞著忞妹妹的茶真是香,我想喝完再走不遲!”
梁東兒想也不一定要親眼看到冀忞和外男單獨相處一室,只要看到外男從冀忞房里出來,或者在丹桂苑出現,她和慧兒還有自己的丫鬟都在,這件事還能遮掩住不成?
貴姨娘也道:“兩位梁小姐難得來丹桂苑,多坐會兒。”
梁慧兒奇道:“妹妹怎地這么快?”
冀忞蹙眉嘟嘴道:“看屋的小丫鬟睡著了,炭也滅了,屋子里好冷,怕你們著急,好在裙子濕的不厲害,就不換了,我去潘嬤嬤房中換了雙鞋子就出來了。”
旁邊一個小丫鬟發髻有些散亂,驚慌無措地低著頭,柳兒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想來是剛被叫醒。
貴姨娘滿是心疼地上前:“這孩子,快去我房里換個裙子!小丫鬟偷懶,姨娘一定責罰她們,”
冀忞拉著貴姨娘的手搖著:“沒事的,就是下擺濕了一點,主要是鞋子,換了鞋就好了。”
梁東兒心念一轉,難道把人藏起來了?等我們走了再離開這里?不行,不能白跑一趟!一念及此,梁東兒笑道:“小丫鬟都能睡著,還能冷到哪里去?忞妹妹太嬌貴了吧!我倒是好奇了,想看看妹妹的閨房有多冷,要真是冷得很,別說貴姨娘,我們定會告訴清姨娘,狠狠處罰不好好當值的下人!”
冀忞垂下眼睛,很不熱情地道:“謝謝梁姐姐關心,現在已經吩咐丫鬟把屋子燒暖了,姐姐現在去也不會那么冷了。姐姐喝完茶,咱們快些走吧。”
梁慧兒撇嘴:“妹妹一直推三阻四,難不成房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梁小姐慎言!”貴姨娘俏臉一沉:“我丹桂苑簡陋,無法讓貴客滿意,梁小姐請盡快回寒雨軒,免得大家著急。忞兒,你如身體不適就不必去了,雨兒,送客!”
冀忞沒料到貴姨娘這么硬氣,不由得又是感激,又多了幾分親近。她攥了攥貴姨娘的手,輕輕搖搖頭,微微一笑,柔聲問道:“梁姐姐,你們今天非要看我的閨房嗎?”
“當然!”梁氏姐妹一齊點頭,看冀忞期期艾艾的樣子,心中得意。
熟料,冀忞突然變了臉:“跪下求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們去,否則,我讓人把你們趕出丹桂苑!”